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王路心底,有层更深地顾虑没放上台面。
感觉丧失,其实更是个坑,用起来爽,搞不好坑的就是自己。
昨日在最后关头,王路自己手里的斧头都脱手飞出去了而不自知,陈薇所说双手上的伤痕很多就是当时留下的,幸好当时异能状态正好消失,要不然,自己挥着两只空手给丧尸做马杀鸡都不自知。而令人后怕的是,如果当时丧尸啃咬坏了自己的盔甲,自己也一样不知不觉。
铝片盔甲毕竟不是乌龟壳,总有空隙可以下手的,在丧尸群里呆得时间长了,掉上或损坏一两件配件很正常,在感觉健全时,王路立刻就能发现并保护自己,但现在全无所觉,没准连丧尸都啃到身上了自己还在傻笑呢。
怪不得王路昨天杀丧尸时,觉得丧尸都呆头呆脑的,甚至都不会主动攻击自己,原以为是自己开了作弊器后下手快得让丧尸反映不过来,现在回想起来,十有八成是自己脑袋瓜在感觉丧失后也变得迟钝了。
太危险太危险,搞不好感觉丧失用得多了,损坏了大脑,自己就变痴呆了。
一想到自己只会流着口水呵呵傻笑,连吃饭大便都不会,美女脱光光站面前也硬不起来,那不是比丧尸还惨。
不干,不干,老子不干了。
王路当机立断,去他妹的异能吧。这要是也算j巴超能力,福利院里的残疾痴呆个个都是咸蛋超人。
这天陈薇又张罗着给王路用药酒擦了两次伤,这些伤多是皮下出血,倒也好处理,撕了指甲的小拇指也给洒上云南白药给包了起来,王路自己也悄悄试了试,直到夜里,单手才能勉强空握成拳,却依然连筷子也抓不住。
谢玲冷笑着说他尽会装腔,就算是累了也不至于成这样儿,陈薇却不在意,亲自喂了他吃饭,还给他按摩双臂和双腿的肌肉。
王路不敢对两人说出真相,心里对感觉丧失异能越发深恶痛绝,法术冷却时间居然超过24小时!你妹的,谁要是拿这做成游戏,不被玩家们给喷死!
一直到了第三天,王路才能下地走动。
“你做什么?”陈薇刚和谢玲从鸡舍回来,就看到王路穿着整齐要下山。
“去找两把称手的小斧头来。”王路道。
陈薇一把拉住王路:“开什么玩笑,你这样子还想去杀丧尸?好好在家呆着吧。”
谢玲促狭地上前,趁王路没注意,飞快地伸手捏了王路一下小臂内侧的肌肉,王路酸得唉哟叫了一声,陈薇住了把柄,更是得理不饶人:“瞧瞧,瞧瞧,就这样还下山杀丧尸,我可告诉你,就算你想逞能,我和谢玲也不会赔你瞎闹。”
王比安从旁边窜出来道:“就是就是,我也不帮你。没我给你上螺丝,老爸连盔甲都穿不了。”
王路无奈地道:“老婆,不去不行啊,你算算,我们都浪费多长时间了?再不抓紧,可就要错过收割季节了。”
陈薇这次却硬定了牙不松口:“就算是没有农机,我们全家用鎌刀割,不也能收回一些稻子来的嘛。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这日子还长着呢,不在这一时。”说着话风一软:“老公,你好好休息着吧,我带谢玲和王比安下山到鸭舍看看,随便把最近新积下的蛋也做成咸蛋皮蛋。”
王路苦笑,陈薇这是绝户计啊,拉光了人马,自己就剩下一光杆司令,又能干得了什么,就象王比安说的,连盔甲都穿不上。
不说王路被扔在龙王庙发怔,陈薇拉着谢玲和王比安一路下了山,还没到山脚,跑在前头的王比安一溜烟飞奔了回来,嘴里还嚷嚷着:“妈,我们家来了客人。”
客人?这个名词在生化末世可是太新鲜了。
