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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学声猫叫听听?
    苏哲神色自若,道:“那最好不过。”
    两个男人互相看不惯,是怎么回事?
    苏陌浅沉默不语,低头喝着软饮,尽量降低存在感。
    身侧的男人向后靠了靠,懒懒开口:“不是要采访,问吧。”
    “……”
    苏陌浅心生无奈,话说的像是她要采访的是他这位大爷一样。
    她抬眼看对面,征求他的同意,见他点头,才从包里掏出纸笔以及录音笔。
    “苏先生,您为什么会选择入伍成为军人?”
    冷不丁被问,苏哲愣了一下,回答:“父亲是军人,算是子承父业吧。”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他对爷爷的考古事业不感兴趣,也没经商头脑,剩下的路并不多。
    “这么说,是有军人情结?”
    “还好。”苏哲望着她,轻描淡写道:“说到情结,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应该有吧。”
    他手底下派出去带大学生军训的兵,回来之后,一个个心浮气躁,不用问都知道是和小姑娘有关。
    苏陌浅微笑,“保卫国家的军人,勇敢无畏,当然会有情结。”
    “也别把我们想的太好,说到底也只是普通人。”苏哲双手交叉搭在桌上,轻声说:“义务兵还好,也就两年时间,像常年留部队的,一年四十天假期,很可能老婆生孩子都不能陪在身边。”
    “所以说,军嫂很伟大。”
    苏陌浅沉默片刻,接话继续聊,“您身边有比较难忘、感人的故事吗?”
    “前年,绩溪县持续半个月暴雨,战友接到任务去前线抗洪救灾,在他所救13人当中,有位高三的女孩,去年为他考到军校,两人在一起了。”苏哲提及这事,眼底含了笑意,是真心为战友高兴。
    苏陌浅面容带笑,问:“您呢?没遇到特别动心的人吗?”
    “这事,可遇不可求。”
    对于感情,苏哲看得很快。
    “说的也是。”苏陌浅翻着本子,进入下一题,“冒昧的问一句,择偶标准是什么?”
    “咳!”
    一直没说话的彦锦深,咳嗽了一声。
    什么‘会有情结’、‘特别动心的人’,这会儿又问‘择偶标准’,到底是采访,还是相亲啊?
    苏陌浅自然不明白他的内心活动,偏头柔声问:“不舒服吗?”
    “嗯。”
    男人意味不明嗯了声,没做解释。
    “别喝咖啡了,给你叫一杯温白开。”
    苏陌浅把服务员喊来,要了杯温水,紧接着看向对面,等待他的回答。
    苏哲与彦锦深对视,想到他用清咳吸引她的注意,觉得有些好笑,故意开口,“择偶啊?像苏小姐这样的,就挺好。”
    “嘭——”
    杯子重重放下,发出不小的响声。
    彦锦深危险地眯起眼,压低声音警告,“你给我好好说话。”
    感受气氛剑拔弩张,眼见两人要起冲突,苏陌浅在桌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苏军官是开玩笑的,别当真。”
    “对,的确是玩笑。”苏哲垂眸笑了笑,说道:“职业缘故,希望另一半能更顾家,心里承受能力强一些。”
    考虑到身侧男人的情绪,苏陌浅避重就轻问了几个问题,结束这次采访。
    她想,邀他一起来,是重大的失策。
    坐上车,她问:“你和他有到底有什么矛盾?”
    “没有。”
    苏陌浅蹙眉,“难不成就只是单纯看不惯彼此?”
    “嗯,就当是吧。”
    他并没有提及苏哲私底下调查她的事,也未把自己察觉的事告知。
    苏陌浅咬着下唇,闷不做声。
    彦锦深转移话题,“想吃什么?”
    苏陌浅摇头,面露疲倦,“我想回去休息,有点累。”
    脑袋隐隐的疼,还有些犯晕。
    男人看向她,调转方向盘,朝新沁园小区驶去。
    二十来分钟,车子缓缓停下。
    彦锦深送她上楼,叮嘱道:“十五分钟后记得开门拿外卖,明天在家休息,别去上班,知道吗?”
