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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云洲回身认真的看着床上的人, “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面对赵澈逐渐疑惑的神色, 她又补充道,“今天你也看到了, 即便面对的是你的领导, 我也不喜欢主动搭话, 甚至去维持交情说些好听话, 这么些年你也该知道我都是个怎样的人。”
    一步一步开始慢慢往床边走去。
    喜欢孤独, 不合群,对人热情不起来,不会学着放下身段等等, 这些都是她持有的标签。
    最重要的是她不会为了别人去委屈自己, 更做不到世故圆滑。
    赵澈也低下了头,神色晦暗,好像料到了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好一样。
    云洲的话还没有停止。
    “你已经长大了,我想重新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还坚持我们在一起, 以后在事业上我帮不到你什么的,有可能还会在后方扯你的后腿, 被孤立……”
    刚站立在床边,话音就被手上忽然出现的力道打断。
    赵澈从来没有那么用力的抓紧过,好像要拉着人一起同归于尽一样的力道, 死也不松手, 根本挣脱不开。
    “你……”小心扯到伤口。
    话在嘴边过了又过, 那提醒还是没有说出口。
    赵澈抬起了头, 有些生气,脸上的表情也很明显的表现了出来。
    “什么长大?你还是一直只是在把我当做小孩子吗?”
    双眼紧紧的盯着人,等待着她的回答。
    云洲一时有些踌躇,她确实是一直把赵澈当小孩子看的,可很明显的现在不是立马承认说实话的好时机。会火上浇油被‘打’吧?
    赵澈从小到大的一步步成长她都有参与过,二十来年不短更不长,人类的生命也并没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消耗,她不希望……她到底在不希望什么?有些说不清楚。
    可能跟她现在也只是个人类有关吧,一个也成年了的女人类。
    云洲挣了挣手示意给她松开。
    “不讨论那个,你明明知道我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赵澈到底松了些抓着的力道,很明显的看到那白皙的手腕红了一圈,忍不住心疼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想要揉散开那些红晕。“我知道你不喜欢和人来往,那以后就由我和别人搭话,你只要还像以前和现在这样做自己就好,一直陪着我。”
    “你会后悔的”云洲肯定的说道,不知怎的想到了刚刚的那个女子,还想到了她姐之前的那些话。“没准有一天就会发现有个和你一样志同道合的呢?你以为的对我的喜欢可能只是习惯了的陪伴,我们长时间不见面的这几年你就没有察觉到吗?”
    手指停顿住了。
    “不会!没有!”
    “离了我你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吧?结识了战友,朋友,很顺利的和人沟通,甚至能缓和我造成的尴尬气氛,真的长……”意识到赵澈可能不喜欢听长大了一类的话,云洲也及时转口,“你现在变地很厉害了。”
    “我不想再听你胡言乱语的这些。”
    赵澈使力一把把人往怀里扯去,根本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会被撕裂,紧紧的搂住人制止她再说那些突发奇想的有的没的。
    云洲一下子愣住了,赵澈的呼吸声就在她的耳边,那火热让她耳朵也酥麻发烫起来。两只手还无措的摆放在身体的两边,矗立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是好。
    “你这辈子别想摆脱我,不管再说什么也没用!”说着还在云洲身后的双手也更用力收紧,仿佛要把人和自己融合嵌入到骨血里,你我不分。
    “我……我只是想劝你找个跟这个社会没有脱节的正常人,你知道的……我有病。”云洲也语无伦次起来,她也是想了很久要跟赵澈摊牌的,可原计划不是这么提前,应该要等伤好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傻了一样开始这一段那一段的前言不搭后语,连语言也组织不好。
    “你不要这么用力,伤口会裂开。”
    她感受着越来越明显的触感,有些难受,试着轻轻挣扎了下,却立马被两只手上下分开固定,不敢再乱动。
    脑袋被压着埋在长大了的少年人肩膀上,正好堵住了嘴巴,让它说不出那些赵澈此时不想再听到的伤人话。
    云洲努力的用腿支撑起身体,却根本行不通,被按的死死的,不用力挣开就起不来,也缓解不了重量。有些泄气。
    还有些心疼。
    赵澈也察觉出了身上被搂住的人姿势有些别扭,也不顾身上伤口的疼痛,直接后仰着用腿撑着把云洲整个人捞了上去,让她瞬间好受了不少。
    起初也是好心,可回神后有些更别扭,两人中间只单单隔了一条有着熟悉味道的被褥。
    气氛慢慢变的有些不一样,谁也不敢乱动了。
    小时候也不是没有挨着睡在一起,可也只是小时候,长大了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交叠接触过。相互依偎在一起,心脏的距离更是只隔着血肉砰砰跳动着,连频率也变得一样了,越来越快。
