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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赖也赖不掉
    “那就是到老虎灶上去喝茶,三个铜子一碗,顶便宜。快换衣裳吧。”
    景墨这地知道小蛮还要到卖豆腐花的无锡老者那边去,便依了他的话,赶紧换好衣服。苏妈已经预备好晚饭。聂小蛮在吃晚饭时又不肯开口,景墨仍没有提问的机会。晚饭完了,不过在吃饭之前小蛮就曾派卫朴去外面雇一辆马车。这时候马车正好来了,卫朴先吃完饭就出去看,准备让马车稍等一会儿,没承想冯子舟手下的公人去来了。聂小蛮便从餐房间中急忙出来。
    小蛮一边走一边嘀咕道:“冯子舟吗?看来他有什么进展了吧。”
    景墨还没听完碗里的饭,就端着碗,坐在原处只把耳朵伸长了侧听着。
    就听见聂小蛮在院子门和来人交谈,好像是知道景墨的急脾气而故意有些大声地说着,好让在里面的景墨也能听见似的:“是的……哎哟,大理寺的仵作已经宣布是被杀吗?这一点现在已没有问题,宣布了也不妨。……哎哟,哎哟……他说些什么?……冯大人就要计划拘捕她?……哎哟,这个……也好,冯大人要抓就抓吧。……你回去告诉你们大人,我现在要从另一条线索进行,如果需要人手我会直接找他帮忙要人,嗯,我这条如果有了消息也自然会告诉他的。……王朝宗?好,我们在方拱桥十七号隔壁老虎灶上等他。”
    聂小蛮挂断了电话,才回头来给我解释:“冯子舟已将那个厨子张老三拘住了。他曾在老三的卧房间中搜查,查见他的桌子抽屉里有两盒还没有吃的完槟榔,槟榔壳的丝粗而黑,和我们在赵梦书床脚下找得的槟榔壳相同,所以就将老三抓到衙门里去了。但老三只承认今天早晨吃粥以后,赵娟瑜曾叫他到楼上去过一次,别的却不肯招认。现在冯子舟计划将娟瑜一并逮捕,专门来征求我的同意。”
    景墨心想,要不是有你参与,那有这么多事估计现在老三的屁股已经被打烂了,而且该招的不该招的,早就都招了。脸上却没事一样问道:“老三可曾说娟瑜差他上楼去干什么?”
    “他还不肯说,只承认她叫他上去看一看赵梦书是否还在楼上。据他说那时他看见房里没有人,便下楼去回报。”
    景墨眉头一拧,道:“这明明是谎话。我看这老三也许就是施行动手的工具。”
    聂小蛮点点头,应道:“我也有同样的看法。其实只要我们抓着了这案中的主角,主角一说真话,老三的牙关自然也咬不紧。”
    小蛮又跑到楼上去拿了一把十字短剑,也同样穿了一桩黑布袍子,便急匆匆拉着景墨的手要出门。不料两人刚要上马车的时候,又来了一个意外的打岔,那杨锦森突然乘着马车赶来,两人不得不站住了和他招呼。
    杨锦森一肚子的苦水立马就开始往外倒:“哎哟,聂大人啊,我告诉你。今天在赵家时,那位冯大人似乎怀疑着我,我倒反热脸帖他的冷屁股蒙着‘自取其祸’的危险。我为了洗刷自己的嫌疑,今天我也跑走了一天,现在—一现在我禀告你一个消息……”他突然又忍住了,呆瞧着聂小蛮和景墨发怔。
    聂小蛮也是一愣,不过还是用温和的声音问道:“说啊,什么消息?”
    杨锦森张开了嘴,却又发不出声。末后他勉强说:“那娟瑜……”
    聂小蛮仍忍耐着说:“娟瑜?娟瑜什么?快说啊!你怎么说话只说一半……”
    杨锦森睁着眼睛,下了决心似地说道:“我相信赵梦书的死假如真有什么疑问,那一定是赵娟瑜弄的诡计!”
    聂小蛮皱着双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答道:“那么,这不是消息,是你的看法啊。杨公子,我现在没有工夫。你假如有什么真是的消息,快说为妙,否则,你若要和我讨论你的推论,那只能请你改日光临了。”
    杨锦森忙道:“我真来告诉大人一个消息。我知道娟瑜的未婚夫绪大为已经在提议和娟瑜退亲,但娟瑜的父亲还不肯赞同。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推测娟瑜势必会想到定是赵梦书把她的丑事给抖了出去,才会有这一回丢脸的退亲之事;她因为怨恨赵梦书,或许就……”
    聂小蛮又挥手阻止他的议论,接嘴道:“好啦,我明白了,现在我还有事。我可以告诉你,赵梦书当真是被谋杀的,但这是不是赵娟瑜主谋,我们也还不知,不过不久就可以分晓。你现在不用着急,别的话改日再谈。”
    两人跳上马车,马上向西门方面进行。景墨这时才捉住了一个谈话的机会。
    景墨道:“我看各方面的情况现在都已集中在赵娟瑜和刘玄之二人的身上。对不对?”
    聂小蛮点点头,并不答话,景墨自然还不能就此满意。
    景墨又道:“你想刚才她写给刘玄之的那封信,能不能就算是她的犯罪的证据?”
    聂小蛮想了一想,又才答道:“这封信很含含糊糊,尤其是第一句‘他死了’三个字。我真是弄不清楚,这句话真正的意思。”
    “这很像是禀告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是吗?”
    “是的,很像,但语气还欠确定,不能算是直接谋杀的证据。而且你怎么能知道,自己不是怀着这样的念头来看,所以越看越像有事?还有,她所找着的是什么信,我也推测不出。证明还不明朗之前,不可以就下定语。”
    “她还有情况厉害的话。”
    “不错,但这也可以算做大理寺的宣告谋杀,和老三被捕的禀告。”小蛮略一沉吟。“这封信的语气真是非常含含糊糊。不过这道迷题也许今夜里就可以打破,你暂时忍一忍罢。”
    聂小蛮把背靠着车座,又恢复了安静了的态度,这样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不时向车厢外探视,显得他心中也和景墨一般地焦灼。
    两人到方拱桥并下车的时候,已经酉时二刻了。聂小蛮向马车夫吩咐了几句,便领着景墨沿着朝北一排的屋子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