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在下确实正在等一个重要的客人……”
说话间,两人已进入了雅间。
“你等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安昕得意的笑着,一边解开自己束起的秀发,一边轻轻揭下自己粘上的小胡子,笑得是花枝乱颤。
“你是,昨天的那个……借我钱的……姑娘?”黑衣男子一脸的惊异。
“哦也……”
安昕更是欣喜,看来,自己如此的装束可以骗倒很多人了,心里也暗暗的合计,以后出来,就这副装扮吧。
她的笑容是多么的开心,难道,她在洪安的宫里过滋润吗?听说,她被封为了郡主,她是不是已忘了自己。
黑衣男子纠结起自己的眉头,“姑娘……以后怎么称呼你?”
“啊?本姑娘的闺名……不方便……透露,你以后就叫我‘喜洋洋’吧!”
“喜洋洋?”黑衣男子撩唇。
“你呢?怎么称呼你呢?”安昕脑中盘算着快到用他的时候的,争取培养一下感情,拉拢一下人心,也不知道这厮中不中用?
“在下姓胡,复名利郎”
“狐狸狼!噗……”
安昕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到了“狐狸狼”的身上。
只是在短暂的惊异过去,安昕便默默的品着杯中的茶水,似乎“狐狸狼”这三个字使她想起了什么过往……
“狐狸狼”偷偷的瞧着眼前这个突然安静下来沉思的女人,才发现,她那浓厚的妆容仍遮不住她那微肿的眼睛,心中就是一紧,“难道,昨天,她在洪安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了?”
“这是昨天借你的银子……如数归还,就不加利息了……‘喜洋洋’,我今天还有点别的事,再联系?”
“狐狸狼”说着,展现给安昕一个无害的笑容,便起身告辞。
尽管,他十分的希望跟眼前这个女人多呆一会儿,但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必须搞清楚,昨天,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哦……那你忙吧……怎样才能找到你?”
“记住……那个口哨。”
“狐狸狼”说完,抱了抱拳,潇洒的离去了。
安昕怔怔的坐在藤椅上,她想起了那个被她冠名“狐狸狼”外号的男人,那个男人,曾给过她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梦,也却也给了她最残忍的伤害,似乎伤害还远远的大于甜蜜。
往事如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里回放……
“昕儿,膳食要搭配,这样身体才能健康,朕并非舍不得你吃肉……”
“不知道你喜欢哪种馄饨,就各样都来一种了,就当是品品鲜了……”
“皇后,那索性今天你就为朕的这些爱妃,你的这些姐姐妹妹多弹几曲,也好让她们都长长见识……”
“好,朕这次信你,你,现在,就对他说,你亲自对他说,让他对你死了心,朕便相信你,朕便饶了他的命,朕便当作今天的事从未发生过,昕儿,别让朕失望,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很好!你果然是个激怒朕的高手,原本,朕还想看在你今晚在大牢里苦苦哀求的份上,将雷御放到一个好点的牢狱,看来,你是不希望了……”
“安昕,朕不妨告诉你,不管朕在你心中是什么形象,但朕都警告你,别试着逃离朕,死也不行,就算是死,没有朕的允许,你也不能。否则,朕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你最亲近,最在乎的人……”
“昕儿,如果注定是这样,那么,朕做做你生命中最痛恨的人,即做不了情人,那便做仇人吧!从此,我便是你生命中永远的魔鬼,我将永生缠着你绝不罢休……”
“昕儿!我欠你一个婚礼,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实现了,终是委屈了你……”
“昕儿,嫁给我,好吗?朕以玄武王朝的江山起誓,要与你白头到老……”
“昕儿,有时眼见的并非真实的,生在帝王家,有时候为了责任,可能会做一些自己十分违心的事情。而且,还不能说,也说不得,在这个世上,生做帝王真真的就是个孤家寡人……”
“爱?你认为我们都有资格谈爱吗?异想天开,好,安昕,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朕不妨也告诉你,你只不过是朕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不,你跟她们还不一样,你是朕的床奴,朕什么时候想要你,你便要取悦朕,你,不能死,也不能伤,否则,你知道下场的……”
“放肆!朕的名讳岂是你随便叫的!小卓子,你还不动手……”
“皇后纳兰静,抗旨不尊、殿前失仪、护子不力,数罪并罚,废除皇后身份,贬为庶人,送入后山宗庙,吃斋念佛,闭门思过,为祖宗及我玄武朝祈福……”
“昕儿!别闹了!回家,回家我向你解释,好不好,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
安昕从茶肆出来时,太阳已经西斜。
秋月在外面等得时间太长了,都趴着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过,令安昕惊异的是,她当日回宫,没有碰见拓励,更没有拓励的任何的询问。
乍一听宫女说,今天,皇上没有到他的紫薇宫来过,安昕窃喜,看来,自己那晚的声泪俱下的怀柔政策还是见效了。
信任,最起码表面上他做到了!
之后前两天,安昕在暗自庆幸——啊,终于可是摆脱拓励那已快把她逼疯的温柔眼神了。
中间的两天,安昕便有点小小的怀疑,外加小小的怅然。
到第六日的时候,安昕便坐不住了。
这平静平静得离奇,平静得不正常。
她可不能因为这两天忙着跟自己的笨宫女秋月,试探自己那一顿茶钱换来的那一群乌合之众而放松了警惕性。
剪不断,理还乱,安昕便心事重重的来到了御花园。
时值署末初秋,御花园的各种花儿都怒放着,争着装扮这最后的盛夏。
可能担心过了这花期,迎接它们的,便只有风霜寒雪。
“你们司给皇后娘娘做册封用的凤冠赶制好了没?”
“没有啊,只有一周的时间,还要做出绝世的凤冠,我们司全体都六天没睡个脱衣觉了……”
“我们也是,急着给皇后娘娘赶制着凤服,还要九套颜色和款式都不一样的,司制吩咐了,若这次谁不长眼的话,可是谁也保不住的……”
“知道,皇后娘娘是谁吗?皇上这次如此的上心……”
“听说,不是静郡主,就是桃公主……”
安昕在花后听着,惊异的身子差点失去了平衡。
“你觉得是静郡主的可能性多一些,还是桃公主的可能性多一些?”
“那你们到是给谁做的凤服啊?静郡主和桃公主可是身材不太一样啊,静郡主娇小一些,桃公主高挑一些,当然,相对来说,静郡主没有桃公主丰腴……”
“按衣服来说,我觉得极有可能是静郡主,因为,我们司制前几天拿回一件紫色素花的锦袍,好像她们说前几天见静郡主穿过……”
“哎呀,不说了,出来放放风,这时间就要到了……还有最后一点儿活儿,明天我们就交差了,真想好好睡一觉啊!”
两个女官急匆匆的走了,安昕却被雷劈到了原处。
看来,自己必须在明天晚上之前逃走,要不然,她可就逃不掉了。
两个女官说的,安昕再清楚不过了,那件紫色的锦袍,便是她那晚落在乾天宫的,一直没敢去讨回,怕招惹到狼,却没想到,被拿去当模子做衣服去了。
怪不得拓励一直都在忙,他在忙着给她做华丽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