    静静的,就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赵澈的力道也早就松了不少,只虚虚的护着人不让她突然从身上滚落。
    云洲用双手拄着床,冲破‘枷锁’缓缓直起了上半身。
    赵澈抿了抿嘴唇,也没有多加阻拦。
    顾不得去揉被挤压到还有些不舒服的胸口,云洲视野开阔后就注意到了有几处被浸湿上了色的布料,那血腥味可是已经有了好一阵子。
    “傻子。”
    一边骂着,双手也灵活的解着扣子,想要去查看伤口情况。
    赵澈立马反应过来并抓住了那乱动的手。
    现在的形势有些‘不好’,云洲半坐在腿上,虽然他很喜欢,舍不得让人起开,可擦出火来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们现在的情况还只是双方家长默认呢,明面上云洲从来没承认过他,再加上刚刚那一出,必须要赶快给确认个名分不可。
    “桌子上有用剩的纱布。”
    不论怎样,先把人支开。
    很快,衣服和纱布被丢到了一边,等着被拿去浸泡或者丢弃。
    “我……”
    “我……”
    忙乱了一通,两人相视着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
    “我先说……”
    “嗯?好。”确认自己没听错后,云洲自然同意了。
    赵澈也松了一口气,他可不会在这时候还考虑什么男人女人谦让着对方先说的,现在自然要他先把握住节奏,不给云洲再说那些他不喜欢听的话的机会。
    “我是一直很认真的喜欢你,不是过家家那样子演一演就作罢,而是要一辈子的那种。从以前到现在,从来没有变过心,根本和你说的只是相处的那种习惯什么的不一样。”他很明白自己心里的感觉,已经早就理解清楚看透了。
    当年他就很确定了,经过离别的那种相思之苦就更错不了。
    云洲对她的挡箭牌确实还挺在意的,一晃两三年,青涩褪去了不少。她也不懂什么腹肌不腹肌的,只两次看到和触碰到的比例的确也让她脸红心动。知道了羞涩。
    她是孤傲的,其实一直以来认真接触的人很少。可能也是以前养成的习惯,并不喜欢太多人带来的吵闹。
    如果有一个人的话倒也还好。
    而赵澈看着云洲有些沉默不语,他的心一下子开始上下乱晃。他知道大多时候的云洲会无所谓的听从他们的意见想法,可如果她自己已经做好了的决定那基本上就是没有可以改动的空间。
    这次应该并没有那么果断吧?
    “其实我才是可以陪伴你一辈子的不是吗?”
    云洲有些疑惑的看向说话的人,仔细听着等他接下来怎么说。
    赵澈也不负所望。
    “你说的有病,我却认为这是我们的缘分。天下那么多的人,除了家人,你就只认识我,只记得我,只对我熟悉,所以更不能抛开我才对。这些年那些所谓的正常人我又不是没见过,她们是有长袖善舞,有八面玲珑,可都不是你,我根本就没有留意。”
    你可以不懂自己的好,但在我的心中却抹灭不掉。
    小的时候云洲对小孩子的‘倒霉’赵澈从没有太过戒备,慢慢长大后那戒备却根本来不及建立了,反而让人走进了中心,卸下心防。
    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只有我,而我只在意你。
    又一天的午时辗转到来,天空还是放晴的颜色,没有突然变化乌云压抑。
    推掉了云洲想要租用的代步椅子,重新换回干净病号服的赵澈光明正大的被对象搀扶着转换地方,完全的理直气壮。
    这一头,那一头,转接了几次后终于听到了想听到的声音。
    ……
    “妈,这次我有假会送云洲回去的,就这两个星期左右,你跟爸别再来来回回了,我很好!”
    范文顿了下,知道那票是白让人提前买了,那火车也不用去急着赶了,不过她可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看着也守在一边的几人,范文也不隐瞒,“赵澈好着呢,过几天他就跟云洲一起回来一趟。”她先说了,省的一会一个个接的时候要轮流问一遍浪费时间。
    有了一个个接电话时候的分享,其他人果然没再重复,可就算每个人只单单简短的几句,也花去了十多分钟的时间。
    还没有挂断。
    这期间,院长就一直在旁边办公,不时的会看一下手腕然后抬头看看在一旁话音断断续续的两人,有些心疼……
    看来这次的电话费要比以往会多出不少,他还要贴补一些。
    说好的只是给家里报个平安?他真是信了俩人的嘴。
    真正等到结束的时候,院长心里已经默默淌了好久的血。他中间有想过去打断那越说越多的话,他可是听到了不久就要回乡的消息,你说有什么不能等几天回家再说?
    想阻止却到底也没真正实行,这里大多数转过来的战士情况他都清楚,有些事他也能理解。可就是心里忍不住去感叹这电话两头的还真没一个踏实过日子的,就没人想起来去心疼那电话费。
    这边白用的人就罢了,那边接着的一群人可不知道他们的孩子现在是在用免费的吧?也不想着让孩子省省钱少说两句。
    唔~~~
    电话终于挂断,赵澈也自觉算出谈的时间很久了,摸了摸口袋才想起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不由看向旁边的人。
    云洲也懂,她拿下挎着的小包,从里面数出大团结和仅剩的两张特殊票递给了赵澈。
    “院长,这些钱票是补交给公家的,我们不白占用公家便宜,也不能让您去私下贴补。”
    “这……”他可真的没想要收费的,也没想到人竟然也敢给。
    不等他再犹豫多说些什么拒绝的话,赵澈就敬礼完毕被云洲大力搀出去,门也被顺手给关上,房间里就剩下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