陈薇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王比安已经跑到身边,喘着气比划道:“是个老爷爷,还说他也姓陈,和妈妈是亲戚。”
陈薇和谢玲齐齐叫起来:“是陈老伯。”
谢玲急道:“老伯是说他一有空就会来帮我们,我都忘了这事了。”
陈薇加快了脚步:“快,我们这就去见他。这次收割无论有没有农机,都要靠人家帮忙哩。”
三人小跑下山,远远看到山寨金字塔防盗门外站着一个举着雨伞的消瘦的人影,不是陈老伯,又是哪个。
陈老头也一眼认出了跑在最前面的陈薇,高声大气嚷嚷道:“小陈老师,还真是你啊,啊呀,这都多少年没见面了,你都没怎么变啊。”
陈薇跑到门前笑道:“三伯(陈薇和陈老头真有些远亲,以往都以三伯相称,只是自打五万元事件后,双方都再没见过面,王路不知有这层亲戚关系),我听王路说你和伯母都好,可不知道多开心。你别站外头说话了,快上山吧。”
陈老头尴尬道:“这个,这门怎么开啊,我摆弄了半天,没找到开门的口子。幸好小王和小谢都和我说过你们住在这山上的龙王庙,要不然,我还以为找错地方了。”
谢玲笑得腰酸,陈薇脸上飞红,王比安嚷嚷道:“爷爷,这门没法开的,得从旁边的山道上爬上来。”说着,还亲自爬上爬下演示了一番。
陈老头也是人老成精,见怪不怪,噢了一声,也有样学样爬了上来,边拍着腿上的湿泥边问:“小王呢?”
陈薇道:“他这几天人有些不舒服,正在山上休息呢,咱们也别站这儿说话了,都上山吧。”
陈老头一愣:“前儿个看到小王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唉呀,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谢玲自然知道陈老头巴巴赶上山是为了夏收而来,连忙问道:“老伯。是不是为了收割的事?我们也为这事发愁呢。”把王路这几天大显神通杀丧尸却又活生生累倒的事说了一通。
陈老头听故事一样,边听边唉哟叹息个不停,末了一拍手:“早知道小王这样拼命,我该早点来,把这好消息告诉你们。”
陈薇意外道:“啥好消息还劳动三伯你专程跑一趟?”
陈老头道:“其实好消息不止一件……”
“快说来听听!”山道上突然响起一个嗓音,正是王路的。大家一抬头,山道上匆匆下来的不是王路是谁。
原来这厮觉得一个人呆在山上也无聊,杀不了丧尸总能帮着陈薇干点农活,就厚着脸皮下山,想追上陈薇他们。没想到在山脚下,听到了陈老伯高声武气的说话声――老农民嘛,惯于在田畈喊牛的,那声音自然响亮。
不说陈老头见到王路又有一翻关心他身体近况的絮叨,谢玲性急,扯着陈老头的衣袖道:“老伯,你有什么好消息,快说快说。”
陈老头这才说到正事:“上次我和你们说的牛拉的收割机找到了,不但找到了这个,还找到了手动的脱粒机和碾米机,只不过那碾米机是电动的,我想着,你们山上那个太阳能啥的,应该能带动。”
这倒是好消息,不说这次收割需要这些机器,就连王路以前在民宅里找到的末脱壳的稻谷,也用得上碾米机。
陈老头老脸笑成朵花:“还有更巧的事呢,我找到一台挖掘机!”
王路、陈薇、谢玲、王比安齐齐叫起来:“挖掘机?”
陈老头点着头:“是咧,就是那种前面有个爪手的,乡里人又叫怪手的挖掘机。我琢磨着用这玩意儿杀……”
“我靠,用挖掘机杀丧尸不要太爽啊!”王路怪叫起来:“给我一台挖掘机,我能灭了全镇的丧尸!”
谢玲又跳又叫:“老伯,挖掘机呢?挖掘机呢?你把它停在哪儿了?”
