“暖了没?”低头浅笑,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得,当她没问,冻死你!抬眸转开了话题,“大明星?”
哪个大明星对自己的老板这么没大没小?那架势……要么顾子睿是个虚的,要么这二人……
“瞎想什么?怀疑我性取向有问题?”什么乱七八糟的?阎非墨恶寒,“我二人算是发小,耀星我参了股,当明星纯属个人兴趣。”
“哦?是嘛……”不错的理由,垂眸摆手,“不用和我解释,就算你们真有什么也和我无关。”
“安浅夕——”
掏了掏耳朵,咂砸嘴:“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嘛,你这么恼羞成怒,没什么也成有什么了,是不是啊,梅姐?”
被点到名的修罗魅暗自吞了口口水,干咳一声,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安小姐,要不您自己试试?”
“……”安浅夕霎时无语,回头看怪物似的盯着修罗魅摇头,这么正经的女人也会开黄腔?
愉悦的笑声自安浅夕头顶响起,这话可算是说到他心坎了。
修罗魅在心底大大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大冬天的冒冷汗,这滋味,真不好受。
身后偌大的暖房内,月翎翼双眼紧闭,拳头攥得死紧,内心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耶稣,圣母玛利亚,各路神仙保佑啊。
顾子睿居高临下站在沙发前,看着装睡却直打哆嗦的月翎翼抽了抽眼角,明明怕得要死,还死撑。
“住哪?”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晕了、我真晕了!
“怕我?”
艾玛!冷气又来了,暖气开得再大也不管用啊,不由自主就打了个冷颤。
一想到眼前的女人会怕自己,顾子睿就不由冷了眼,可一看到毛毯下的女人在听到自己的话后打哆嗦,心中不由自主就是一软,俯身,难得柔了语调:“刚不是挺有胆色?我的女人哦?”
此一时彼一时,要知道你冷得像个冰山,打死我也不说那样的谎话!拜托,你能走远些吗?
“呼吸不稳、浑身打颤、额头冒汗,酒精中毒吗?那得送医院。”还装?
艾玛,不要!翻身又是一声嘀咕:“好晕、好困……”
这丫头是赖皮到底了么?顾子睿心中叹了口气,二话不说,直接连人带毯抱在了怀里。
“啊——不要,我没有酒精中毒,不要去医院。”
“清醒了?”戏虐扬眉,果然还是得来硬的。
“醒、醒、醒……醒了,快放我下来。”
“不装了?”
“换你你不装啊?”撇嘴。
“你说什么?”还挺横。
“对不起,我不该拿你做挡箭牌,但是你既然都看见了,也该明白我不过是情非得已。你大人大量,就别和我一个小女人计较好不好?”
“现在不怕了?”卖乖讨巧的模样倒也看着有趣。
“怕也不是,不怕也不是,我都道歉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嘛!我嘴贱还不行吗?那什么你的女人,你就当没听见行不行?大男人,不是这么小气吧?反正你也没什么损失。”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不好意思,你想收回去也要看他同意不同意。
“简直了!”没见过这么别扭的男人,逗人玩呢?月翎翼扭了扭身子,之前那点点惧意在说了几句话后荡然无存,眼一瞪,“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大男人痛快点,要杀要剐给个准。”
“再动走光了。”
这一句很管用,月翎翼马上安分了,只气鼓鼓的小脸宣示着自己的不甘。
“记住了,我的女人!”
什么意思?蓦然脸孔烧得通红,自己这是又被人取笑了?捂脸。
“住哪?”早知道会和这小女人有交集,当初就该对安浅夕的事多关注些,不然也不至于只知道这丫头名字而不知道身藏何处。
“清水雅城……”声如蚊蝇,真是丢死人了。
“手拿开。”你是要闷死自己吗?
“让我死了吧!”不拿,就不拿。
“那我放手了。”作势手一松。
“不要——”抬手就勾住了顾子睿的脖子。
“不许松手。”举步向前,抬头已满意勾唇。
“……”
偌大敞亮、灯火通明的大厅内,阎非墨懒懒靠坐椅背,一手拿了本古籍,一手执起杯盖轻撇水面漂浮的茶叶。无声的威压让站在一侧的两人大气不敢出地互相偷瞄,复而垂首,眼观鼻、鼻观心静等。
“楚有直躬者,其父窃羊而谒之上,上执而将诛之。直躬者请代之。将诛矣,告吏曰:‘父窃羊而谒之,不亦信乎?父诛而代之,不亦孝乎?信且孝而诛之,国将有不诛者乎?’荆王闻之,乃不诛也。孔子闻之曰:‘异哉!直躬之为信也,一父而载取名焉。故直躬之信,不如无信。’”阎非墨抑扬顿挫读得字正腔圆,扫了二人一眼,“直躬救父,孔子评这种诚实不如不诚实,你们怎么看?”
直躬救父的典故二人自然明白,孔子说直躬的这种诚实不如不诚实,换言之就是不如知情不报。可阎非墨特意说了这个典故,言外之意实则是对今天发生的事在怪罪二人的知情不报。夜叉和修罗魅本就胆战心惊,听了这话,认命地就地一跪。
“主、主子,我、我们也不知安小姐会来得这么快……”夜叉不敢抬头擦汗,结结巴巴一语却被修罗魅狠狠瞪了一眼。
白痴!会不会说话?
不知会来得这么快?果然,阎非墨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笑得毫无温度,轻哼了一声:“戏看爽了没?”
夜叉唯恐天下不乱、爱凑热闹的性子阎非墨岂会不知?只是不知修罗魅竟然也会随着夜叉一起胡闹,看来这些时自己对他们太好了。
“属下不敢!”二人异口同声,同时伏身在地。
“不敢?”手里的书“砰”地一声就摔在了地上,死静的大厅内瞬时起了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