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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毒不侵
    《百毒经》乃是苗疆化龙门的不传之秘,只有极少数的高级门徒才有资格学习,更别提能得到一本完整的《百毒经》复本了。
    然而“医魔”莫子朋却突然丢给了莫微然和莫若然一本百毒经,让她们姐妹二人惊讶不已,也不知自己的父亲是何时得到的这本奇书秘笈。
    莫微然和莫若然彻夜研究,发现百毒经并不只是一本教人制作害人毒药的“毒经”,更是一本教导门下弟子如何驱毒和抑制体内百毒的“医经”。只不过上面有许多的方法,莫家姐妹根本是闻所未闻,也不敢立刻在凌云的身上试验。可是在一些奇异的疗法下方,却被人用毛笔画了一道浅浅的标记,似乎是什么人故意留下的讯号……
    莫若然轻声笑道:『爹爹明明是想教导我们抑制三煞之毒的方法,却故意选了这么一支细细的毛笔,他也太爱耍别扭了……』
    莫微然噗嗤一笑,心底却感觉甜丝丝的,认为莫子朋已经认定了自己和凌云之间的关系。
    两人结合着莫子朋留下的标记,又讨论了良久,终于寻找到了一个医治凌云体内剧毒的方法。
    等寻得了方法之后,莫微然更是满脸惊愕,道:『按照这本《百毒经》的理论,三煞之毒若是得以“归息”,则可以帮助宿主抵御百毒入侵,这么说来——凌公子以后岂不是“百毒不侵”了吗?!』
    莫若然思忖道:『凌公子既然能够打败魔血百毒,就算他以后变得“百毒不侵”,我也不会感觉奇怪的。』
    莫微然心中窃喜,便赶忙继续研究起了治疗的方案。
    当两人制定好方案之后,莫微然已经等不及想去替凌云治疗了。
    莫若然顶着一个黑眼圈,无奈笑道:『姐姐,你怎么这般心急?咱们已经熬了一天一夜,才设计好了这个方法。先不说药材的准备情况,就以我们二人目前的精力和状态,你觉得咱们可以“万无一失”地替凌公子治疗吗?』
    莫微然神情恍惚地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咱们先去好好睡上一觉,等养足了精神再……』
    可是莫微然话还没说话,就已经蒙头倒地、昏睡不醒了。
    莫若然抱着自己的姐姐,眼神之中尽是怜爱,叹息道:『唉,你还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姐姐……』
    因为《百毒经》乃是化龙门的秘笈,其中的各种“秘术”都需要用到五毒和毒草。
    五毒倒还好说,凡是山峦野地之间多有生存,可是替凌云治病要用的几味毒草却极为少见,莫微然则排遣白阁老帮忙去山下张罗。
    在等待药草的这些天,莫微然一边帮着凌云固本培元,一边静静守候着山下的消息。
    楚东莱这些日子则安心陪着莫子朋、莫若然两人下棋画画,偶尔也和凌云比划两手,好不轻松自在。
    然而等到山下白掌柜通知莫微然去“取货”的时候,莫微然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来,就愕然喊道:『糟糕,这一个多月以来,我都只关心凌公子的病情,完全忘了与黑龙寨那三人的约定了!』
    凌云流着冷汗,因为他也已经忘记了与那三个男子之间的约定了。不过好在他们约定的是一个月之后山下相见,而与他们约定的时间不过错开了十天左右,那个身中剧毒的林豹应该还没有毒发身亡。
    莫微然本想要一个人前去赴约,顺便取回“货物”,可是凌云担心那三人可能会恩将仇报,便决定一路护送着莫微然。
    下山之前,莫微然依然按照惯例,先在自己的脸上涂抹了“女见愁”,让自己的容貌瞬间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婆婆。
    凌云还是第一次仔细观察变成了老婆婆的莫微然。
    莫微然红着脸,忙着想要推开凌云,道:『凌公子,你不要再看了……我不想让你看我变成老婆婆的样子。』
    凌云哈哈一笑,道:『微然小姐,你就算变成了老婆婆,也还是一个……嗯……“风韵犹存”的老婆婆,一点儿也不难看呀!』
    没什么文化的凌云,就只能挤出这么个词不达意的成语来。
    莫微然羞涩一笑,道:『凌公子,你真不害臊,这么肉麻的话你也能说得出口,简直就像是个登徒浪子!』
    凌云见四周也没什么人,就将莫微然搂入怀中,坏笑道:『我就是个“登徒浪子”又怎么了?反正你以后都会是我的妻子……』
    莫微然的脖子都红了,她捂着狂跳的胸口,脸都不敢抬。
    凌云轻轻地抬起了莫微然的脸,看着她那略显苍老,却害羞得比少女还红润的脸颊,心中顿时有了一种责任感,便对莫微然温柔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有一天,咱们能一起变老。』
    莫微然的眼睛中闪动着泪光,她的脸慢慢地凑向了凌云,而凌云也不自觉地就准备往莫微然那可爱的小嘴上吻下去……
    可就在这时——
    『嗯哼~』素灵清了清喉咙,红着脸说道,『大小姐、凌公子,下山的木篮已经到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凌云和莫微然赶紧分开,他们背对着素灵,两个人已经吓得立成了“木棍”。
    『哦,这样啊。』『知、知道了,我们马上就来。』
    『那我先去纵川云梯那儿等你们了……』素灵坏笑了一声,又道,『我要走了哦~你们可以继续了呦~』
    等到素灵离开之后,凌云红着脸,正好与身旁的莫微然视线相接。两人犹如触电一般,又立刻将目光给移开。
    莫微然低声道:『凌、凌公子,咱们快点出发吧。』
    『嗯。』凌云闷声回了一句。
    莫微然就跟逃跑似的,瞬间便逃离了这尴尬的现场。
    凌云这才缓了一口气,心中暗骂道:那个小妮子,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来……该不会她就是成心捣乱的吧?!