陈薇搂着王比安:“老天保佑,我们一家可真算是苦尽甘来了,王比安,你老爸可再也不用去拿自己的命和丧尸拼了。”
挖掘机啊,王路都快喜极而泣了,杀丧尸最牛的不是热兵器,不是大炮,不是坦克,毕竟那玩意儿一不好找二不好摆弄三弹药来源让人头痛,咱一个平头老百姓,就算是送我一辆99式坦克,也不是立马会用的。
可挖掘机不一样,只有能找到个加油站提供源源不绝的柴油,让王路试上几回手,再做好驾驶室的防护,那挖掘机对丧尸来说,就是个史前怪兽一样的存在。
坐在挖掘机里的王路,那就是高达加eva附体。
扫平鄞江镇,扫平鄞州区,扫平甬港市都不在话下。
王路忘形之下一把握住陈老头的胳膊:“挖掘机呢?挖掘机在哪儿?”看着陈老头的眼光,简直与看着一个才18岁光溜溜的美少女一样了,就差流口水了。
陈老头哎了半天道:“这挖掘机我没开来,它、它那个不好开啊,就是为了它我才耽误到现在才上山,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大家一起试试看,能不能弄出它来。”
王路一下子冷静下来,是啊,这挖掘机一点有什么蹊跷,要是人人都好摆弄,这样长时间过去了,哪里还轮得到自己下手,别人又不都是白痴,不知道用这东西好对付丧尸?还会好端端摆在某处用来上供,等着自己开金手指去“发现”啊。
“那挖掘机坏了?”王路小心翼翼地问――这配件要是坏了,自己也没招,又不是专业机修工。
陈老头摇摇头:“机子是没坏。它搁浅啦!”
2个小时后,鄞江上游,离后隆村有10来里的江段中,大伙儿明白了陈老头所说的搁浅是啥意思了。
这片江段不知是在清淤呢还是在挖沙,上百米长的江段被挖得坑坑洼洼,许多江底的大石都被翻了上来,堆成一堆堆的,深处成潭,浅处却连脚脖子都淹不没,根本行不得船。
一台挖掘机就搁浅在江中心的一堆乱石上。
众人在陈老头的引导下,爬高伏低,一路穿过小沙洲、乱石滩和沙坑,来到挖掘机旁。
王路这才看清,与其叫它挖掘机,不如叫它挖掘船。
外表很丑陋的一个家伙。
整体外形就是个长方形的架子,底部是船型的,旁边加了几个浮筒用来增加浮力,船身就是操作台,四方形,铁皮顶、玻璃框,船头伸出着一只俗称的“怪手”――挖掘臂。
王路见怪不怪,比这更简陋的挖掘机他都见过,以前甬港市内河道清淤时,就有民工把一辆挖掘机装进一个比澡盘子大不了多少的铁皮盒子里,就这样漂在河道里施工。行驶的方式就是用铲斗划水――绝吧。
王路抢先跳上了挖掘船,一眼看到操控室的玻璃窗被砸得粉碎,跟在后面的陈老头指点着道:“船舱里有只丧尸,被我杀了。”说着手一指船边的乱石堆,“那不是?”
王路低头一看,果然一只丧尸脑浆迸裂象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乱石堆上。陈老伯,算你牛。
王路打开船舱铁皮门,走了进去,船舱很狭小,挤进了王路和陈老伯,陈薇、谢玲和王比安只能在船舱外干看着,谢玲耐不下心来,早拉着王比安在乱石堆上爬上爬下围着挖掘船查看起来。
王路仔细查看了操控台,除了斑斑锈迹和陈老头杀丧尸时喷溅上的尸液,并没有其他的破损。
其中一个明显是电源开关的地方还好端端插着一把点火钥匙,王路很想试着转下钥匙看看有没有反应,却又担心自己胡乱动手弄坏机器。
担心什么就来什么,陈老头在旁边嘟囔着:“船的发动机弄坏了,跑不动了。”
正说着,谢玲在船外嚷嚷起来:“哥,快来看,螺旋桨坏掉了。”
王路连忙跑出船外,只见谢玲和王比安站在船尾,王比安还又叫又跳:“完蛋了完蛋了,这船开不了啦。”
王路跳下船,沿着乱石滩跑到船尾,这只船因为体形并不大,用的是尾部舷外发动机,王路只一眼就看到,三叶的螺旋桨有两个叶片扭曲变形了,桨轴也弯曲了,甚至船底还有好几处凹陷,幸好没破。
陈薇也高一脚低一脚走了过来,看着螺旋桨和撞坏的外壳连声叹气:“怎么会这样?”(未完待续。如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