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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
    易知航光着上身,盯着铜镜中的自己。
    他拥有一张完美的英俊脸庞,一个健壮匀称的身体,但是他的上半身却刻着无数道密集的伤痕。
    “啪……”皮鞭抽打在他的身上,立刻浮现出了一道血痕。
    “啪~啪~啪……”皮鞭不断地挥舞,而他身上也落下了无数道的痕迹。
    他的鼻尖已流下了一滴冷汗,他颤抖着呼吸,想要抑制住这钻心的痛楚。
    他不断用鞭子抽打着自己,这种近乎变态一样的自残,正是他每天的必修课。
    “啪……”第十七道鞭子落下,代表了他的年龄,也代表今天的鞭刑结束了。
    易知航丢掉了鞭子,看着身上又多出了十七道伤口,眼神中不知是痛苦、还是迷茫。
    『你要记住,在完成你的目标之前,每天你都要鞭打提醒自己!你现在十七岁,就是十七鞭!若你二十七岁还未完成,就是二十七鞭!』母亲的话语,又从他的脑海中回响起来。
    易知航的眼神有些迷乱,在痛苦的喘息声中,他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的身旁。
    母亲是易知航见过最美丽的女人,从他出生到现在,他就没有见过比母亲还美的人。
    拥有这样美丽的母亲,易知航原本应该是很幸福的。
    但是他却感觉“母亲”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个“诅咒”。
    因为他的母亲,从来没有带给他关怀和怜爱,仿佛这天底下所有母亲该拥有的品质,都与她完全无关。
    母亲爱着自己的孩子,这本是人类的本能。但是易知航只能从母亲的眼眸中,看到冰冷的嫌弃与恶毒的恨意。这种嫌弃与恨意,让一个“母亲”成为了孩子最大的阴影。而她作为母亲,灌输给孩子的,也只有仇恨。
    『都怪你的父亲,若不是他离开了我们,我们就不需要吃这种苦了!』这是母亲在用鞭子抽打他的时候,所说的话。那时,易知航才只有七岁。
    『你要记住,你的父亲是这天底下最该死的人,你将来绝不能放过他!』这是母亲在喝醉之后,将他误认为是父亲,给了他一巴掌之后说过的话。那时,易知航只有十二岁。
    『很好,你的武功进步得很快,这样,你很快就能杀死那个男人了!』母亲狂喜着亲吻他的额头,却在嘴上沾满了滚烫的鲜血,那是他第一次杀人。那时,易知航只有十四岁。
    『不要!不要吃我!滚开!……』易知航从惨白的噩梦中惊醒。
    在那诡异凄离的噩梦中,他看到了一具尸体。无数吐着酸液的的蛆虫正在啃食尸体的肉,吞噬尸体的骨头,然而他只能哇哇地哭着,什么也不能做。这个噩梦就像是预示着什么:会是他将来的命运?又或是他内心深处迷离的恐惧?
    福泉镇的听雨阁,最近被一个神秘富豪给包了下来。然而即使附近有人向店内的伙计打听那帮神秘人员的消息,伙计们也只是摇头不语,似乎都被下了封口令。
    一位衣着朴素但气质不凡的青年,就坐在听雨阁的楼顶喝茶。
    一旁的手下对他说道:『六爷,据下人们回报,那位医圣先生的丹药就快要炼制成功了,我们也可以开始行动了。』
    那被称为“六爷”的青年点了点头,问道:『我们的人马准备妥当了吗?』
    手下回道:『诚王和六扇门的人都已接到了消息,而我们自己的人马也已完成准备,随时都可以前去押运那批丹药。』
    “六爷”轻摇着手中的折扇,思虑道:『可是眼下消息已经走漏,怕不是有人故意泄露出去,想要阻止我们这次为“老爷”献丹的行动。』
    那手下却笑道:『我们已有了三路人马分头行动,况且有六爷您亲自出马,还有六扇门、诚王的通力合作,这一次的行动一定会万无一失。』
    “六爷”却蹙眉道:『你以为我的对头们会这么轻易让我成功吗?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那手下赶忙谄媚道:『是,六爷英明,属下们决不敢马虎大意。』
    “六爷”单手托腮,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次炼药的行动如此隐秘,为何消息会走漏出去?
