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比安看着发生在自己脚下的这一幕,眼睛也红了,他大吼着,冲着200米以往的捕食者猛烈冲击,违反训练常识,手指紧扣着扳机不放,与此同时,如同王比安一样,冲着捕食者集火射击的声音连绵不绝的响起,八一杠、五六半、高射机枪……然而捕食者以闪电一样的速度在倭奴丧尸群中腾挪转移,如雨一样的子弹除了打在木无知觉的普通倭奴丧尸身上,毫无效果,明明那捕食者的畸形大脑组织就暴露在外,哪怕只要一颗流弹在上面擦着一下,就能让它毙命,可是异乎寻常的敏捷却让它毫发无伤。
嗵嗵嗵,有据点忍不住发射迫击炮弹,在倭奴丧尸群中炸起一朵又一朵金属碎片之花,然而却无一命中捕食者。
这时,防线上的形势突然又一变,原本已经退后的本土丧尸重新又回到了堤岸上,它们回来了,它们没有反击,它们只是一如刚开始那样拥抱倭奴丧尸,然后就静静站在那儿,任对方啃咬自己的身体。
王比安惊讶地扭过头:“谭阿姨,为什么这样做,咱们的丧尸会死的,全都会死的,它们就是送上门的肉。”
谭樱道:“我知道,但我们只有这个法子才能和对方的丧尸纠缠在一起,不让它们突破我们的防线,捕食者脑电波再强,依然需要丧尸才能实现它的意志和命令,无论它驱赶上来多少丧尸,我们一命赔一命,也要把它们堵截在这片海滩上。开枪吧。”
枪声再次密集响起,不分敌我,将双方的丧尸一片一片割到在地,面对这真正的无差别攻击,就连捕食者也无能为力,本土丧尸如同一道尸肉组成的长城,严严实实堵在防线前,无论倭奴丧尸怎样撕咬扑击,胳膊被咬断,脑袋滚落地上,但它们一步都没有后退。
咚咚咚,威远城上的加农炮终于开炮了,居高临下的,几乎平直的弹道,在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双方丧尸群中炸起一片火海,不分区别地收割着无数的生命。
王比安呆呆地站在集装箱顶上,甚至忙了回到掩体躲避炮火,这样同归于尽的打法,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小心弹片。”却是碧宵,将王比安扯回了掩体。
“我们会胜利的,如果捕食者只有这些能耐的话,更多的丧尸正在后方集结,向前线赶来。我们只要保护好各据点不失,用普通丧尸一命换一命,甚至用两条命三条命换倭奴丧尸的一条命,最终的胜利,依然还是我们的。”谭樱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地道。
“我们会胜利的。”招宝山顶威远城,封海齐和陈薇站在城墙上,看着一个临时加固的加农炮阵地上,炮手们正在手忙脚乱的开炮,对于这些新手,封海齐倒没有过于苛求他们,只是命令他们射击时避开防线上的各处据点,不要砸到自己人头上就行了,至于打的是本土丧尸还是脚盆国丧尸,封海齐毫不在意。
陈薇正捂着耳朵,加农炮的炮声虽然不算很大,但依然震得她心里呯呯跳,她以前陪着王路去迪吧玩都受不了舞池里的低音炮,哪里吃得消这个,听不清封海齐的话,放下双手道:“老封你说什么?”
封海齐道:“我是说,只要我们敢于牺牲,其实脚盆国的丧尸没什么可怕的,就算它们有特殊变异的智尸,可想真正占领这片土地,还是要靠普通丧尸。我已经下令,不用管那些什么捕食者,把火力集中在倭奴普通丧尸身上就行了。”
电报室里跑来一名通信员:“封部长,待命在码头区的船队发来电报,已经在雷达上看到对方的船队了,问要不要出击?”
