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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贵子
    这是一个第一眼看过去就给人以莫大压力的男子。
    他身着一身古式挂甲, 红色的皮革和绳结串联着金属的甲片,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铠甲下则是一身洁白的和式骑装,大袖的边缘纹绣着蜿蜒曲折的八岐蛇纹,被大袖遮盖住大半的手掌中则握着一把长度比起一般的刀剑要长上一大截的宝剑。
    男人有着一头色彩格外鲜明的蓝色长发, 被一根看上去很普通的绳结束起, 发尾处还带着淡淡的焦痕。绳结很长, 绕过长发后套在他的脖颈上, 在领口处坠有一颗通透晶莹的勾玉,此时正微微闪烁着淡淡的红芒。
    “怎么,终于不逃了吗?我的好‘姐姐’。”蓝发男人一步一步逼近白衣‘女子’,神情冷漠,眉梢眼角带的全是浓浓不屑,说到‘姐姐’这个词的时候, 他的语气中更是多出了几分嘲讽。
    男人脚踩黑色长靴,丝毫也没有收敛自己身上威势和力量的想法, 大踏步向着白衣人的方向走来, 颇有点肆无忌惮的意味。他手中提着的大剑被随意的拖在地上,伴随着他的脚步划出一道深深的刀痕,发出略显刺耳的摩擦声。
    蓝发男人的动作让白衣的‘女子’不禁有些皱眉, 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他的锋芒。‘她’眉心微蹙, 精致娇美的容颜带上了几许忧郁的愁思, 素白的双手在胸前交叠, 摆出一个防御性的动作, 警惕的看着他。
    “你想要做什么?” 白衣‘女子’的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却不像寻常女子那般纤细,反而是带着一种偏中性的轻柔。
    “我已经躲了你很久了,你却始终不依不饶,难道你还想当真杀了我不成?”白衣‘女子’眉目含愁,语气缓慢轻柔,小心翼翼的劝说着蓝衣男子,试图改变他的想法。
    “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你?”蓝衣男子嗤笑道,他走到白衣‘女子’面前,歪头看了‘她’半晌,在白衣‘女子’有些不安的视线中笑了一下,抬手将被他一路拖过来的大剑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如果我这样割下去,你会不会就此死去呢?”
    “降马,你应该知道我是不能被杀死的,更不能被你杀死。” 白衣‘女子’诚恳的道,‘她’神色哀伤的低下头颅,露出形状优美的脖颈,似乎完全将自己的要害部位交了出去,任由处置。
    “闭嘴,不要这样叫我,你不配。”被叫做降马的蓝发男人突然狂怒道,他身上陡然涌起一股爆裂的气势,一双黑眸似乎一下子充斥了血色。他像是一个凶兽般死死的盯着白衣‘女子’,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的好‘姐姐’啊,一千多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想亲手杀了你。”蓝发男人有些癫狂的道,他伸手捏住了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偷偷背在身后的手,用力一拧,让‘她’手中偷偷藏着的神器天之迦久矢从掌心掉落了下来。
    “足以弑杀天神的天之迦久矢吗?看来你和我是一样的啊,这样我也可以放心的杀了你了。”蓝发男子露出一个意味莫名的笑意,不紧不慢的将箭矢捡了起来,摩挲了片刻,十分欣喜的说道。
    他缓慢的将手中十拳剑的锋刃渐渐逼近白衣‘女子’的脖颈,欣赏着‘她’白皙纤细的脖子慢慢被锋利的神器割破。看着‘她’因为自己的压迫而呼吸困难的表情,看到‘她’露出恐惧和恳求的模样……
    做出这幅样子,又来给谁看呢?蓝发男子不合时宜的想。
    你和宇迦合谋对他出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呢?
    从太阳之神自高天原陨落之后,他就已经不再是他了。三贵子的名义已然被他抛弃,所谓的兄弟之情也算不上什么——是月见先打破这一切的,不是吗?