    但是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对头们”,会使用怎样的阴谋诡计,来破坏自己这一次的行动。
    汪金鹏是关中一代最有名的药材商人。
    最近罗丘城有人出高价收购各种珍惜的药材,而汪金鹏的店面中就刚好珍藏了一颗极其稀有的“赤龙果”,自然也收到了收购的订单。
    但是这赤龙果十分珍贵,因此他便带着一行人,以押运药材的名义,亲自护送着赤龙果前去罗丘城。与汪金鹏同行的是他的老管家狄向荣和保镖秦安贤。他们一路走来,也并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险阻,眼看离罗丘城只有一百多里的路了,这些人的心中不免也有些大意了起来。
    汪金鹏来到了一家名为“畅达驿站”的店面中略作休息。他从怀中掏出了用“鬼巧箱”装好的赤龙果,眼神中不禁露出了一丝轻松和快慰。
    狄向荣一脸的老年斑,这一路他也是走得十分辛苦。
    见汪金鹏的神情轻松愉悦,狄向荣不禁笑道:『大掌柜,等到了罗丘城,这赤龙果一脱手,我们可就发达了。』
    汪金鹏点头道:『是呀。本以为赤龙果这种药性狂猛的药材,可能会极难出手,没想到那位神秘的收购者,居然开出了三倍的价码来收购,还预付了定金。希望这一单生意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秦安贤提醒道:『掌柜,您最好还是小心一点。财不外露,小心被宵小之人将我们的货物抢了去。』
    汪金鹏却得意道:『这是天玑城的“鬼巧箱”,除了制作者和拥有者之外,谁都没法打开。若是强行开锁,这“鬼巧箱”甚至会不惜毁掉内部的藏品。我相信没有人能抢走我们的货物。』
    然而汪金鹏却没有得意多久,他就看到了一个来人。
    那个人一身黑衣,神情冷漠,仿佛全身都是从无尽的冰霜中走来。而那个人的手中,却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汪金鹏看到那人的时候,就感觉一股寒意从脚趾缝钻入了自己的身体,全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秦安贤提起长刀,挡在了那个黑衣人的面前,怒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然而黑衣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面对着汪金鹏,问道:『你就是汪金鹏?』
    一滴冷汗已从汪金鹏的额前流下,他颤抖着声音,反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找老夫有何贵干?』
    那黑衣人冷冷答道:『易知航……有人想要你死。』
    一席话已让汪金鹏一伙的面色铁青,原本挡在易知航面前的秦安贤,也止不住地将脚步后撤,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气势。
    汪金鹏赶忙将手中的鬼巧箱收入怀中,喃喃问道:『究竟是谁派你来的?……我知道了,一定是宿东山那个老匹夫!我定与他誓不两立!』
    『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易知航举起雪麟冰魄剑,就逐渐向汪金鹏走来。
    秦安贤见状,不但没有上前阻止,反而是满脸惊恐的闪到了一旁。他早就耳闻“玉面冷血”易知航的恶名,深知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眼见易知航步步逼近,汪金鹏的眼泪和鼻涕都已被吓了出来,忙不迭求饶道:『只要你不杀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手上有一颗名贵的灵药赤龙果,只要你拿着这颗赤龙果去罗丘城,就能换到黄金千两,肯定比你杀我赚得钱要多得多。而且我根本……』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易知航的剑就穿过了他的喉咙。
    易知航杀人从来都不是为了钱,他收取的报酬是各门各派最隐秘、最出名的武功绝学。
    所以汪金鹏死了,他到死都不相信,有什么样的东西可以抵得上千两的黄金。而易知航杀他所换取的报酬,不过是一本剑谱而已。
    秦安贤和狄向荣都吓得呆立在一旁,动都不敢动。而畅达驿站里的其他客人,一见有凶手杀人,全部都跑得干干净净。
    易知航只是轻轻抖落剑身上的血,看都没有看一眼旁边的路人,然后就准备转身离去。
    『好剑法,没想到江湖上居然还有你这般凌厉的新人出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人,对着易知航夸赞道。
    易知航轻轻瞄了一眼那个青年,见那青年人约摸三十岁,一副贵气逼人的模样,身上的衣服镶金带玉,而他身边两个护卫似乎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是谁?』易知航冷冷问道。
    青年身旁的一个护卫怒声道:『你胆敢这么跟四王……跟我们四爷说话?』
    那被称为“四爷”的男子对手下轻轻一摆手,转身对易知航说道:『不知小兄弟你杀死这样一个人,可以得到多少的酬金?』
    易知航轻哼一声,道:『我不收酬金。』
    “四爷”呵呵一笑,问道:『那你杀人总得有一个条件吧?不知道我若是想要请你帮我去办一件事,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易知航冷冷道:『一切可以让我扬威立名的东西都可以,比如内功心法、武功秘籍、神兵利器。』
    “四爷”眼珠子一转,带着神秘的笑容,问道:『不知“凤髓丹”是否可以请得动你?』
    等到易知航离去,这畅达驿站内的躁动似乎也归于平静。
    狄向荣和秦安贤这才拍着自己的胸口,仿佛一场劫难过去,渐渐放下心来。
    狄向荣没有理会“汪金鹏”的尸体,而是径直走到了他们存放药箱的地方,对着其中一个药箱拍了拍,小声说道:『大掌柜,“替身”已被人所杀,现在只能靠你出来撑住场面了。』
    那药箱被人推开,而汪金鹏就完好无损地睡倒在那个药箱之中。
