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阳的话,万梓良脸色冷了下来:“你这是什么话?他刚才的做法确实有问题,我自会惩罚,你这种私下行为,是坚决不允许的。”
顿了片刻,他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公正处理的。”
陈阳的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万主任一直把我当傻子,如今居然还能光明正大地跟我谈公正,你们在我面前挤眉弄眼,难道以为我真的瞎吗?没有你的允许,方年遇到我,就像老鼠遇到猫,躲都来不及,还敢主动出手!”
“你……”方年怨恨地看着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将目光望向万梓良求助。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万梓良皱着眉,在脑飞速思考着对策。
陈阳摆了摆手:“大家心知肚明,不论你说出何种华丽的借口,也不可能改变你的居心。”
万梓良叹了一口气,知道两人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索性便承认了:“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对你出手吗?”
“没兴趣!”陈阳摇头。
他望着眼前众人,心中早已有了对策。
除开那些没有战斗能力的工作人员,剩下的人并不多,如果真要战斗起来,真正的威胁只有方年一个人。
眼前便是最好的环境。
虽然之前的计策出了纰漏,但此时解决也不失为一个计策。
并不需要将眼前的人都杀光,只要将方年杀掉,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如今能力已经恢复,真要离开,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你要想清楚,真的打算这样做了吗?”万梓良看着他,帮他分析道,“如果你今天杀了他,没有人能容得下你,哪怕是我,所以你最好在动手之前想清楚。”
“太麻烦了,不想去想。”
话音刚落,陈阳的身体上腾地一声冒出炽白的火焰,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灌木和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片刻间便被点燃,火光向四周蔓延起来。
他的身影如一道闪电向方年冲了过去。
方年被吓傻了,没想到陈阳真的敢动手,眼看着那道火焰就要向自己撞过来,他终于反应过来,强烈的恐惧让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以倒退的姿势向后退去,速度居然不比陈阳慢。
“拦住他!”万梓良一挥手,周围的人迅速围了上去。
陈阳不管不顾,继续向前冲去。
惊慌之中,方年的手摸向了腰间,握住了剑柄,心中顿时有了一阵安全感,铮地一声,将短剑拔了出来,双手握住剑柄,剑尖朝向陈阳,猛地在身前挥动着。
陈阳的身影已经贴了上去,可却迟迟没有下手,方年看似胡乱挥砍,毫无章法,却将他进攻的路径全都封死,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我跟你拼了!”方年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吼一声,突然停下了脚步,右腿一蹬地面,不退反进,主动朝他冲了过来。
陈阳正愁找不到他的破绽,心中一喜,眼中绿芒闪动,望着直奔而来的短剑,一个错身避开,掌心火焰大涨,朝着他的手腕抓了上去。
方年大惊,想要闪开,却已来不及,身体在惯性的带动下,朝着陈阳的掌心撞了上去。
被火焰笼罩的那一刻,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便是一声凄厉的嘶吼声。
陈阳正打算欺身而近,其他人却已纷纷围了过来,各种攻击纷至而来,他不敢大意,身形一闪,便转到一侧,飞身后退,拉开了距离。
只见方年痛苦地吼叫着,声音震得林中的鸟类飞起,一时间场面有些嘈杂。
炽白的火焰在他手腕燃起,迅速卷起袖口,延着手臂向上蔓延而去。
万梓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脸上惊怒加交,方年这样忠诚的手下可不好找,而且他能力觉醒,很可能获得一个强大的能力,退一步来讲,即便没有获得强大的能力,也是一个很好的实验材料。
就这样死了,实在可惜。
陈阳在旁边等着,只要方年一死,他就立刻远遁离开这里。
下一刻,方年的嘶吼声陡然升高,左手接过短剑,高高地举起,一刀朝着右臂斩了上去。
鲜血喷溅,在接触到火焰的那一刻瞬间蒸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味。
方年丢下短剑,用力捂着残余的右臂,血液一滴一滴落下,衣袖和手指缝全都变成了暗红色,方年脸色苍白,咬紧牙关,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滚落,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
陈阳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一幕,万万没想到方年会如此果断,在他的印象中,方年遇事畏缩,仗着自身实力和拍万梓良的马屁,才过得如鱼得水,但只要遇到一些做法强硬的,马上就会怂。
这样一个人,居然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斩下自己一只和臂。
陈阳突然有些佩服他了。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有些人就算知道被火焰沾上就会死,也没有勇气弃车保帅,总会陷入犹豫不决之中,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摊灰烬。
结局与想象中的不符,陈阳只能再次化为一道闪电,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向着方年袭去。
此时的方年已经没有武器,全身脱力,只能无力地瞪大双眼,眼中惊恐无比,看着被火焰包裹的陈阳离他越来越近。
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陈阳一掌朝着他胸口贴去。
“陈阳!住手!”万梓良急得喊出了他的真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年死在他手里。
眼看着掌心就要落下,陈阳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仿佛再前进一步,就要命丧于此。
他思绪如电,身后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方年已经失去战斗力,危机感不可能来源于他,万梓良就更不可能了。
既然没有人能威胁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呢?
千钧一发之际,陈阳还是相信了自己的感觉,生生控制住自己的动作,顿了下来。
一道影子从天而降,嘘地一声落在他身前。
一柄黑色的长剑插在地面上,剑身几乎直没地面,只有剑柄和小半截剑身留在外面。
就在陈阳右脚一尺远的位置。
如果陈阳刚才没有停下,那一剑就不是插在地面,而是插在他身上。
他惊出一身冷汗,抬头望去,才发现刚才离开的那名身穿黑色大氅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神情慵懒地倚靠在一棵树上,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望着陈阳的眼神充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