    “嗯。”
    “进屋吧。”
    男人单手插着裤兜,目送她进去,才转身离开。
    这天下午,宋北北将苏小诺送回来,瞧她面容憔悴不少,担忧道:“你看看你,出差才几天,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苏陌浅牵强一笑,“这次是意外。”
    “哪次不说是意外?”宋北北把她拉到沙发上,认真劝说:“陌儿,咱们转行吧,好不好?”
    苏陌浅愣了一下,低头不语。
    “你要像郑云云那样,我也不会劝你转行,可你……太真了,不适合。”宋北北握紧她的手,继续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去当个主播不挺好,干嘛非得在这上面死磕啊?”
    苏陌浅没正面回答她,反而回忆道:“13岁到17岁我都是和继父的弟弟一家生活在一起,那时候寄人篱下,生怕他们把我赶走,所以,不管是打还是骂,我都忍着,后来我发现,这样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考身上大学那年,我终于摆脱他们,就在想告别过去的时候,得知继父在工地意外身亡,留下一笔赔偿金和刚出生的孩子……当初,我没想抚养小诺,可当见到他的时候,终究狠不下心。”
    “陌儿?”
    “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这个世上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丑陋,也有太多扭曲的人性,我经历过,所以,不想别人再受伤害。”苏陌浅表情平静,淡淡开口:“这次虽然受伤,但孩子救出来了,那些人也受到应有的惩罚,很值得。”
    “我第一次听你提及从前的事。”宋北北眼眶红红的,是心疼好友童年遭遇。
    苏陌浅莞尔,“都过去了,别难过。”
    宋北北哽咽,抱住她说:“以后我当你的家人。”
    “你一直都是。”
    苏陌浅抹去她眼角的泪,笑着说:“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对你?”
    多好的姑娘啊,应该被岁月温柔以待的。
    苏陌浅眸光微闪,启唇道:“因为无知落后吧。”
    那对夫妻一辈子都活在偏远的乡镇,没接受过文化普及,大抵就是现在所说的文明返祖现象,越活越回去。
    “就是变态。”
    宋北北义愤填膺,说完捏了捏她的手道:“好在我们家陌儿苗子没歪,还是这么善良正直。”
    苏陌浅抿唇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好看。
    ——
    第二天,苏陌浅电话请假。
    蒋越州从邵跃那里了解过情况,一口应下来,让她在家多休息几天。
    虽然没去上班,但她也没闲下来。
    先是整理了对苏哲的采访,而后开始写‘亲生亲卖的打拐专题’。
    第一部分,她用调查的数据突出当今社会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而后将清莲乡两位买婴的采访以故事的形式展开,第三部分是‘卖掉自己孩子的父母’,采访的人物是王芸,最后提出反问,那些被卖掉孩子的归宿在哪?引人深思。
    舒城公安厅刑侦总队打拐队长邵跃表示:“我们应当不松懈地继续深挖案件,给犯罪分子应有的惩罚。”
    敲完最后一个字,已经是傍晚时分。
    她把在清莲乡拍摄的照片,有人的打上马赛克,穿插进文章,校对完错别字,用邮件的形式发给主编和顾总,希望他们看完能予以报道。
    时间的缘故,来不及做饭,从孙阿姨家接到孩子,便领着他出门觅食。
    苏陌浅问:“小诺,想吃什么?”
    “鸡腿!”
    “麦当劳?”
    “嗯嗯。”苏小诺听到熟悉的名字,连忙点头。
    “好,带你去吃。”
    苏陌浅牵着他,来到路边打车,去最近的麦当劳店。
    到店里,她给孩子买了份儿童套餐,又给自己单点了汉堡、薯条。
    饭点时间,店里人满为患,已经找不到空缺的位置。
    苏陌浅转悠一圈,听到熟悉的声音,“妹妹,这边!”
    转身,就见到乔楠,挥着胳膊朝她笑。
    “楠姐?”
    苏陌浅面露惊喜,领着孩子走过去,“你也来这里吃东西?”
    乔楠点头,“嗯,带孩子来的。”
    碰到熟人,自然和她拼桌。
    苏小诺坐下,很有礼貌地喊道:“姐姐好。”
    乔楠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出声问:“你弟弟?”
    “嗯,苏小诺。”
    苏陌浅刚介绍完,就见一道红色身影窜过来,扑到乔楠怀里,脆生生喊了声‘妈妈’。
    “……这是?”
    乔楠将头发别在耳后,淡定自若回:“我女儿,乔晨曦。”
    “!”