    汪金鹏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这一路不会太平,还好我安排了一个替身来替我挡枪,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狄向荣问道:『大掌柜,那么这趟生意我们还要继续进行吗?』
    『当然继续!』汪金鹏从药箱中跳了出来,道,『我们一路这么辛苦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嘛。谁都不知道外面那个替身手上拿的根本是假的“鬼巧箱”,而真的“鬼巧箱”我一直都贴身收藏着。何况这趟生意可是一千两的黄金,就算再死几次,我也绝不能放弃!』
    罗丘城外的一个树林中,张海和他的几个兄弟正藏在密林中等待猎物。
    他们不是猎人,猎取的也不是山中的野兽,而是不小心误入这片密林的行人和商旅。
    张海几人都是非常细心谨慎的绿林大盗,他们从不在一个地方呆太久,行踪也飘忽不定,所以他们从来就没有被官兵抓到过。他们听说最近这罗丘城附近有不少运送珍贵药材的商人,就觉得这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所以才会来到了罗丘城附近寻找“猎物”。
    但是今天张海几人似乎运气不太好,怎么也等不到行人路过。眼看天色就快要黑了,张海叹了一口气,认为今天又白蹲了。
    忽然,不远处的小路上,响起了一阵驼铃声。
    一个身材纤细修长的小姑娘,就骑着一只小毛驴,在道路上欢快地奔跑着。
    那小姑娘不停勒住毛驴的缰绳,想要让小毛驴停下,但是毛驴根本不听她的指挥,撒开了脚丫子就在小路上狂奔,扬起了一阵飞扬的沙尘。
    张海的一个兄弟见到猎物到来,一个闪身就从树上跳了下去,对那小姑娘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哎呦妈呀,你快停下……』
    但是那撒欢的小毛驴根本停不下来,就直接把张海的兄弟撞翻在地。
    小毛驴撞倒了一个成年大汉,自己也被撞得晕晕乎乎,就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那毛驴上的小姑娘这才缓了一口气,抽着皮鞭道:『小坏驴,你可算停下来了。下次再不听我的话,我就喂你吃巴豆,看你还听不听话!』
    张海跟其他几个兄弟都从树上跳了下来,等他们看清那小姑娘的长相,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张海淫笑道:『小妹妹,怎么一个人走山路呀?』
    那小姑娘皱眉道:『关你卵事?一个大老爷们大白天地蹲在树上,你以为你是绿林大盗呢?』
    几个大老爷们一听,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张海笑道:『我们不是以为自己是绿林大盗,因为我们就是绿林大盗!』
    那小姑娘一听,露出了一个害怕的表情,问道:『你、你们想要做什么?』
    张海走上前去,笑道:『只要小妹妹你交出身上值钱的东西,再陪我们几个乐和乐和,我们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那小姑娘反而笑了起来,道:『那真是凑巧了。』
    张海不解道:『什么凑巧了?』
    小姑娘扬起手中的皮鞭,笑道:『只要你们交出身上值钱的东西,再趴在地上学几声狗叫,让本姑娘乐呵乐呵,本姑娘也就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了。』
    张海的一个弟兄哈哈笑道:『这小妹子还挺风趣的,不如几位大哥让我先上吧。』
    那个男人话一说完,就飞扑向了那小姑娘。但是小姑娘手中的皮鞭一挥,就打到了那男人的手上。
    那男人吃痛,赶忙闪到一边,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龇牙咧嘴道:『你个小瓜皮娃子,看老子待会儿不撕了你。』
    但那男子还没有骂上几句,就惊讶地发现自己受伤的血口中,开始慢慢地流出了黑色的血。他满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知道自己是中了剧毒。
    那男子赶忙跪倒在地,求饶道:『姑奶奶,你这是什么毒?请您赐给我解药,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吐出一口黑色的毒血,翻着白眼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死了。
    张海和他的兄弟们吃惊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全是惊恐。
    张海深感不妙,他转身就想要逃跑。
    然而他还没有逃走几步,就感觉一只脚被皮鞭给拴住,拖着他整个人翻倒在地。
    而张海回身一看,自己其他的兄弟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痛苦,似乎全部都中了剧毒。
    张海大惊失色,惊慌问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少女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带着让张海毛骨悚然地微笑,道:『“俏毒蝎”余星瑶,听说过没?』
    张海心中大喊一声“完了”,而他的性命,也将结束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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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得到一个噩耗,一位亲戚在高速上出车祸身亡。
    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眨眼就没了,心情十分复杂。
    这几天可能没法更新了,希望各位书友谅解。
    还请各位雨天上高速,一定要小心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