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玫仰望天色,远眺纵横交错的梧桐苑林子,脸色微微悲伤,幽幽道,“这个冰冷的园子,这么孤寂的夜,我们住在这里尚且都有些不安,你能想象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独自一人夜夜独坐这里的感觉么?她刚刚踏出这个社会,刚刚走出那个阴影,这里却是无穷无尽的孤寂和悲凉!”
叶珍心底一颤。
她竟然差点忘了,叶语澜曾经自己一个人独居梧桐苑的孤独。
“我知道你终归不喜欢她今日的选择,可是,事已成局,多说无益,你要体谅,姐姐的在天之灵,再怎么不好,我们也已经无计可施!”
叶玫很了解叶珍,即使她已经接受了叶语澜和墨琛,也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毕竟墨家说到底,也和叶家的事情脱不了干系,但是她也让步了,无非就是不得不让步,但是被迫让步和心甘情愿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别的。
被迫答应若是叶珍又想起了什么,必当做出很多难以预料的事情。
叶珍闻言看着叶玫厉声反驳,“我就是在意姐姐在天之灵得以安息所以这么多年,我对这个孩子又爱又恨,她是季擎天的孽种,却是姐姐用命换来的孩子,我逃避我害怕,我怕自己忍不住狠狠掐死她!所以,我冷落她,苛责她,可是那又怎样?她长大了!起码她平平安安长大了!我能容忍所有的一切,却容忍不了她是季擎天的女儿!”
叶珍很少,会如此大声的对叶玫说这样的话。
她对叶语澜的态度和心底的阴谋,从不在叶玫面前掩饰,叶玫也很了解自己的妹妹算什么样的人,叶玫很明白叶珍心中的苦闷。
所以,只要叶语澜活着,不管她苦也好,痛也罢,她都强逼自己不去在意,因为叶珍的痛苦,她深有体会。
但是,最大的底线就是叶语澜活着。
叶珍的算计,她可以当做叶珍心中憋闷,但是,叶珍一旦危及叶语澜生命,她绝不会冷眼旁观。
叶玫也是有些怒意,对着叶珍斥责道,“她是季擎天的女儿,但是还是叶璇的女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苛待了她,就放下你的不满和执念,姐姐疼爱你这么多年,澜澜是她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叶珍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玫。
叶玫捂着心口紧咬的唇,大声喘气,但是还是厉声道,“珍儿,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管你怎么想,被迫让步也好,心甘情愿也罢,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在伤害她!否则,你就不要怪我让她知道真相!你是我妹妹,你的错我都可以容忍,可唯独,不能容忍你去伤害大姐的孩子!”
说完,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撑着栏杆大声喘气。
白色羊毛毯脱落坠地,叶玫额头上冷汗津津,脸色大白。
叶珍脸色也随之大白毫无血色,连忙扶着叶玫急问道,“二姐,你怎么了?”
叶玫紧咬唇,说不出话。
叶珍连忙大叫,“阿玲,快叫医生,叫医生!”
叶玫睫毛一颤,随后瘫倒叶珍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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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语澜第二天收到叶玫再一次病倒的消息之后心急如焚,墨琛正好不在家,她就带着墨无双墨无心还有墨璃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