封海齐下令道:“命令,蔡春雷、周建平、徐猛挺、刘平等率领船队,前出至金塘海面,等敌船队穿过金塘大桥,被大桥的桥墩分割开队形时,猛打猛冲,用鱼雷招呼它们,争取击沉几艘大型船只。”
嘟嘟,镇海港口上,强皎船队拉响了汽笛,船尾喷出雪白的浪花,向金塘跨海大桥方向驶去,蔡春雷站在船头,面色凝重,他一个残疾人,如果不是王路扶持,如何能当上这样一支船队的首领,只不过,这一战,也同样凶多吉少。
蔡春雷瞟了一眼临时在船头焊了个铁架子,装上的两座三联装324毫米口径鱼雷发射管--这是船上唯一的武器,此外,除了防身的五六半,连高射机枪都没配--船队用的是打了就跑的战术,冲到脚盆国船队的前面,发射完所有的鱼雷,然后就撒丫子跑吧。
周建平站在蔡春雷身边,瞟了眼梨开海面以最大发动机功率前进的船队--大马力渔船从来不以速度取胜,所谓的“大马力”只是能多拉些货,可以跑远洋,航速只有12节左右--不知道等会儿打光鱼雷后,能不能躲得过对方的追杀。搞不好,这些船只全都得扔在金塘海底上。
周建平虽然不是渔民,可刚才在驾驶室看雷达上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光点,就知道脚盆国入侵的船队肯定不会是吃素的,崖山知道把鱼雷往渔船上装,脚盆国智尸又不是傻的,不但会武装渔船,搞不好还会有几艘货真价实的军舰!不得不承认,脚盆国的海军对上种花家的舰队,还是有相当优势的,当然,辽宁舰不能算。
周建平有些后悔,他其实并不想参加这场莫名其妙的反侵略之战,脚盆国丧尸也好,本土丧尸也罢,都是丧尸,都一样吃人,这个时候,不想着加强武装,把自己的家园建造得固若金汤,却把弹药都浪费在保护本土丧尸身上,正是吃饱了撑的。反正本土的丧尸足够多,让脚盆国丧尸敞开吃,吃得越多,自己守卫强皎还能减轻一点压力。
王路是个大傻b,国家都没有了,你还卫个屁国,保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周建平不敢当众人的面说这话,强皎上下早被王路渗透得一塌糊涂,连老马等人也服服帖帖,自己的女儿都在崖山鄞江当人质,哪里敢当着王路在强皎的代言人蔡泰春雷这残废说个不字。
周建平沉着脸盯着海面,打定主意,只要看到一条脚盆国的船只,管它大小,冲上去打出鱼雷就跑。
出了甬江入海口后,船队就开始向左侧转向,同时将原本的长蛇形变换为一字横排,这又是一阵忙乱,因为船只大小不一,航速不一,这横排歪歪扭扭的。期间,船身将浮在海面上的大量倭奴丧尸撞得粉身碎骨头破身烂,丧尸徒劳地抓挠着光滑的金属船身,却连片油漆都扣不下来。
死死抓着望远镜的蔡春雷大叫起来:“桅顶!看到船只的桅顶了!好、好多!”
旁边的周建平也看到了,他的双手情不自禁抖起来--邮轮、集装箱船、油轮、渔船,还有种花家人最熟悉的经常在新闻里看到的,有着白色舰身蓝色条纹的脚盆国海监船,甚至、甚至还有军舰的身影!没错,就是军舰,虽然只有一艘,但那炮管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得到!
在这些现代化船只旁边,还飘浮着许多木筏,甚至是泡沫箱板,它们都被缆绳牵引在船只上,每只无动力的木筏上,都挤满了普通丧尸,果然,这是举族来侵啊。
周建平脑海里早就没有刚才那些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的小心思,这样多的脚盆国丧尸登上陆地的话,小小的强皎一眨眼就会被淹没吧?
