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
迎面而来的风中带着几许春天的独特风情, 轻轻柔柔的吹拂过面颊,划过耳畔。偶尔轻嗅,丝丝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就这样直入鼻端。仔细看去,那原本不堪的断壁残垣中竟有丝丝绿意浸透出来, 掩映在灰尘与垃圾下,与平时格外不同。
天御川袖手走在本丸残余的勾转回环中,木质的回廊散发着丝丝腐朽的气息, 他的目光偶尔略过不动声色的生长着的那缕碧色, 整个人似乎被这顽强的生命所感染,也是舒缓着的。
他眉目疏朗, 天空一色的眼眸中含着一层似有似无的雾气,流转着金色光华的略卷长发散乱的垂在脑后, 被薄薄的光雾遮掩住的面容上是难得的闲适。
天御川目不斜视的走过长廊,路过一个又一个破败坍塌的屋室, 随心所欲的行走在本丸中。他暂时不想回阁楼,想来那把执拗的打刀应该还等在那里, 等候着他的回应。
可他不想回应蜂须贺虎彻,一点也不想。无论是性格、长相或者是衣着,那把打刀本来都该是很对他的胃口的——他很像雅典娜还有她的那群人类追随者,光这一点而言,天御川本来是不会对他这样苛刻的。
只不过蜂须贺虎彻的行为让他觉得十分无趣。
他若是放不下骄傲,就堂堂正正的展现出来, 如果已经做好了放下一切的准备, 那么就不要做出那样的姿态。
天御川最讨厌也最感兴趣的, 就是矛盾,人性中的这种矛盾,向来是他最为好奇和感兴趣的。然而,对于神明而言,这样的矛盾只是拖累。
神明从来都不算是复杂的存在,不管是神王宙斯,海皇波塞冬,地母盖亚,还是诸神中叛逆的普罗米修斯,他们都是有着自己独特的纯粹的思想的。
无论是善还是恶,心向人类放弃尊荣也好,高高在上不屑凡尘也罢,亦或是混迹城池放荡不羁,都只不过是一种作态,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对他人的不解与议论不屑一顾。
而如同本丸中这些刀剑付丧神一样,明明拥有着神格——尽管弱小的让他几乎无法察觉,但是却如同着芸芸众生中的凡俗一般,轻易的被人影响、操纵、玩弄,这样的存在,却是他生平仅见。
所以天御川丝毫不意外这些刀剑们的反抗,如果连反抗都做不到,那么他们才真的是一点都没救了。
——就算是内心完全尊崇着耶和华的天使们,不也还是出了个路西菲尔?更何况是这些屈尊于凡人的刀剑付丧神?
只是反抗也应该找准对手,明明从同伴那里知晓了对手的身份和力量,还能够摆出一副‘我特意伪装成你想看到的样子,我退了一步,你也应该抓住这个机会赶紧来讨好我’,这样的姿态,实在是让他只觉得好笑,不愿在与他多说什么。
天御川丝毫不知道,法则为了替他善后,已经彻底的屏蔽了有关于他的一切,导致无论是药研藤四郎还是山姥切国广都没有办法告知蜂须贺真相。至于和泉守兼定——这把打刀只是想着之后直接和天御川说明情况,完全没想到蜂须贺会特意去试探他。
所以他所以为的蜂须贺的傲慢,其实只不过是因为信息的不对等而造成的一场误会而已,不过就算是他知道了,也不会更改自己的做法,谁让蜂须贺确实冒犯到他了呢?
天御川漫无目的的在本丸中游荡着,走过一处转角,一排整整齐齐的房间就映入了他的眼帘,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那把闷不做声搬动衣物的打刀。
那是一排看上去建造的很讲究的房屋,虽说不是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但是勾转回檐的屋顶,做工精致的门户,设计巧妙的院子,都能看出最初建造这里的主人的重视。
即便其中大半的房屋已经随着主人的离去而破败下去,甚至已经坍塌变成废墟了。
天御川用欣赏的眼神看着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晾晒衣物的打刀,披着白色不知名布料的金发打刀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他认真的凝视着手中的布料,一丝不苟如临大敌般将它们一件一件的挂在竹竿上。
天御川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愧是他第一个产生喜爱的刀,还真是有趣。事实上看着一个身上披着脏兮兮的白布,却认真的在洗衣服的山姥切国广,很少有人会不觉得这样的反差实在是有点可爱的,尤其金发打刀还拥有一张漂亮的脸孔。
山姥切国广正要将最后一件洗好的衣服晾晒到竹竿上,却突然听到了一声轻笑,他的手一抖,一时没拿稳手中的东西,手上刚刚洗涤干净的衣物就这样奔向了土地的怀抱。
“抱歉,实在是山姥切太可爱了”
天御川毫无诚意的笑着,换来山姥切国广不知所措的面红耳赤,金发打刀一边小声嘟囔着‘别再说我可爱’之类的话,一边偷偷的瞥着他。
“这里就是你们住的地方?”天御川挑着眉,有点嫌弃的看着周围破败的环境。他本来以为那间阁楼已经够恶劣了,没想到这些刀子精们住的地方竟然会破成这个样子。
这样想着,天御川抬步,信手推向一间屋子的门,年久失修有些破旧的木门发出响亮的吱呀声,从那依稀可辨的精美雕刻的缝隙中散落出大片的灰尘。
天御川微微皱眉后退,袍袖轻挥将这些灰尘卷没,眼中有着一抹不悦。看来如果他真的要在这里暂且停留一段时间的话,净化和修整本丸就是一件急需完成的事了,居住在这样的废墟中,可不是什么合乎他性情的行为。