    凌云哀叹了一声,这才骂骂咧咧地向着下山的云梯处走去。
    等到了绿河镇,白掌柜早已经在镇门口等待着众人。
    白掌柜对着莫微然问道:『大小姐,您为何要亲自下山来取货?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我可以亲自将这批货物送到裳月崖去,根本不必劳您大驾。』
    莫微然微笑道:『这些天本就是我下山义诊的日子,何况我还与别人有约。不知镇上是否来了三个凶神恶煞的男子,他们有没有到处在询问我的踪迹?』
    白掌柜呵呵笑道:『“凶神恶煞”的人倒是没有,“毕恭毕敬”的却有三位。他们向我询问神医婆婆的下落,听说你有可能在裳月崖医治那位“至尊少侠”凌云时,他们便在我的客栈里住了下来,准备随时恭候您的到来。』
    莫微然对凌云笑道:『你看吧,我就知道他们没你想得那么坏。』
    凌云叹了一口气,道:『也好,至少我知道你不是在救三个恶棍了。』
    白掌柜和素灵准备先带着货物去往裳月崖,而凌云则护送着莫微然来到了绿河镇上的白家客栈。
    客栈之内,望眼欲穿的黑龙寨三位大哥,在见到神医婆婆的一瞬间,竟然全都冲了出来,惊喜地喊道:『神医婆婆,您可总算是来了……』『太好了,我们还以为您出了什么意外呢!』『大、大哥、二哥,你们快看,那、那小子他……他竟然恢复原样了!』
    虽然黑龙寨三人的目光不甚友善,不过凌云也不想再为难他们。
    黑龙寨三人见凌云身中魔血百毒,竟然都已经被完全治好,心下对于神医婆婆更是佩服万分。三人跪伏在地,请求神医婆婆的帮助。
    神医婆婆让三人起身,又对他们问道:『你们寻得了那“五毒五草五虫花”了么?』
    王鹰叹了口气,回道:『我们将大哥安排妥当之后,便快马加鞭地赶往了常欢镇外的鸾筑村,果然找到了“药王”田种花的女儿。』
    张虎又补充道:『可惜药王前辈去世之后,他的女儿就将院子里的“五毒五草五虫花”给铲除一尽了。』
    凌云紧张不已,忙问道:『那你们没有为难那位婉儿姑娘吧?!』
    张虎赶忙摇了摇头,道:『我们遵照您的吩咐,根本就没有为难她。』
    王鹰却笑呵呵道:『后来我们将所有的事情与她一说,她知道我们是为了救大哥才想求那“五毒五草五虫花”,便将养在窗台上的一盆五毒五草五虫花送给了我们……』
    『原来如此。』凌云缓了一口气,却又问道,『你们没将我的事情说给她听吧?』
    王鹰和张虎一齐摇头,道:『你之前吩咐过我们,所以我们并没有说出你的名字!』『我们只说了自己和神医婆婆的事情,其他的一概未提。』
    凌云终于完全放下心来,而王鹰和张虎也小心翼翼将那株保存完好的“五毒五草五虫花”交给了莫微然。
    莫微然打开了自己的药箱,又利用里面的器具和药草,调配了许久,终于制成了可解百毒的“太虚胆”。
    将太虚胆交给林豹服食之后,林豹原本病入膏肓的面容逐渐恢复了一丝生气,他猛然吐出了一大口的毒血,瞬间解开了心头的郁结,五脏六腑也感觉恍若新生了一般。
    林豹解了毒之后,黑龙寨的三人立刻向伪装成“神医婆婆”的莫微然跪下,诚心道:『感谢神医婆婆的救命之恩。』
    莫微然连忙让他们起身,又对他们叮嘱道:『别忘了你们的誓言,以后绝不可以再做恶事!』
    三人又是一番毒誓,这才欣喜若狂地离开了白家客栈,向着无边无尽的远方而去。
    感受到他们三人的喜悦,凌云和莫微然心中亦是充满了愉悦。
    凌云对莫微然说道:『微然小姐,既然解决了这件“麻烦”,我们还是快点回裳月崖吧。』
    莫微然却摇了摇头,道:『我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呢。』
    凌云望向了白家客栈之外,在不知不觉中,已有许多闻讯而来的病患在门外排队,正等待着“神医婆婆”的救治。
    等回到裳月崖后,凌云和莫微然都已经十分疲惫。不过帮助他人的快乐,却依然充斥在两人的心间。