蔡春雷背心上全是冷汗,他也看到了那艘脚盆国军舰,甚至看到它的炮管正在朝自己的船队方向转动,他大步冲进驾驶室:“各船只注意,优先攻击集装箱轮和邮轮等大型船只,这些家伙个大皮薄,咱们的鱼7鱼雷,一打一个准。”
电台里传来徐猛挺的吼声:“为什么不打那艘军舰?!它对我们的威胁最大!应该抢先把它干掉!”电台里也传来别的船只老大的附和声,都嚷嚷着集中火力干掉那艘军舰,要不然人家砸一堆导弹过来,整个船队都要完蛋。
蔡春雷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封海齐部长说过,脚盆国军舰上装的一大堆导弹都是用来防空反潜的,除了一门舰炮,就没有别的对海对陆武器了,大家不要心慌!我们的船速只有10多节,人家可是30节!就算是把一船柴油烧光了,也追不上人家的影子,被人家用舰炮点名那才叫全完蛋!听我的,咱们还是攻击那些集装箱船只、邮轮等船速慢的大家伙,我们靠上去,打了鱼雷就跑,放心,我们一定能活着回来的!”
封海齐撒谎了,脚盆国军舰的标准配置之一就是鱼叉导弹,不仅能对海攻击,一定程度上还能对陆,但封海齐在赌,赌对方军舰的鱼叉导弹不足以对付强皎的大大小小船队,或者说,不舍得用,鱼叉导弹无论何时都是高价值的战术武器,用来对付小渔船是天大的浪费。
只要脚盆国军舰不用导弹,强皎的渔船队就还有机会靠上去用鱼雷攻击!
这时,脚盆国的船队正在开始穿越金塘跨海大桥,金塘大桥全长18.27公里,但是能够允许船只通过的通航孔却只有3个,许多脚盆国船只显然对这一片航道并不熟悉,在没有领航员带领的情况下,有一艘集装箱船在强行穿过非通航孔桥墩时,被桥墩前100米的海域设置的浮筒缠住,这些浮筒每3个用一个重力锚固定住,一旦有船撞过来,浮筒拖着船体向前,能消耗大部分动能。
此时此刻,这艘集装箱船身侧拖带着一大群浮筒,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在一声巨响中,撞在了桥墩上,但船的动力依旧不减,缓缓打横,最后,整艘船硬生生堵在了桥洞下。而它拖带的木筏被巨大的船体刮擦又受乱流的影响,上面挤着的丧尸如同下饺子一样掉落到了海里。
原本聚集在一起的脚盆国船只,为了通过金塘大桥,不得不分散成几个更小的船队,依次减速通过桥孔。
蔡春雷在驾驶室里跳脚:“快快快,冲上去,发射鱼雷,快啊!”
强皎船队的柴油发动机吼叫着,冒着国产柴油机燃烧不够充分的滚滚黑烟,向脚盆国的船队冲上去。
近了近了,10海里,9海里,8海里--鱼7鱼雷的射程能有20多海里,可是以强皎渔船队这些渔民的身手,10海里以外的射击也肯定丢靶,蔡春雷严令,只有3海里处,才能发射鱼雷。
“稳住,稳住,稳住……”蔡春雷举着电台话筒轻声下着令,“听我的命令才能发射。”
就在这时,突然海面上传来一阵炮响,在强皎船队的左侧,一艘冲在最前面的渔轮驾驶室被炸得成了一堆碎片,正猛冲的船只失控,拐了个弯,一头向身边的一艘渔船撞了上去,幸好对方反应快,拼命打舵,让了开去。
船队的电台里炸开了锅:“开炮了开炮了,是脚盆国的军舰在打炮!”
