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
在新门派防护大阵的一处阵基建设工地,廖德岸指着一名坐在那里的修士大声道。
那名修士是一名金丹巅峰的修士,刚刚按阵图所示在阵基上刻划了一百多道符纹,法力耗尽,正手握灵石坐在那里恢复法力。
他听到廖德岸叫他,心下一惊,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这几天廖德岸差不多每天都要杀人,现在大家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心惊胆战。
现在这个杀人魔王叫上了自己,纵然再不愿意,也得过去。
“廖……廖前辈……”他战战兢兢的向廖德岸行礼。
“现在大家都忙着建设门派,你刚才坐在那里是什么意思?给别人示范怎么偷懒吗?”廖德岸厉声喝斥。
他这些天过得很惬意。
每天都要找理由杀人,看着他们一个个害怕自己却又不敢反抗的样子,他觉得人生很满足。
能够蹂躏昔日超级门派混元剑道的弟子,感觉就是不一样。
更大的好处,是这样会让池聘婷难以管理。
他实在无法忍受一个女人张张腿就能拥有这么大的势力,自己努力了两三千年,都做不到那样。
他不服,他要破坏,要在这里制造恐怖气氛,让那些混元剑道弟子痛恨池聘婷。
他看到那名修士没有干活,就准备将他击杀,让恐怖进一步升级。
那名修士吓得浑身发抖,辩解道:“廖……廖前辈……我……我不是偷懒……是刚才法力耗尽了……真的不是偷懒……”
“偷懒都算了,你居然还敢狡辩,留你何用?”廖德岸厉声喝道。
他扬起手,就要一掌将那名修士击毙,这时候一声怒喝响起:
“廖德岸,你给我住手!”
话音落时,池聘婷已经挡在那修士身前,怒视着廖德岸道:“你这些天耍威风也耍够了,还要继续,是想把我的同门都杀光吗?”
那修士躲在她身后,惊恐的说道:“池师姐,你可一定要救我呀!”
“不用怕,只要我活着,就要保你平安。”池聘婷安慰着他。
“池小姐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懂。”
廖德岸没想到缩了十几天的池聘婷会突然出头,有些意外,但是也毫不在乎,道:
“我奉师父之命,来此监理门派建设。这个人偷懒不干活,我自然有权处置他。难道,你对师父的命令不满吗?嗯?”
池聘婷虽然之前很怕廖德岸,可是现在已经冲了出来,反而不怕了。
她冷笑了一声,道:“我这位师弟明明是在努力干活,把法力都消耗尽了,才坐在那里恢复。难道我干爹给你的命令是这样也叫偷懒?也该杀?我倒是要去问问他。他要说是,我什么也不说了,带着大家排着队让你来杀就是。”
“师父让我监工,就是许我便宜行事。他算不算偷懒,不是由他定,也不是由你定,而是由我定!”廖德岸冷冷道。
“我干爹让你监工,他让你随便杀人了吗?”池聘婷道,“先前你杀了我几个同门,我还只以为你是真的为了早点建好门派,所以我也就忍了。今天我才知道,你就是存心找碴!”
二人这一番对峙,早就将邻近所有修士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看到池聘婷站出来为他们说话,那些原来对她很不满的修士都改变了观念——“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同门,还是向着我们的。”
“大家都不要干活了,现在都停工!”池聘婷高声道,“反正做也是死,不做也是死,咱们就等着让他杀吧,让他把咱们杀光,看他到时候怎么向我干爹交待!”
“池聘婷,你这是什么意思?”廖德岸怒道,“你是想违抗师父的命令吗?”
“我不相信我干爹会下这样的命令!”池聘婷凛然道,“若真是他让你随意杀人,只能说我当初瞎了眼了,找上那么残暴一个人。这些师兄弟就是我害的他们,我愿意以死谢罪!”
“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一点眼泪就完美了。”站在远处观察着这一切的商白心想。
在池聘婷的号召下,很多修士都停下了干活。
这些天,他们也积累了很多怨气,今天算是找到了一个渲泄口。
池聘婷都站出来了,他们的勇气也大了很多。
“我们要跟池师妹站在一块,不能让她孤军奋战!”这个时候,黎育华又一次挺身而出,站到了池聘婷身边。
有了黎育华的表率,越来越多的人停下手中的活,和他们站在了一块儿。
“我对不起你们——”两行热泪自池聘婷眼中流出,她哽咽着说:“我原本是想让大家托庇于干爹门下,使大家有个安身立命之所。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别人竟视我们如同草芥,随意虐杀。是我害了你们。”
“这不怪你,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我们只是被白鹤宗骗了而已。”黎育华道,“既然我们混元剑道弟子逃不开被杀的命运,那今天,大家死在一起,也不是坏事。”
黎育华此时的表情很凝重。
气氛很悲壮。
商白挥舞着拳头喊出了口号:“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有他带头,很多人也跟着喊起了口号。
当几百只拳头挥舞起来,齐声喊着这样的口号时,廖德岸傻眼了。
他敢杀人,甚至敢将这里的人杀上一半。可是,他还真不敢将这里所有的人都杀了。
徐真君对这群混元剑道弟子很有兴趣,杀上一些没什么问题,解释得了——为了更好的管理他们。
可是,都杀光了,这个就不好解释了。
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坏了师父的大事。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个池聘婷,一个黎育华,都不是那么好杀的。
杀了黎育华,就是打柳墨的脸,铁定要得罪柳墨。烽火宗的亲传弟子,不是那么好惹的。
杀池聘婷,更加不行。
虽然他自信在师父心中,他的份量更重。可是池聘婷毕竟是师父的女人,不是他可以杀的。
如果池聘婷因他而死,徐真君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很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一向温驯得像小白兔的修士,怎么今天就冲他呲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