    蓝发男子,或者应当称呼他为建速须佐之男命的神祗微微阖眸,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高天原上的那场叛乱。
    他从小就不为父神所喜,性情又喜怒无常,被传言为凶暴勇武的破坏神,从不被人所喜爱。
    他来到高天原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天照的蜕变。那时性格桀骜的他和前来迎接他的月读命联手,用了全部的能力,却轻易被天照打败。而后对方更是转变了神体,成为了男神,却也让他比作为女神时更让他心驰神往。
    他追求力量,但更让他狂热的却是那个拥有这力量的伟大神明。
    姐姐…长兄……天照大御神是他心中最为憧憬和仰慕的存在。
    天照把他视为幼崽,将他庇护在他的羽翼下,无论他做下怎样的恶作剧——任性的肆意破坏天界的土地也好、故意填平灌溉用的玉池也罢,甚至故意在天宫中随意大小便……天照都从不会责罚他,总是会出手为他收拾残局。
    就算是他误杀了那个总是试图接近长兄的织女,使得诸多神明终于不愿忍受他,要责罚于他,天照也没有对他做什么。太阳神选择避入了天之岩屋,逼迫其他神明做出决定——要高天原恢复光明还是一意孤行惩罚他。
    众神选择了屈服,而须佐之男则选择了离开高天原,走上自己的道路。他想要自己配得上三贵子的称呼,有朝一日可以如月读命一般,站在天照的身侧,被世人称颂。
    他走遍地上,在出云国杀死了八岐大蛇之后终于扬名天下,他将天丛云剑奉给长兄,作为再次见面的礼物。而长兄则是假作神匠天国之名,亲手为他锻造了一把宝剑——那把刀在有了付丧神后就被他送回了长兄那里,但是他却一直记得这件事。
    然而……本以为会和他抱有一样心情的月读却背叛了长兄,联合了那些不甘心被长兄压迫的别天津神,以及掌控着高天原命脉——扶桑古木的宇迦,暗中掀起了一场针对长兄的叛乱。
    叛乱开始的时候他还在人间,与他和长兄第一次见面彼此共同用对方贴身之物创造出来的孩子们一同游历。所以当他得知这个消息,匆忙赶回高天原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身为太阳神的长兄失踪,高天原因为失去了支柱而近乎崩塌,众神也被迫陷入沉睡。而参与了判乱的神明们……别天津神全灭,宇迦落入人间,在地上行走留下他的传说,却找寻不到任何踪迹。
    剩下的月读命——他找了他一千多年,现在终于抓到了他。
    他将用象征着征服的十拳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用它割破他的脖子,看着他的血从血管中流尽,看着他的尸体成为黑夜的养料,看着他在他面前彻底死去。
    只有这样……如果有一天他还能见到长兄,才有资格走到他的面前,光明正大的将头颅枕在长兄的膝上,以期得到他的安抚。
    这是他至今为止最大的执念。
    鲜血从月神的喉咙处慢慢溢出,锋利的剑刃不紧不慢的插/入,直面死亡的恐惧感就算是神明也难以承受。
    “青丘,你再不出手我就只能那样做了。”月读命脸色惨白,他闭了闭眼,沙哑着嗓子艰难的开口唤道。
    “嗤,你真以为那家伙会来救你?”须佐之男命俊美狂气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的意味,他有些不耐烦看到月读命这幅神情了,不由得抬手欲了结他的性命。
    “降马,你一点也不顾及我们的身份吗?”月读命睁开眼,他平静了下来,一张雌雄莫辨的娇美容颜上带着说不出的复杂神情,那是须佐之男很少见过的模样。
    须佐之男命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这个被他追杀了一千多年的神明也算是他的兄长。只是这种感情,和长兄相比,却太微不足道了一些。
    所谓三贵子,也不过是个笑话,说什么血脉亲情,这些对于神来说是何等可笑的一件事。本就是因为父亲因为恐惧母亲的面容而逃离,在被母亲追杀的路上洗涤五官而诞生的子嗣,生来便分开。从来不曾有什么亲情。
    对他来说,只有长兄才是真实,才是需要在乎的,其他的神或人,充其量是取悦于他的玩具,高兴了就可以施以恩泽,不高兴便毫不在意,没什么好说的。
    “我说过,别再那样叫我。”
    “看来,你确实很狼狈呢,月读命殿下。”
    须佐之男命凶狠的声音和另一个独特的优美声音同时响起,月读命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显然松了一口气,彻底放松了下来,连被须佐之男架在自己脖子上眼看就要夺走性命的十拳剑都不在乎了。
    “你来了。”月读命轻声叹道,他摇了摇头,也不在乎脖子上流下的鲜血,轻飘飘的一个转身,就从须佐之男剑下解脱了出来,飘到了来者身边,脸色平静至极。
    ——如果不是他脖子上尚还存在着的明晃晃的刀痕,恐怕须佐之男都会怀疑自己刚刚的胜利是不是因为复仇心切而产生的幻觉了。
    “小弟,你还是太天真了些。”月读命手持宝镜,对自己的伤处摇了摇,一道轻柔的白光从那宝镜中射/出,轻轻的笼罩在了他脖颈处被十拳剑所伤的刀痕。
    随着这道白光的出现,那道狰狞的伤口开始慢慢的愈合了起来,很快就恢复成了原本光洁白皙的模样。
    “八咫镜……”须佐之男脸色难看的看着宝镜,僵硬的吐出几个字。
    “姐姐大人把你看的太好,以至于养成了你这狂妄愚蠢的个性啊,降马。”月读命轻笑着摇了摇头,叹息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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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这章查了超多的资料。
    然后写着写着,发现天照和须佐还真是......孩子都有了啊,八个啊!
    神话里的须佐解读一下简直就是,姐姐的傲娇缺爱小狼狗,为了姐姐的爱什么都可以做。
    可怜月读不但经常被人当成女神,还要看着小狼狗弟弟追求心动对象姐姐大人,最后黑化也是正常的吧。
    稻荷神有好几种说法呢,有说是创世之一的,又说是须佐儿子的,还有须佐兄弟的。
    没事反正我这个是私设的w
    还好天御川不止是天照,他吞了好几个之后才融合成现在的他的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