    莫微然收拾起白阁老和白掌柜为她张罗的药材,兴奋道:『凌公子,我这就来为你做最后的治疗吧!』
    凌云笑道:『你就这么心急?忙了整整一天,难道你不累吗?』
    莫微然微笑道:『救了那么多人,我怎么会累呢?我要乘着现在这股气势,将你体内的三煞之毒给完全抑制!你就等着瞧好了~』
    凌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干脆往地铺上一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笑道:『随你的便吧,我这副身体就全交给你了!』
    莫微然脸上一红,啐了一声,便带着羞怯去调制那些剧毒无比的“药材”了。
    《百毒经》的疗法实在是惊险又古怪,凌云周身最关键的脉络之上,都已经涂满了用各种毒草和五毒所炼制的药膏。
    虽然这种药膏是由各种毒物所炼制的,但是药性却出奇的稳定,完全没有蚀骨入髓的侵蚀感觉。那些药膏的药性在进入了凌云的体内之后,立刻吸引了游走在他体内的“三煞之毒”的毒性,而三煞之毒很自然地便与那些“毒药”相互融合,慢慢转变成了一种更为稳定的形态……
    凌云觉得昏昏沉沉,而莫微然则陪伴在他的身旁,轻抚着他的脑袋,微笑道:『如果你觉得困的话,就慢慢地睡吧……我会一直等着你的,永远……』
    在莫微然那温柔而甜美的笑容之中,凌云只觉得幸福极了,也就安心地睡去。
    凌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梦境,一个他一辈子都不愿意醒来的梦境……
    等到凌云醒来之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而在凌云的身旁,是一张憔悴却惊喜的脸庞——
    莫微然失声尖叫道:『凌公子,你终于醒了!』
    凌云望着莫微然那深深的黑眼圈,心中疑惑道:『微然小姐,我究竟睡了多久?』
    莫微然微笑回道:『三天了。』
    『我竟然睡了那么久?』凌云挣扎起身,发现全身剧痛无比。
    莫微然赶忙扶起了凌云,又对他问道:『凌公子,你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凌云暗自体味了一下自身的状态,喃喃道:『有点口渴,还有点恶心、想吐……最重要的是——我肚子好饿……』
    莫微然噗嗤一笑,道:『我这就去为你煮碗粥。』
    莫微然从一旁取出了铁锅,又从储物间里取了生米,便准备在附近的溪水中淘米煮粥。
    凌云扒开了自己的衣物,发现自己的身上浮现出了无数黑色的“线”。凌云惊愕不已,总觉得这种状况似乎“似曾相识”。
    凌云赶忙追出屋外,对着莫微然问道:『微然小姐,我身上这些“黑线”是……』
    莫微然微微一笑,道:『这些黑线都是“三煞之毒”的残留之迹,不过它们都已经进入了“归息”的阶段,今后再也不会危及你的生命了。只不过……你的身体可能已经与常人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凌云疑惑道:『变化?到底有什么样的变化?』
    莫微然解释道:『“三煞之毒”、又或者是“黑虫漆草白露膏”,已经完全附着在你的骨头和血髓之中,虽然它已对你构不成威胁,但是你的骨头只怕已经变成了黑色,而不再是常人所拥有的“白骨”了。』
    凌云惊叹不已,他望着自己的手臂,又使劲动了动自己的肩膀,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莫微然又笑了一声,道:『还有一件事,我要恭喜你——』
    凌云疑惑不解,等待着莫微然继续说下去。
    莫微然笑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一个“百毒不侵”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