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好奇心害死猫呢?安昕就是那只充满好奇心的猫。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封反映某地方旱灾灾情的,安昕瞧了一眼,没兴趣,便将它搁置了;紧接着下面一封,上面竟粘了一支羽毛。
“鸡毛信?!”安昕首先相到这是一封鸡毛信,紧急且重要。
其实再重要,再紧急的,也不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但安昕就是好奇吗。
“七月十八日,拓王爷在洪安国与安阳公主大婚……”安昕看到这里,就只觉得天旋地转,泪水顷刻便迷糊了视线。
安昕脑中一片混乱刹那又一片空白,窗外荼糜花平日里那浅浅的清香,此刻却像极盛极而衰的挣扎,吞噬着安昕身体里的空气,瞬间,安昕便像被吸干了养分的花儿,萎谢了下去。
“娘娘……”香草刚到冷库为椒房殿准备完降温用的冰块,一进门便看见皇后沿着桌边就要滑落下去的样子,“来人,快!太医,快,快宣太医!”香草一边扶着安昕,一边冲着殿外大声喊着。
【椒房殿内】
“回皇上,娘娘并无大碍,只乃急火攻心而已!”王太医毕恭毕敬,椒房殿的宫女太监在外面齐齐的跪了一地。
“急火攻心?”迈轲眼中深如黑潭,看不出是忧是怒。
“香草,你是在哪里发现皇后的?”迈轲郑重的问着,满眼希冀的等着香草的回答。
“皇后在前厅晕倒的。”香草说完,竟意外的发现,皇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小卓子,把朕的折子抱到内室来。”迈轲面无表情,“香草,你和小卓子外面伺候着,有事朕会传唤你。”
迈轲拧了拧眉心,他大致是知道了她急火攻心的原因。
她果然看到了拓励大婚的折子,刚刚他还担心她会看不到,没想到她会如此的配合,为什么,自己想个圈套,她总是如此顺利的就钻进来,顺利得都使人提不起一点兴趣,但这应该很好啊,可为什么,他却如此心情不畅呢?这不是他所希望的吗!为什么他没有成功的喜悦感,还是她应对的技俩太拙劣了,使他没有半点成就感了。
“朕哪一点比不上拓励?”迈轲死死的盯着那封被泪水打湿的折子,“昕儿,朕发誓,不但要得你的身,更要得到你的心,不管你愿不愿意。为什么所有美好的东西,一开始都不是向着朕的,所有的东西,朕必须通过夺,才能拥有呢?朕多么希望,上苍哪怕垂青自己一次也好,可老天就是这么偏心,连你也不例外,既如此,朕便不再顺其自然了,朕要的,必须得到!谁也逃不掉,你也不会例外。”
看着她在昏迷中俊俏的脸庞,拓励伸出手,替她抚了抚额前重落的发丝,细心的为她拢到耳后。
“阿拓!阿拓!”昏迷中的她竟还叫着老三的名字,拓励拢完发丝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
盛怒在迈轲的努力下,终于平静了下来,迈轲从内室走了出来,“小卓子,把折子搬回玄清宫。”
“啊?!”小卓子愣在原地,这折子不就刚搬进去,这怎么又唱得哪一出?
“看来,你今天也想为自己争取几十板子?”迈轲即将走出椒房殿的时候,回头冲着小卓子冷冷的说了句。
小卓子这才像打了激素一样,快镜头般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跟着皇上后面走了。
香草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清楚肯定不是好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香草百思不得其解。
“阿拓!阿拓!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香草一进内室,便听到躺在榻上的安昕呓语道。
“娘娘!娘娘!”香草慌忙地叫着,此刻香草也明白了皇上刚才黑着脸离去的原因了,香草不紧暗暗的祈求,“娘娘,好好的,你提拓王爷做什么?你这不是自找难过吗。”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香草!他娶了洪安的公主,他竟娶了洪安的公主?!”梦魇醒来的安昕扯着香草的袖子不放,仿佛这便是她最后的救命草。
“娘娘,”香草从没见过安昕如此狼狈的样子,“你如今已是皇后了,娘娘,你跟拓王爷那是不可能的了,娘娘又何必呢?”
“是啊,我都嫁人了,他还有什么理由等我呢?”安昕自言自语道。
“娘娘,如果你踏不过这个坎,那么你跟王爷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娘娘。”
这些道理安昕又何尝不知呢,这个朝代使她倍感温暖的人离她远去了,这个世界给她怜惜、安心、山盟海誓的男人离她远去了,再见面时,他们已是罗敷有夫,使君有妇。
安昕在追悼她在这个时代那尚未完全绽放的爱情。
“香草,没事了,你出去吧。”安昕静静的盯着那雕凤缕花的屋顶,不就是一次失恋吗?虽然,在21世纪,她没经历过,但她相信她不会相不开的,她是很强的。
“娘娘,皇上刚刚离开时的样子十分可怕,他会不会……,娘娘,这可牵系着很多人的性命。”
“唉!”安昕长叹了一口气,这终是不同于一次普通的失恋,这种世道,这种身份,你连独自疗伤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它牵动了好多人的性命。
一连几天,椒房殿都处于一种沉寂的状态,皇上自从那天从椒房殿离去后,便再也没有来过。
整个后宫一片寂静,寂静的有点不祥和。
每日送到椒房殿的餐食,都由香草亲自呈给安昕,但安昕每次总是吃几口便放下筷子,虽说,都放下了,但她还是提不起重新生活的兴趣,整个人好像瞬间失去了方向感。
“太后驾到!”随着宫外太监的高声通报,安昕和香草都吃了一惊,两人面面相觑后,香草便示意安昕迅速躺下,自己则出来迎接太后,也就是拓励的亲生母亲……胡贵妃。
“奴婢参见太后!”香草出来时,胡太后已走进椒房殿前厅,香草忙上前施大礼:“奴婢恭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呢?皇后的架子好大呀?!”
“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身子尚还虚弱,还在还在床上休养……”
“皇后还真是娇弱呀!”胡贵妃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自己梦寐以求的想住进来的地方,如今却被她最不待见的女人住着。
当初,自己派去的高手竟忽略了那个房间住的到底是不是她,要不然,她早死于那场大火了,没想到,她大难不死,竟还住进了宫里。
这个女人看来今生八字与自己相克,抢走了她儿子的心,抢走了她所梦寐的荣华,“羡慕、嫉妒、恨”不光是迈轲的其他妃子对安昕的感觉,连胡贵妃都有同感。
看来,在后宫,荣宠后宫真不是件舒心的事情,坐在皇后这位子上,没点手段是坐不长稳的,终会被一群“羡慕、嫉妒、恨”的女人吞噬掉的。
胡贵妃心绪万千,竟差点忘记了她此行的目的。
“给哀家前面带路。”其实胡贵妃,充其量也就三十岁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如今虽贵为太后,但终感觉像是日薄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