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苒承认的很坦荡。
    “那总能想到空衍是她的道号吧？”
    “可以理解。”
    盛离泽笑笑：“能理解就行，空衍老祖本名贺珠，在6741年前差点儿成了云梦贺家的圣女。”
    贺苒听得一呆。
    贺苒看到掌灵术的时候，就觉得控灵术与掌灵术极其相像，没想到空衍老祖是贺家人！
    “为什么是差点儿？”贺苒追问。
    “这就说来话长了。”
    “时间充裕。”
    “那我慢慢说。”盛离泽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以说书人的口吻讲道，“讲起云梦贺家的故事，那真是可以说上几天几夜。
    总而言之，云梦贺家第一任圣女非常非常的厉害，又死的非常非常突然，导致她所创建的控灵术没能延续下去，贺家人只能在她修行过的禁地里参悟她所留下的修行心得，谁把控灵术领悟出来了，谁就是贺家圣女，有掌控贺家仙器的权利。
    到贺珠这一代，贺家的先辈们已经领悟出了控灵术前三层，还剩后六层没有领悟。贺珠惊才绝艳又傲气……”
    盛离泽故意停顿住，朝贺苒挑挑眉，意在询问他这个开头怎么样。
    贺苒忍了忍，昧着良心给盛离泽鼓掌。
    “傲气这个要划重点，因为她是不讨喜的庶出。”盛离泽特意圈了个重点，然后才接着说，“贺珠23岁领悟出控灵术后六层的大意，刚写了个草稿还未来得及精研，贺家忽然把她调出去出任务，等贺珠外出归来，贺家嫡女贺冰已经因为领悟出控灵术被封为贺家圣女了。队长，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想到贺冰抄了草稿吧？”
    贺苒对盛离泽的强行互动充满了无奈，配合的点头。
    “所以，傲气的贺珠叛出贺家，改名空衍，依着她的参悟心得悟出掌灵术，并创立空衍宗，将掌灵术传授给门下弟子。当然了，贺家对空衍老祖的做法很不赞同，这也是空衍宗会在远川这个荒僻地儿的原因，队长能懂吧？ ”
    贺苒当然懂，她问：“空衍老祖陨落时什么修为？”
    “位列仙尊。”
    “因为什么陨落？”
    盛离泽发出一声轻笑，眺望密林远方，幽幽说道：“为了天下苍生，为了人间大义。”
    这个回答实在是太空泛了，贺苒问：“能不能再具体点儿？”
    “抵御外族入侵。”
    贺苒：“……”
    这个答案与贺苒先前猜的差不多，多少宗门都在那场大战中覆灭，空衍宗也没逃脱。加上空衍宗处于荒僻的远川，又被贺家压制着，确实很难留下记载。
    盛离泽见贺苒不再提问，笑道：“看在我为你解疑的份上，回安全点以后能不能给我炖只鸡？”盛离泽指指自己的脸，“你说我需要补补。”
    “可以，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贺苒正色道，“为什么要和我结盟？”
    盛离泽说话前还是习惯笑笑，但这回笑的有几分真心：“中岳肃清行动结束后，你的名字伴随着善良聪明又厉害的夸赞传遍十大家族。和善良的人做对手，会把我衬的特别可恶。和善良的人做队友，别人也会认为我是善良的。正好我比你缺了点儿善良，多了点儿凶恶，咱们结盟正好互补。”
    在历练场里，不是队友就是对手，贺苒和盛离泽的历练计策几乎一致，他们若不能成为队友，就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争抢起资源来，怕是有场热闹看。
    虽然盛离泽和贺苒预想的形象性格不一样，但厉害是真的厉害。
    至于盛离泽自诩凶恶，贺苒倒是从方才的战斗中看出了一些，战斗时凶恶点儿不算毛病，贺苒在战斗时也不是善茬儿。
    贺苒思前想后，从盛离泽身上挑不出毛病。
    “走吧，回去给你炖鸡吃。”贺苒表示自己问完了。
    盛离泽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勾唇笑笑，道：“好的，队长。”
    贺苒和盛离泽一来一回用了1个小时，回到安全点的时候，发现安全点多了3个人，2名商都修行学院的学生，1名联盟修行学院的家族子弟。
    安全点里算上李余一共4个人，分为两拨一左一右的坐着，相互之间没交流，彼此神情也算不得多好，应是有过冲突。
    “全是拖油瓶。”
    盛离泽说着停下脚步，找棵树就靠了上去。
    “那人是盛家子弟，应该是你亲戚吧？”
    “盛家旁系，青城一脉。”
    “你说这么简练，是觉得我能听懂吗？”贺苒咧着嘴问。
    盛离泽微微挑眉，解释更加清楚的说：“盛卉侄子的重孙。”
    十大家族枝繁叶茂，出了五服就算远亲，只能硬靠一个亲属关系。
    青城一脉本因为盛卉是盛家族老在盛家享受着不错的资源，现在盛卉成了叛徒，虽说已经被俘，查清青城一脉只有她一名叛徒，但还是把青城一脉连累的不轻，原先享用的资源也被撤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盛卉还处于审讯期，尚未判罚，盛家怎么对青城一脉是盛家的私事，贺苒没兴趣过问。
