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喝了口水, 缓缓说着自己知道的,“刘南我俩从小就认识的, 他一直也叫我哥,就算你大娘嫁给我,他也没按亲戚辈分叫,而且还改口按着我的叫了她嫂子。他这人一辈子都是个会来事儿的,贼会看人眼色。”
已经过去很久了, 现在想起却好像那人还近在眼前。
“他爹是个郎中, 他从小也跟着学,却没学出什么名堂。”
听到这里张建设不由得打断, “爹, 院里不是传着刘大娘丈夫医术特别好吗?”
“唉,这就是我要说的了”张德瞪了他儿子一眼,示意他刚要说就被打断了。“都说医者不自医,刘南爹那年病重,家底都花光了人还是走了。他欠了些外债, 就离开了这里。”
“离开了?”两人对视了一下。
“是呀, 走了三年又回来了, 还清了欠的还买下了院儿里旁边的那座宅子。那年他救了一个发急症的人后,医术变好就渐渐地被人传开。很多人找来,但他只医那些年纪不大发了急症的人, 其他人就算给再多的钱也不治。”
“这规矩有点奇怪, 不为名不为利?”
“有这么厉害吗?急症也能医治好?”
“能治好, 就是治了活多久可不好说。”张德想了一下, “对了,他治人前都会提前给那家里人打招呼,他医治的人一年内啥毛病也不会有,过了这一年有的却还会病发,而且没办法再救。但那能活过了一年的那个坎的人,就能一辈子都不再犯病。”
“这……有这么准吗?”
“有,不过没听说过有熬过一年还活着的。渐渐地就只有被病痛折磨活不了多久或者忍受不了折磨的人才来让他医治,那名声却还一直挺响的。他年纪大了一点后就娶妻生子,可是正当壮年的时候却走了。”
“走了,他又离开这县里了?”
张建设感觉听到了重要的信息,不会接下来有什么狗血事情发生吧?
“你说什么胡话呢?虽然从他回来后就不怎么来往了,但你十岁那年我还带你去参加过葬礼”张德眼睛都瞪大了。
张建设缩了缩脖子,他是真的没什么印象。
“怎么会就走了?没有预兆?”
“没有,当时他一个医院的朋友还专门去检查了下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它杀痕迹,就像睡着了一样却醒不过来了,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张德有点惋惜的,到底是幼时处起来的老朋友。
“看来还是离开的那几年是关键,但这和那几人好像没有什么联系,还是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没发现?”赵正明总结了一下。
“德叔,你知道他儿子是做什么的吗?”
“儿子?做什么不知道,不过,刘文好像在他爹走之前跟他出去了一趟”
“真的?”他又有些疑惑“为什么?是要去见什么人吗?到底是去了哪里?”
“这个谁问他都没有说过”
“线索断了,总是差了个线把它们串起来,这样光凭我的怀疑根本不行”赵正明双手抱着脑袋有点失落“不行,就算没法认证我也要盯着他们,就不信他们清白的能让我逮不到把柄。”
“哈哈,你这小子这拼劲儿够爷们儿,以后就是要靠你们这些够拼有头脑的年轻人啊,我们这些前浪也就能放下心了。”张德不禁叹道,岁月不饶人啊,当初他那一腔热血现在也只剩能跟家人安度晚年就好。
“趁着年轻就去做吧,要是刘家真有什么,还得从刘婆子那里入手,她虽然小毛病一大堆,但都是生活逼得,她一个死了男人的,不这样咋生活?但她对儿子女儿是掏了心的,如果没有造成大错的话绝对不允许他们走上歪路的,可以拐着弯找她探探口风。”
张建设也没同意他爹的话,只说道“行吧,爹,我们再理一理”
两人走后,张德一个人坐在那里很久,直到刘桂兰把又睡了个回笼觉的张恒拉出房间,又坐回他旁边轻轻拍了拍那紧握的手,一切不需要言语,只有陪伴就好。
不远处的巷子,刘婆子从别人家串门路过,刚好看到了刘文,就叫住了他。
“文啊,快晌午了回家娘给你做饭吃。”
刘文不耐烦,“我还有事儿,等下自己回去,你先回去给家里那几个做吧。”
“文,你老实告诉娘,那几个人是不是你爹那时候带你去见的那些村里人?你可不能为了那东西干傻事,不然你让娘以后怎么办?想想你爹咋走的,你……”
“好了”刘文打断了他娘的话,“我自己知道我在干什么,你快回去。”说着就推着东西走了,只留刘婆子在原地心里挣扎。
刘文也不怕他娘乱说,他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他娘只能选择包庇。
看了看天色,路上很空荡,只有几个老头老太在远处一家门前的树下说话,再有半刻钟就到工人下工吃饭的时间了。远远的有个小女孩儿快接近他停留的巷子了,越来越近。
云橙正在家写作业呢,她妈却说等一下她爸就下班回家了,她要开始做饭,就让云橙去不远处那个家属院叫她哥回来。
云橙听从了,她也没想到大白天的会有人敢窝在暗巷里把人往巷子深处带。
背对着,她看不到那人的脸,只挣扎中看到有个小孩路过瞥了一眼巷子后,就迅速躲到墙边偷偷探着脑袋。
她趁着那人一手往兜里掏什么东西,危急关头竟然爆发了力量挣开了捂着嘴的手,喊道“你去抓巷子口那个吧,别抓我,我没有看到你长什么样。”
一个什么布料终于被掏了出来,云橙没有了知觉。
那边赵澈正看着明目张胆发生的一幕,正要想办法救那个小孩,就被暴露了出来,他和那人视线对上了。
男人迈着大步追上了小短腿,赵澈最终也敌不过被迷住了。他想了想就把赵澈放进麻袋里混在车子的东西中间,推到了个显眼的地方。而女孩儿则抱了出去交给远处坐着的几个老人,说是在巷子看到的,问他们认识不认识。
“这是新搬来的那家的孩子吧?”
