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荒诞的境遇不知持续了多久,分不清谁最后拥有了谁,而谁又是过度索取着谁的愉悦,直到褚三少和付远航再也没有继续愉悦的兴致,两人十分疲倦地相拥而眠,赵郁如才知道这一切是真的过去了。
外面的天已是亮了一些,可是对于她而言,面前的路已是漆黑一片,纵然天再怎么亮,她的光明也始终照不进自己的心里,只因为经过了这样一件事情之后,她的人生再也无法拥有真正耀眼的光芒,她的所有一切都被身边的这两个人完全毁了,毁得干干净净。
赵郁如隐忍着自己就快要落下的屈辱之泪,趁着这两个人睡得正安稳的时候,赶忙抓住了这个机会,轻声轻脚地避开了身边的这两个人,准备快速离开这张肮脏的床榻,只是双脚还未曾真的触及到了地面上,便忽然觉得好一阵酸痛,顿时不受控制地摔倒在了地上。
双重的疼痛立即传遍了她的全身,尤其如今的她还不曾穿过一件衣裳,光溜溜的她摔在地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缓冲的可能性,她的疼痛之感可想而知有多么严重。
奈何她只能咬紧牙关含泪忍着,意识到自己适才发出的动静并没有吵醒躺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赶忙拿起了丢在地上的衣裳,急匆匆地将之穿在身上,也不管自己如今的处境究竟有多么狼狈,便立即推开了房门,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
还在沉睡着的付远航听到了房门敞开的声响,似是渐渐醒了过来,略带不满地拧起了眉,便又继续依偎在褚三少的怀里,语气也是极度无力,让人听了不知又该怎么继续浮想联翩,道:“三郎,她离开了。你说,真的不要紧吗?她会不会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
褚三少感受着他的依偎和满满的不舍之意,只是将他拥得更紧了,在他的额头上落下深情的一吻,道:“不要紧,赵郁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是清楚几分的。向来是一个面子比什么都重要的性子,怎么可能将这等新奇之事轻易说出去呢?我敢保证,她必然不会说,将这件事情完全咽进自己的肚子里,直到有一天,事情彻底败露了以后,她才会忍不住说出来。只是那时的我们必然是不认的,对不对?”
付远航听了此话,一时之间还理解不了他所说的事情败露究竟是何意思,便忽然被他的柔情攻势完全沦陷,他不由伸出手牢牢抱住,道:“三郎真是好心急,话可还没有完全说完呢?呀,三郎弄痛我了,我好像有些受不了啊。呜……”
褚三少堵住了他的嘴,两人又是好一会儿的愉悦,这才累得拥抱在了一起,能够轻轻地和他说着话,道:“这是三郎给阿航的惩罚,若是我们这般亲密的时候,阿航还想着其他人,可不要怪三郎没有提醒过阿航,三郎的嫉妒心可是很多的。”
付远航依偎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应了一声,语气显得十分委屈,道:“知道了、知道了,三郎爱我的啊,若不是三郎过多在乎我,怎会这般拥有我呢?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褚三少听完了他的话,这才略显满意地点了点头,个他说起了所谓的正事,道:“适才我提起的事情败露,其实指的便是她的肚子。欣儿是我们的一颗棋子,把她放在赵郁如的身边,一来是为了详细知晓赵郁如的日常起居,二来也是为了知晓赵郁如的月信大致是在何时。”
付远航静静地听着这些,不禁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要她经过这件事情之后,留下我们其中之一的孩子?只是,这当真可能吗?我看那个小丫鬟也不是一个精明的主,恐怕探得的口风也未必是真的。”
褚三少对此却很是不甚在意,将他拥得有些紧了,似是想以此给予他些许安心之意,道:“放心吧,三郎对自己有信心,对阿航也同样如此。我们这一番极致地临幸她,若她的肚子还没有什么反应,只能说她的身体很有问题了。毕竟,我是不会给她服用堕胎药的机会,也不会给她轻易逃脱这一切的可能性。她只能选择生下来,成为赵家和南陵城最难以启齿的污点,这样的处境才真是解了我的心头之恨。”
付远航对于赵郁如也没有过多思绪,只当她是一个极其放荡和愚蠢无知的女子,想到她真会有了他们的孩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很是愉悦,只是他的那份愉悦之情,赵郁如却是看不到的,此刻的她正在往前跑着,不断地奔跑着。
赵郁如的衣裳很是不齐,发丝也是极度凌乱,但她却没有半点顾及的心思,她只是想要远离这个地方,回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地方,经过了一条小溪流边,目光不经意间望了一眼,恰见小溪流倒映出的人影是有多么狼狈,像极了一个不修边幅的疯婆子,而那个人竟会是原本耀眼的自己,当即愣在了原地,怔怔地注视着自己狼狈的模样。