    贺苒见盛离泽靠着树不往前面走了，问：“炖鸡不吃啦？”
    “吃，但不想分享。”盛离泽看到贺苒撇嘴，笑着问，“队长在嫌弃我吗？”
    贺苒耸肩：“你的鸡你说了算，但我得用李余的灵火，避不开回安全点。”
    “我把李余喊出来。”
    盛离泽说罢，掏出一杆灵笔，凭空画符，符文最终凝结成一只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蝴蝶，扇着翅膀朝安全点飞去。
    “你真做得出啊。”贺苒抽抽嘴角，又说，“厨具还在安全点。”
    “李余会带上。”
    “你倒是会解决问题。”
    “我是替队长排忧解难，让队长不用面对拖油瓶的纠缠。”盛离泽笑着说。
    新到安全点的那三人的确不适合成为贺苒的队友，以他们的资质和修为，在这一轮只适合呆在安全点里修行，积累自己。
    “那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还是要纠正你一下，那是我们的同学，不是拖油瓶。”
    盛离泽笑笑，没说话。
    他就是这样，想回答的时候笑着回答，不想回答的时候笑着望着你，偏偏笑的还那么自然和谐，让你对他说不出重话，甚至连板脸都不能板脸。
    贺苒扭头，避开面对盛离泽，同时心里在想，要是秦一川和盛离泽处成队友是什么样儿，一个冰冷着一张脸，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笑……
    贺苒又看一眼盛离泽，觉得他多半要吃果子狸的亏。
    “队长为什么在心疼我？”盛离泽嘴角噙笑的问。
    贺苒迅速的扭回头：“你别瞎想！”
    盛离泽以笑回答，继续靠着大树休息。
    李余来得还算快，并且就他一个人，算是通过了盛离泽的考验。
    李余也还算通透，知道盛离泽单独把他喊出来是什么意思，没问也没说安全点的事情，直接问两位大佬去哪儿。
    依旧是路熟的盛离泽带路，随便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就把五彩雉鸡丢了出来。
    “这是刚杀的？还热乎着呢！”
    李余惊喜的说，看到代表分数的五彩雉鸡就像看到了亲人一样亲切。
    “新鲜的才好吃。”盛离泽笑着说。
    “吃……吃？”李余大惊，“这是分啊！”
    盛离泽靠着树但笑不语，拒绝和智商低的李余聊天。
    贺苒不忍盛离泽对李余进行智商碾压，问李余道：“上半场统计分数的时候，有让我们上交历练所得吗？”
    李余摇头，随即恍然大悟：“灵兽肉可以随便吃！”
    盛离泽挑挑眉，选择闭目养神。
    就李余这觉悟，贺苒也不想多说了，指指左边：“先在那儿架个篝火照亮，然后把厨具摆出来。”
    “噢噢。”李余麻利的干活。
    五彩雉鸡的味道贺苒在上一轮历练就尝过了，一点儿也不馋，李余不行，他没这个定力，炖肉的香和炖鸡的香完全不一样，明明肚子不饿，就是忍不住的流口水。
    而盛离泽，就是在吞口水声中把一锅炖鸡吃完的，一口汤都没有给李余喝，表演了一个标准的吃独食。
    吃完也吝啬赞美，简单两个字打发贺苒：“不错。”
    “吃饱了是吧？收拾厨具吧！”
    盛离泽微微挑眉，朝李余笑了笑。
    李余立马站起身：“我来我来。”
    李余心甘情愿帮盛离泽干活，贺苒不会插手阻拦也不会帮忙。
    厨具全部收好，盛离泽抬脚灭了火。
    李余再次懵住，这次不敢胡乱说话，望着贺苒等一个答案。
    “咱们要开始刷分了，会有危险，你要是害怕可以先回安全点。”贺苒解释道。
    李余赶紧表态：“我不怕危险！”
    刷分肯定有危险，没危险就没分啊，李余不能坐实他只能当个伙夫！
    “那走吧。 ”贺苒示意盛离泽开始带路。
    盛离泽勾唇笑笑，开始带队上山。
    盛离泽选的是第三峰，贺苒在山海之战里查过第一区域的相关山峰，知道第三峰是北岳洞天福地现世时最难开拓勘察的一座峰，疑为一个古老宗门的主峰。
    洞天福地处于空间裂缝处，只有无比强大的力量才能将空间打出裂缝，可以说每一处洞天福地都曾遍地尸骨，而最难开拓的北岳，不是一个惨烈就能概述的。
    历练场地完全模拟出了第三峰的陡峭，贺苒还在山石间看到了被毁坏的阵纹。
    李余好奇心重，用引火术召出一团灵火照亮，想凑上去看仔细，他刚弯下腰，盛离泽的藤蔓突然瞄着他的头抽过来了，李余被吓得一踉跄，要不是贺苒眼疾手快的拽住他，绝对会顺着上山的路滚下去！
    “你干什么？！”
    李余又惊又怕，心有余悸之时连盛离泽都敢吼了，吼完发现贺苒没说话，盛离泽的视线也不在他身上，才后知后觉的往黑暗中看。
    这一看，李余又吓得一趔趄，得亏贺苒还提着他的胳膊，不然真要滚下去。
    黑暗之中有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大到状似灯笼，红的令人心悸，让人不敢猜测它的身躯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