“好像还真是,这是咋了?”
男人回着“好像是晕了,这孩子躺在地上,我经过的时候还看到她旁边有个人,我叫了一声那人就跑了。”
“我的天,这是遇到拐子了?丧良心的”
“幸好小伙子你经过啊,走,我们一起去她家,要让人好好感谢感谢你。”
“我知道她家是哪个门,走”
“不了,既然认识那就交给大爷大娘们了,我还要去给人拉货,就不去了我先走了啊”就这样光明正大走到远处推着板车直接从人眼前走了。
“这小伙子不错啊”
“是呀,咱赶紧给人送回家吧”
“对,对”
刘文回家后避开了他娘,和那几个人把偏房的木柜挪开,地下垫着的木板拿掉,就有一个大洞露了出来,把人送进去后就商量着晚上下点料让屋里的俩人睡熟再行动。
他知道今天冲动了,不过总算够数了,而等这些人一走就什么也神不知鬼不觉的了。
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躲得了一时难道能躲得了一世?上天何曾饶过了谁。
另一头的云洲休息着感觉到心头有点悸动,有一下子她好像感觉到了元珠的示警,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门外张建设两人和云果三人刚好遇上了,云果就被坏心眼的两人让着先进去,谁知刚抬头往屋里走就被吓了一跳。
“我的天,云洲你干什么呢?吓我一跳。”
有了打头阵的,其他几人倒还好,也暗自庆幸这是白天。
云洲没理人,皱着眉头看着赵正明,他现在在这里,看来是还不知道他儿子的情况了,郁闷。
可云果想的却不是这样,还以为是生气了。“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不是一个人在屋里呆的烦了,那是你自己非要不跟着去的。”
几人进了屋,聊了天认识了一下,赵正明和张建设交换了个眼色,喝了杯水就告辞了。而另外两个小哥俩还在云洲身边说着他们出去看的。
云洲不时回应下两人,心里还在想着怎么让他们知道,最终决定写个小纸条。
中午云洲在她姑姑家吃的饭,热热闹闹的。而赵正明却在家里怎么也等不到儿子回去吃饭,就去找了医院的媳妇儿,看是不是在她那里。
谁知,这一找就感觉大事不好了,他儿子竟然不见了。
“怎么可能,我让赵澈出门就从人多的大路上走,那孩子聪明着呢,怎么会找不到的?呜呜……”
看着范文着急哭了他也更担心了“那些人真是胆大包天,连……不行,我还是再去找找,没准儿这孩子在哪里玩的忘了时间。”
“对,去找,我去请假,咱俩一起去”
“好,找不到我就去找人抄了那家,我不信不是他们干的,看他们能藏到哪里。”
两人急急忙忙的开始四处找起来,却是更肯定丢了的事实。
“走,我要去上报”
有了赵正明的关系,很快就好几个人帮着出去调查询问了起来,很快就有人带回了一个别的消息。
“这事儿有蹊跷,白天出来怎么可能不做个伪装,被人发现就跑了说明什么也没带,那他迷了人怎么带走?”听到有贩子出来却没得手,赵正明有点不信,难道今天还几个人分散着出来动手?
“不对,你刚说那地方是赵澈常经过的地儿,那我们孩子是不是早被……”范文慌了,她怕人早就被转移了。
赵正明心里很难受,却还是安慰地拍了拍妻子的手,却没有说话。
这时张建设也匆匆赶了过来,他伸出了手,让人可以看到攥着的东西。
“这是我在路上不知道谁丢到我面前的,当时我没发现周围有一个人。”
“这……”看的人有点吃惊,之后就是愤怒。看上面说的有板有眼的,如果情况属实,那可是滔天罪孽啊。
“怎么了?有我儿子的消息?写的什么?”范文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上去就抢了那个人手里的纸条看。纸条上面的字特别丑,丑的只能大概看出来写的是什么,但就是这个才让范文又有了希望。
“正明,我不管这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赶快带人去抓了这些人,不然我就给老爷子打电话,让他派人。”
“好,你先坐着,把东西给我让我们大家都看看。”
屋里五六个人传着看了个遍,脸上表情都不是太好。
“行了,现在批给你们文书去搜查,如果上面说的属实就按规矩逮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