过了很久,她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她俯下身近距离地瞧着此时的自己,眼泪不禁落得越来越多,道:“我到底是遭了什么孽,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微风吹拂在她单薄的身体上,使得她不禁冷得瑟瑟发抖起来,路过的人瞧见待在溪流边的她竟是穿成如此模样,不禁和身边的好友说着细微的悄悄话,言语之中大多都是极度的嘲讽之意,有些话语还借着风隐隐约约飘至她的耳里,语气实在是好不轻佻。
赵郁如经历了毁去她一切的这件事情,思绪比之曾经更加敏感,如今听到他们谈论起自己,也不管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便立即站起了身,大声骂起了这两个人,道:“你们这两个嚼舌根的人,知不知道随意说别人的话,是要遭报应的吗?快给我道歉,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若是在她穿戴整齐,并且还是能够亮明自己身份的时候,这两人自然会对她恭恭敬敬,可如今的情形是,眼前的她只是一个发丝凌乱、穿戴也不齐的女子,甚至连她的容貌都看不太清,他们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适才发现她待在小溪流边的陈家少爷陈三鸿听得她说话的语气竟是如此蛮横,不由冷哼了一声,道:“疯婆子,你说谁呢?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妄想要我们遭报应?你也不打听打听,陈家是你可以随意欺凌的家族吗?我看你傻乎乎的模样,今日不和你过多计较,不然你可以试试倾家荡产究竟是一个什么滋味?”
赵郁如明显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如今被人点燃了,自然也来不及加以熄灭,她指着那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男子,语气也满是鄙夷之意,道:“哼,当我不知道你们陈家的事情吗?不过是一个坐吃山空的家族,和我们赵家怎能相提并论,你们简直是……”
话一说出了口,她才察觉出了某种不对劲,她惊慌失措的模样落在两人眼里便是一种心虚,另外一个男子原本还有些可怜她,想着让自己的好友不要再欺负这样一位身世可怜的女子,不曾想她竟会用这等谎言来欺骗自己,顿时心情也有些不好了,道:“我们也不是故意刁难你,这起波澜是你起的头,我们不过是被你激怒了,这才说了一些狠话。如果你肯对我们道一句歉,我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仍然可以待在小溪流边照继续着自己的模样,我们只当没看到过这件事情,马上就会离开,如何?”
这个男子倒是一个好说话的,而且道理也说得极为合理,赵郁如听着他的这些话语,怒火渐渐消散了些许,道:“我也不是故意刁难你们,是你们说了我的坏话,我才忍不住指责你们。说来说去,最初的错还在于你们,不如你们也对我道一句歉吧,如此一来,我也不和你们再多做计较,放你们离开,我也可以去做我的事情。”
那个适才对她恶语相向的陈三鸿听了这话,顿时有些不乐意了,道:“凭什么要我们道歉?你以为你是谁啊?疯婆子,你敢这么颠倒是非,是觉得我们陈家当真那么好欺负?”
他愤然地拽住了她的手,用力拽着她往前走,道:“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丫头,不然我就是将他们赶尽杀绝,也难以消除我心头之恨。说,你的家究竟在哪里?”
赵郁如被他燃起的阵阵怒火瞬间吓得不轻,自己如今的狼狈模样就连自己都难以忍受,更不用说是将她当成一棵摇钱树来培养的赵老爷和赵袁氏。
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留宿在了外头整整一夜,衣衫不整地回来,并且还失去了自己的清白,他们会如何去看待这一切,又该如何安排自己今后的人生?
不,她不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这段过往,她也不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既然他们说自己是疯婆子,那么她就给他们疯一个看看,让他们知道自己已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如此一来,才能解了当前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