“大人…那里最好不要进”山姥切国广看着想要推开那间屋门的天御川,眼神十分复杂,他欲言又止的看着天御川,眼眸深处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期待。
天御川回头看了他一眼,山姥切募然间有一种自己的想法已经完全被看穿的感觉,金发打刀噤了声,默然的垂头跟在天御川身后,不在多言。
天御川轻轻挥了挥手,那道早已破败腐朽的木门应声而开,他挑挑眉,看着屋内黑洞洞的一片,信步走了进去,毫不迟疑。身后的山姥切迟疑了半晌,他在门口停顿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好像生怕惊动了什么一样。
“出去……”
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虚弱无力的响起,这声音虚弱极了,仿佛声音的主人下一刻就要断气一样,如果不是耳力极好,天御川几乎要把这个声音忽略掉。
而这声音的主人就躺在一片黑暗的床榻上,头也不抬的开口。天御川颇有兴致的抬头,望向黑暗中的床榻,屋内的黑暗丝毫不能阻止他的视线,让他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躺在那里的那把打刀。
“真美啊……”天御川发自内心的赞叹着。铺陈着锦缎的床铺上此时正躺着一个人,修长纤细的身体仿佛轻轻一握就会断掉,身上粉色的袈裟破破烂烂,完全遮不住他苍白的触目惊心的肌肤,他的手上紧紧的握着一串佛珠,一刻也不曾放松。
视线向上梭巡,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双目似闭未闭的美人脸,与身上的袈裟极为相称的迤逦粉发,垂在付丧神消瘦的脸侧,配上他那双微阖的狭长双目,有一种靡丽的美感。
然而让天御川为之惊叹的并不是这位付丧神的容貌——在他见过的美人中,这把刀并不能算是顶尖的。他赞叹的看着的,是这位付丧神背后的那双骨翼。
是的,在粉发付丧神的背后,一对骨翼正小心翼翼的舒展着,本该狰狞的白骨,到了他的身上却只是给他多添了一份旖旎。那骨翼看上去极美,每一寸都是洁白如玉,它包裹着粉发的付丧神,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这层白骨中,危险而艳丽。
“呵…”
付丧神苍白若死的脸上露出一抹微小的嘲讽,他连眼都不愿意睁,只是意味不明的轻嗤了一声,不置可否。美丽吗?或许吧,作为天下人之剑,世人争相追捧的笼中鸟,他自然是美丽的,可这美丽,终究是无用之物罢了。
“我可没说笑”天御川笑意吟吟的上前一步,手指搭上了白骨的边缘,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看上去美丽无害,其实锋利如刀的骨翼光滑的表面。
“你的翅膀,真的很美,如果能够飞起来,那么一定是这个世间值得称道的景色吧”他赞叹的道。
粉发付丧神睁开了眼,他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着一脸喜爱的抚摸着他的骨翼的天御川,双瞳流转过莫名的光芒,又重归于死寂。他微微转过头,任由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抚摸他代表着暗堕的白骨,不做理会。
若是早些年得到这样的赞美,他一定会心生欢喜,将这人引为知己,只是如今的他,早就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了,如果不是他的生命关系着江雪哥……宗三左文字早就不存在了。
天御川丝毫不以为忤,他堪称温柔的从宗三左文字的骨翼边缘抚过,顺着光滑的白骨表面,一直摸到骨翼的末端,在白骨与血肉的交界处轻轻摩挲。
这个动作让躺在那里的付丧神身体轻轻的颤抖起来,他咬着唇,似乎是无法忍受一般的扭过头,死死的瞪着他,眼里闪过一抹愠怒。
“你看,明明有着感觉,也有着情感,为什么非要作出一副哀莫大过心死的摸样呢?”天御川漫不经心的敲敲宗三左文字身上的骨翼,换来付丧神敏感的抖动。
“听说,你是因为你死去的弟弟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天御川挑着眉,露出一个十足恶劣的笑容
“真是可悲啊,如果小夜那孩子回来,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兄长这幅懦弱的摸样,不知道该有多么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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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宗三美人ww
想写长着翅膀的宗三,身上挂着短刀的江雪,有角有尾巴的鹤丸超久了,啊总算满足了一个ww
天御川:你生气吗?生气你就跳起来打我膝盖啊
宗三左文字:好气哦然而并打不过
小夜左文字:主君...是好人
被遗忘已久的江雪左文字: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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