    苏陌浅神色微愣地望着小女孩,有些不敢相信。
    “晨曦,叫人。”
    小女孩眼睛很像她妈妈,大大圆圆的,听话地喊道:“姐姐你好。”
    苏陌浅回神,微笑以待,“要叫阿姨,不然辈分乱了。”
    “哈哈,没关系。”乔楠笑起来,把番茄酱撕开递给女儿,兀自开口,“我有这么大的女儿,觉得难以置信是吗?”
    “有点。”
    乔楠性格爽朗,也没瞒着,“她今年六岁,我十九岁的时候生下她的。”
    “那……”苏陌浅欲言又止。
    “想问孩子的爸爸是谁?”乔楠目光坦然,耸肩道:“我也不知道,那晚太黑,脸都没看清。”
    苏陌浅:“……”
    那怎么还愿意生下孩子?
    乔楠像是看透她心里的想法,笑着说:“器大活好呗。”
    “楠姐?”
    “开个玩笑,别紧张。”乔楠向后一靠,眼角透着慵懒,“那时候穷啊,没钱去做手术,拖到后面只能生下来了。”
    “不过,至今也没后悔过,晨曦很懂事。”
    她轻抚孩子的发,与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很温柔。
    苏陌浅看着她,由衷称赞,“楠姐,你很勇敢。”
    “你也不赖。”乔楠挑眉。、
    两个人能聊到一起,总有某种特性互相吸引。
    苏陌浅与乔楠,大抵是经历相似,才会如此聊得来。
    一顿晚饭,苏小诺与乔晨曦因为互换玩具,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甚至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天色渐黑,两个大人领着孩子,告别后各自回家。
    路上,苏小诺奶声奶气问:“陌儿,我能不能请晨曦姐姐来家里玩?”
    “当然可以。”
    苏陌浅觉得,这辈分是没法掰回来了。
    苏小诺把窝成一团的纸递给她,“这周末,你给她打电话哦。”
    “好。”
    苏陌浅笑,小家伙行啊,电话号码都要回来了。
    晚上八点半,将孩子哄睡着,她拿衣物洗澡。
    洗完澡,躺在床上给男人拨了电话。
    他可能在忙,并没有接。
    隔了一个小时,电话回拨过来。
    “我都快等睡着了。”
    女孩的声音带了点困倦,又有几分撒娇意味,落在耳中撩心的厉害。
    男人问:“有没有乖乖听话?”
    “我很乖的,一天都在家里。”
    当然,晚上出去吃饭不算。
    彦锦深靠在老宅后院凉亭旁,嗓音低沉略显哑意,“下次撒谎的时候,记得把微信步数捐掉,嗯?”
    被戳穿的苏陌浅:“……”
    避免他训话,赶紧转移话题,“后天下午你有时间吧?”
    “看情况。”
    苏陌浅略微蹙眉,“可是,苏教授的讲座安排在那天,你说了会去的。”
    “你也说了会乖乖在家休息。”
    “四哥?”
    “撒娇没用。”彦锦深掏出烟,含在嘴里,点着后含糊道:“想想怎么补救?”
    苏陌浅破罐子破摔,闷声开口,“脑子坏了,想不到。”
    彦锦深被她的话气笑,逗弄她道:“学声猫叫听听?”
    “……”
    苏陌浅红着脸,支吾着,“你、你怎么这样啊?”
    “哪样?”
    “我不叫,你说撒娇没用的。”
    苏陌浅窘迫不已,微信那套是文字,发出去没什么负担,真学着叫‘喵’,太害羞了。
    “现在有用了。”彦锦深笑。
    苏陌浅拒绝,“我不要。”
    她怎么觉得,四哥、变坏了呢?
    三两句话就能把她调戏的面红耳赤,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行,那你就失约于苏老。”
    彦锦深一本正经忽悠,“时间不早,挂吧。”
    “等等,”苏陌浅怕他挂电话,羞红着脸,鼓足勇气道:“四哥,你听好哦。”
    紧接着,一声‘喵’叫传入男人耳中。
    软软糯糯的,分外撩人。
    彦锦深抑制心底的躁动,清咳道:“刚刚想起,后天下午有空。”
    “……”
    苏陌浅把头埋进被子,四哥真的好坏。
    她要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