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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阴阳矛盾
    阴阳两个方面有着共同的根源,虽然形态不一,但都代表同一个事物。阴阳两个方面不仅相互对应,而且相互依存,彼此为用,双方必须以对方的存在作为自己存在的前提,这种彼此的关系被称为阴阳互根,如没有天也就无所谓地,没有上也就没有与之比较的下,没有白昼则黑夜也不会存在。
    阴阳表示万物两两对应,相辅相成,对应统一,即《老子》所谓“万物负阴而抱阳”、阴阳交感而化生宇宙万物。
    这是古人在天地、日月、昼夜、水火、温凉等运动变化中抽象总结出来的。因此,阴阳是抽象的概念,而不是具体的事物。
    对于苏景墨来说,这一桩案子是别开生面的。这难道件凶案吗?也许是的,但也许不是。
    苏景墨并不是故意讲这种模糊两可的论调,而是这案子的性质和发展的步骤。在景墨的老友聂小蛮以往的数百件疑案之中,竟可说绝无仅有。
    这案子处处透着一阴一阳这样的矛盾。
    景墨承认自己实在始终陷在这矛盾圈里,无法自拔,并且景墨也不敢为朋友讳言,自然聂小蛮也不喜别人替自己违言,可是像聂小蛮这样的智慧练达之人,竟也被矛盾的围墙一层又一层地包因为,也险些儿走不出这迷宫!
    霜降落幕秋剧终,无可奈何入寒冬。霜降过后的金陵已经一日冷过一日了,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天终于晴了些,苏景墨因为要到街上去买几本书,便一早地就出了门。
    到了鼓楼附近,就见四下的树上挂着些半绿微黄的叶子,在一阵阵凉风中动荡。围墙上爬满了蔓条,那藤叶的尖上已在开始染红。色彩不一的丛菊,却仍留着露露。把一缕缕的清香播送到空气中去。高茎的芙蓉,也擎着浅排或白色的花苞。准备渐渐儿舒展。不过那铺地的草茵,已从碧油油的嫩绿变成了黯黯的老翠,仿佛一个青春的少女已到了美人的迟暮境界,不久便兴“两鬓苍苍”之感了。
    金陵城墙的设计者是太师诚意伯刘伯温,为了体现洪武爷的天命所归,他在规划金陵城垣时,将金陵城垣设计成北斗星与南斗星的聚合形,一条贯穿整个城市的中轴线,此轴线的走向正是“西北—东南”,将金陵城,分为“南斗星”、“北斗星”两部分
    鼓楼的朝向和中轴线平行,楼鼓楼位置的选择也有玄机,它们距离中山门、仪凤门、中华门的距离大致相等,可以算是当时城市的中心位置。
    金陵鼓楼又分上下两层,下层建成城阙样式,高约四五丈,红墙巍峙,飞檐迎风,中间有券门三道,贯通前后,上有“畅观阁”题额。上层建筑,分为中殿和东西两殿,滴水直落台座之外。
    苏景墨在月成书店里买了一本《西游释厄传》走出来后,重新从钟鼓楼下穿过,脑子里还是想着大量流民百姓的凄苦生活。
    实际上,依据需要与劳动将土地授予最初占有者,不就已经将该权利扩展到最大限度了吗?难道这种权利可以不加限制吗?难道插足一块公共的土地,就可以立刻自封为这块土地的主人吗?难道有将别人暂时从这块土地上赶走的力量,就可以永远剥夺别人回来的权利了吗?
    一个人或一个民族如果不是通过不正当的篡夺手段......因为他们夺去了其他人拥有的天道所赋予大家的共同居住地和生活品......他们凭什么能攫取并剥夺天下百姓的广大土地呢?
    “苏上差,您这是往那里去?
    这声招呼的声音像发生在自己的前方,不禁使景墨愣了愣,随即抬头一瞧,在距离自己前面不到五尺的地方,有一个穿黑绸棉饱,脚下黑靴头上方巾的胖子,正笑嘻嘻地向自己走近。这就是那个景墨和小蛮的老熟人的通判冯子舟。
    景墨忙着应道:“子舟兄,我刚才买了一本书,现在要回去了。你好早啊。”
    冯子舟已走到景墨的面前,很随意地拱了拱,说道:“早?我还没有睡觉呢。不过苏上差你刚才有什么心事吗?我看您在街上走着却是满怀心事的样子,不知道您这是有何心事啊?”
    苏景墨轻轻笑了一笑,自然无法把自己所想这些天下民生之类的对冯子舟言说,不过却对对方的情况产生了好奇心。
    景墨问道:“你昨夜没有睡?是不是办什么案子?
    冯子舟的肥圆得像皮球似的脸上又露出一丝笑容,同时点了点头。
    “正是,我们破获了一个大赌窝,他娘的,整整地忙了大半夜。”
    “唉,原来如此!
    冯子舟似觉得景墨的口气中的好奇层度已降到冰点,于是又特地地加上一句富于引诱力的说话。
    冯子舟挤眉弄眼地说道:“现在的聚赌案虽然是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赌案的记载,我估计刑部的记录都有小山一样高了。不过这桩案子却很有趣,这里面的有些事情说出来,我估计那绝对是金陵城里最大的话题。”
    景墨本来都没了好奇心,可是又被冯子舟这么一说给钩住了。景墨瞧着冯子舟问道:“这么玄乎?怎样有趣了?这里面难道有什么不能宣布的秘密?”
    冯子舟看到景墨已经被自己勾起了兴趣,反而故意淡淡地答道:“那也没有什么。我们一共捉住了七十六个赌客,二十八个是女子。内中有十二个都是教坊斯里的娘们,四个居然是官员的太太,两个居然是没出阁的小姐。男的这方面来说,大鱼更多,有衙门里的吏员,学堂里的生员,还有好几个是有几个糟钱的土财主,这赌场的幕后的主使人,居然连本国人都不是!这些有背景的人神通自然广大,自然是不会被外界知道他们的名字的。”
    景墨听了是这么一个案子,想起刚才自己心中所想贫者啼饥号寒,富者骄奢淫逸,又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料,景墨还没有答话,冯子舟又继续说:“那赌窝的位置安排得也算得上是非常严密的。赌场的地点,在红花地一家棺材寿品店隔邻的地底下面,一共有三条出路,从地面下去,经过了三层曲折方才达到。”
    “所以你一晚上没睡,就是去抓赌了?”
    冯子舟道:“可不是嘛,我们守候了大半夜,直到天明方才攻进门去。我又在地窖中闷了好几个时辰,弄得头昏脑涨,所以我随腿走到这来就是换换气,然后再回去睡觉,要不非生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