的确,炮弹是从金刚级宙斯盾驱逐舰上打来的,这艘位于船队中心的宙斯盾,早就发现了种花家的这群渔轮--没有发现东海舰队的军舰,让宙斯盾上的指挥者松了一口气,至于那气势汹汹扑过来的渔船,又是种花家土八路的全民皆兵的人民战争的手段,只不过,面对宙斯盾这样的高科技,什么人民战争都是渣。
在雷瞄射击雷达的指挥下,宙斯盾的“奥托”76毫米舰炮稳稳地瞄准了强皎的渔船,没错,宙斯盾的确以防空反潜为主,但是,“奥托”76毫米舰炮可也并不是吃素的,身为世界上最经典,装备了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多种水面舰艇的标准装备,“奥托”同样拥有对舰对岸作战能力。
果然,短短20多秒的炮击,就打瘫了土八路的一条渔船。
强皎船队上,除了一批负责鱼雷发射的战士是原本潜艇基地的军人,其余人员尤其是驾船的船老大,都是普通渔民,他们也许有勇气和丧尸智尸搏斗,可面对军舰的大炮,个个吓得腿肚子转筋,胆小的船老大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就猛打舵轮,企图逃回镇海港,差点引发多船相撞,而胆子大的,则一连串催促战士:“快,快发射鱼雷啊!”
蔡春雷眼珠子都红了,他可是盯着那几艘块头最大的集装箱轮而去的,可是,现在在集装箱前,还飘浮着许多小船和木筏,如果这批珍贵的,再没有补充的鱼雷射出去,只是打沉了几条小舢板,自己丢脸事小,沿海防线,可就危险了!
蔡春雷捏着话筒大吼道:“谁敢当逃兵,老子回头就毙了他!船队散开,走之字型,各自为战!”
总算周建平、徐猛挺、刘平等人知道,成败在此一战,现在就是扭头就跑,脚盆国的军舰一样能点名一样将他们一一击沉,只有乱中取胜,才有一线生机。
徐猛挺一把抢过舵轮,亲自驾驶整个船队最大的一艘300吨级渔船,向一艘集装箱轮扑去,他灵活地借着脚盆国其他小型船只的掩护,忽左忽右地穿梭着,宙斯盾依然还在开炮,又击中了两艘渔船,其中一艘冒起了滚滚黑烟,失去动力的渔船很快被脚盆国的小型船只包围,大批丧尸一拥而上,一名来自潜艇基地的战士,在临死之前发射出了三枚鱼雷,2米多长的鱼7鱼雷嗵嗵嗵窜入海中,拉长三条长线,带着45公斤的装药,飞快地向脚盆国的船只扑去。
定深最浅6米的鱼雷,从吃水浅的木筏和私家游船下一闪而过,依靠船只发动机声音的引导,其中一条鱼雷一头扎入了一条大型邮轮腹部,在一声巨响中,水柱冲天而起,邮轮腹部炸开了一个大洞,水柱还掀翻了附近的诸多小船。
另两枚鱼雷,却失的了,不知跑到了哪儿去。
这三条鱼雷攻击,失败了,虽然在邮轮水线下开了个大洞,但远没有击沉,丧尸们不会在乎这些小伤。
又有几条渔船在匆匆发射了鱼雷后转向,只有蔡春雷、周建平等人亲自带领的11艘渔船还在坚持前进,一阵炮声响过,徐猛挺所驾船只的尾部冒起了火苗,幸好没击中发动机舱。徐猛挺一打舵轮,从两条脚盆国私家游艇间穿了过去,紧随而来的炮弹,将其中一条私家游艇扯成了一堆木头碎片。
徐猛挺却露出了笑,因为,前方两海里处,一条集装箱轮露出了如小山一样的身影:“发射!”
嗵嗵嗵……两座三联装324毫米口径鱼雷发射管毫不停顿地发射出了6枚鱼7鱼雷,呈扇形向笨拙的集装箱轮扑去。
两海里的距离,对鱼雷来说,几乎可以称得上拼刺刀了,6声巨响几乎是没有停顿地响起,集装箱轮几乎是在一眨眼间,被撕裂成数截,石头一样沉到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