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法警走到冷云轩的面前,先报了身份。
冷云轩错愕地站起来,讪笑着说了句:“同志,你好。”却不明白法警为什么会来。
法警沉着地把老太太移交了大量的证据到法院,告发冷云轩利用他人贪污索贿数百万,害公司蒙受损失,要求他配合检查。
法警的音落,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了没有走过来坐下的老太太,所有人也都错愕地站了起来,眼里都有着不敢置信。
老太太神情冰冷,也决绝。
冷云轩久久都无法回神。
对,市场副总助理贪污索贿是他安排指使的,但是那位助理被冷天煜处理后,不是再无下文了吗?他以为那事就这样过去了,怎么都想不到时隔数个月,还是会追到他的头上来。
他看向了冷天煜,冷天煜的俊颜紧绷,硬得如同大理石,什么表情都没有,唯有那双锐利的黑眸闪烁着深不可测的眼神。
“煜儿……”
冷云轩痛叫一声。
他知道,能查到他头上来的,不会是老母亲,肯定是他这个大儿子。
“不要叫煜儿。”老太太冷冷地开口,“是我要告你上法庭。”
“妈,我是你的儿子呀!冷氏,我也有份的,我只不过提前用我该得的那些钱而已。”冷云轩慌叫着,冷汗已经爬满了他的额,他的脸,哪怕屋里的空调还在开着,也止不住他的冷汗直冒。
贪污数额有数百万元之多,傻子都知道这罪名一成立,可是重罪呀。
那位助理是被判的死缓,代表他也会被判死缓。
死缓呀!
一边脚踏进鬼门关了。
生他,养他,教他的老母亲竟然狠心地把他推进鬼门关!
“你每个月领的零用钱还少吗?你自己的私房钱还少吗?你还要利用他人来贪污公司的钱!”老太太痛心疾首,到了这个时候,儿子竟然还狡辩。
“可是……”冷云轩一接受到老母亲的瞪视,他就如焉了,结结巴巴地说着:“我是……你儿子呀……”哪有母亲狠心送儿子进监狱的。“如歌才出事……妈,又把儿子送进去,你教天照他们怎么办?你怎能如此的狠心。”
老太太更感痛心,她闭上双眸,挥挥手,说着:“你们把他带走吧。”
法警把冷云轩带着,在经过老太太身边的时候,老太太又睁开了双眼,直直地看着面如死灰的冷云轩,重重地说着:“云轩,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天照兄妹若是再由你们夫妻管教,只会涉上你们夫妻的后妻。煜儿和花怜身为他们的长兄长嫂,以后教育培养他们的任务,就交由他们吧,你和如歌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你们种下的,如果你们知道错了,就在里面好好地改造,或许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如若……妈,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
冷云轩没有再说话,只是重重地看了冷天煜一眼,那一眼蕴含了太多太多,迈步,他头也不再回,跟着法警走了。
冷云亭等人直到他被带走了,才回过神来,都围到老太太的面前,叫着:“妈,大哥他……”
老太太抬手,众人噤声。
凌厉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环扫着在场的儿子媳妇们,老太太沉沉地说着:“公司的股份我已经作出了安排,律师会来宣布我的遗嘱,以后该怎么过日子,你们自己抓主意,也好自为之吧。”
老太太说完,蹒跚地往她的房间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有一股冷家大家庭彻底散了的感觉。
不过想到老太太已经把冷氏的股份作出了安排,立好了遗嘱,他们每个人都会有一份,以后可以独立自主了,不用再依赖着大房而活,他们又在心里暗自高兴起来。再加上每个月公司给他们的惯例零花,那他们的日子过得就更加的风流快活了。
要是他们知道从今以后,公司不再给他们惯例零花钱,他们只能靠着自己所得的股份过日子,或许他们就不会像此刻这般开心了,怎么说公司每个月给他们的惯例零用钱都不是小数目呀,否则他们如何在外面花天酒地,风流快活。
在冷氏集团,占有百分之一的股份,一年的分成也不会少,但要是像他们如此的花天酒地,大手大脚的话,很难够一年的开支。
五楼。
冷天照搂着弟妹,靠墙而坐,兄妹三人在窗前看到了父亲被法警带走,惊骇,慌乱,让年纪轻轻的兄妹三人不知所措,只能相互搂着低泣。
“哥,大嫂呢?”
冷天熠哭问着。
此刻,他特别想念他那个盲嫂。
仅一天时间,他就失去了父母之爱,让打小就有优越感的他,尝到了从天堂掉进地狱的反差滋味,他无助,他害怕,兄长稚嫩的肩膀无法给他安抚,他想起了盲嫂,曾经,因为母亲,他在心里怪过盲姨,怪盲嫂不帮母亲,后来,在兄长的开导之下,他慢慢明白,嫂子是好人,他对嫂子的好感回复如初。
花怜对他们温和又关心,大家都骂他只会拆这拆那,只有大嫂不会骂他,还教导他。
冷天照摇头。
他也不知道大嫂此刻在哪里。
“哥,他们为什么带走爸?”冷若雨哽咽地问着。
这种打击,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冷天照还是摇头。
他也不知道。
或许与母亲的案件有关,或许又无关。
门,忽然开了。
兄妹三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霍地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忽然被打开的房门。
冷天煜利用钥匙开的门,他站在门前,视线钻进来,落在三个弟妹的身上。
“大哥。”
冷天照叫了一声,拉着弟妹快步迎出来,急急地说着:“爸他……”
冷天煜伸手把三个弟妹都拥入了怀里,温沉地说着:“天照,现在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怕,还有大哥呢。”
父亲,后母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按理他应该很开心的,他怨恨了十八年的害死母亲的仇人,都受到了惩罚,可当他看到年轻的弟妹时,他高兴不起来,反倒心情沉重如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