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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怪的下落
    一听到江湖十二怪的名字,苍瑾空的脸色不禁大变。但是她随即一想,突然间就明白了些什么。
    这些和尚虽故作神秘,但却要她帮忙寻找十二怪。而以十二怪素来的作风,以及在江湖上的恶名,他们找十二怪的目的也就显而易见了。若这武林中还有什么人敢去天龙寺捣乱的话,除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十二怪之外,还能有谁呢?恐怕是十二怪窃取了天龙寺内经书,所以他们才会追踪十二怪来到了这里。
    苍瑾空对戒癫道:『大师的目的奴家已然清楚,这就吩咐手下去帮各位查找那十二怪的下落。不是奴家自夸,这常欢镇内若论到谁的消息最为灵通,除了这里的龙头老大徐常欢,就属于我们快活楼了。』
    戒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有劳各位了。』
    等到和尚们用完素斋,苍瑾空就安排他们住进了客房。
    一夜无书。
    第二天的清晨,凌云又被四大天王安排去快活楼做零工,不过他也习惯了。
    当凌云来到快活楼时,那些和尚们早已起床,却都盘坐在内院的空地上打坐念经,似乎正在做早上的修行。当然,那大胡子和尚并不在他们之中。
    凌云向他们点了点头,他们也谦虚地回礼,凌云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突然,苍瑾空快步走了过来,看她的神情,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这群和尚说。
    戒癫见苍瑾空喜笑颜开,便问道:『施主似乎是有了十二怪的消息了?』
    苍瑾空笑道:『大师难道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居然能猜到我已有了十二怪的消息?』
    『可否请施主告知他们的下落?』戒癫施礼道。
    『虽然我们有了些十二怪的消息,不过嘛……』苍瑾空却面露难色。
    一旁一个小和尚问道:『施主是否是想要钱?你们想要多少,我们这里有的是。』
    戒癫责骂道:『念无,不可无理,让施主把话说完。』
    苍瑾空笑道:『那十二怪是江湖上有名的恶徒,而且还与天龙寺结下了仇怨,奴家怎么敢用他们的下落跟你们换钱。只不过我得到的消息,有些散乱,不知各位大师是否相信。』
    『但说无妨。』
    『奴家昨夜已将十二怪潜回常欢镇的消息通知了镇内的各大商行,他们也很快发现了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员。虽然最后大部分都查出并无问题,不过却有几人有重大的嫌疑,可能正是十二怪的成员。』
    『请问是哪几位?他们目前在哪里?』
    『一个精瘦的男子,昨夜在我们同门店面快意坊内赌钱,一直赌到现在还没有离开。一个壮汉和一个妖艳的女子,在南渡口的快心舫内,他们出手阔绰,但并不能说出自己是哪里来的商旅。还有一个神秘的老乞丐,从昨天开始,就向街边游戏的孩子发一些他们看不懂的书籍,不知是否是贵寺内失窃的物品。』
    一听到书籍,戒癫面色一惊,问道:『请问那些书籍在哪里?』
    苍瑾空笑道:『大师无需惊慌,我们只花了一些糖果钱,就从那群孩子的手里换了不少回来,全都放在大厅的箱子里,大师随时可以去查点。』
    戒癫连道谢的话都没功夫去说,领着小和尚们,就来到了大厅之中。
    门口的木箱里,放着不少书籍,他们查阅了一番,除了几本书籍被熊孩子们损坏之外,其他大部分都保存完好,正是他们被十二怪盗走的那批经书。
    戒癫这才想起向掌柜道谢,忙双手合十,施礼道:『多谢施主,这些正是本寺被盗走的经书,只不过……』
    『只不过如何?』
    『只不过并不完整。这里大部分是佛理真经,而记载有武功秘笈的几部经书,却都不见了。』
    苍瑾空面露尴尬之色,道:『大师不要误会,我们并没有偷偷藏下你们的武功秘笈。』
    戒癫道:『施主多虑了,贫僧并无此意。看来那几部经书,目前还在那十二怪的身上。请施主告知我们他们现在的位置,让我们去向他们讨要回来。』
    苍瑾空道:『待我差遣一个机灵的伙计为各位大师引路,至于这些经书嘛……』她对正在一旁擦桌子的凌云喊道,『王大柱,你去把这个箱子送到这几位大师的客房中去。』
    戒癫施礼感谢了女掌柜,便跟着一个看起来机灵懂事的小伙计,出门去了。
    凌云无奈,只得拖着那沉重的木箱,慢慢地搬向了客房。
    这间宽敞的客房中,共有好几张大床。
    昨天那个大胡子和尚依然在床上呼呼大睡。
    凌云把木箱往地上一放,发出了一声声响,似乎惊醒了他。
    那大胡子和尚戒嗔迷迷糊糊就扑向了凌云,带着猥琐地笑容,道:『小妞,快给大爷乐一个。』
    凌云一个闪身,赶紧躲开了那大胡子和尚,心中暗自道:吓死我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花和尚。
    他对那大胡子和尚喊道:『大师,快醒醒,已经早上了。』
    戒嗔这才稍微清醒了过来,他见房内并没有另外几个和尚,便问道:『其他那几个死秃驴呢?』
    凌云心中不禁问道:你特么不也是个秃驴?
    凌云答道:『他们似乎找到了十二怪的下落,已经出发去寻十二怪了。您是否也要去追查那十二怪?』
    戒嗔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老子才不想去找什么十二怪,让他们自己瞎忙活去吧。对了,到早饭的时间了吗?』
    凌云道:『大师您可以随时去大厅点餐。』
    戒癫在伙计的带领下,走不多远,就来到了一个叫“快意坊”的赌坊。
    伙计道:『我去叫一下赌坊的掌柜,您在外面稍等一下。』
    伙计在里面跟赌坊掌柜略做沟通,那掌柜就施施然走了出来,居然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那女子施礼道:『小女子姓范,贱名上岛下爱。』
    『原来是范岛爱施主。』戒癫深深施了一个礼。
    范岛爱对戒癫道:『大师,那疑似十二怪的男子,从昨夜赌钱赌到现在,此刻身上已无分文,还在借钱赌博。是否需要我去把他引出来给你们看看?』
    『有劳施主了……』戒癫双手合十道,『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您的。』
    范岛爱走进了赌坊,在赌金最大的那张赌桌旁,一个瘦高的男子,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桌子上的骰子。
    范岛爱向掷骰子的伙计发出了一个眼神,那伙计心知肚明,便摇起了手中的骰盅。
    『一一二,四点小!』
    那瘦高的男子脸上一阵抽搐,显得十分懊恼。他嘴中碎碎念叨:『怎么连开三把都是大?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这一把我还要押大!』
    那伙计对他说道:『这位大爷,您已欠下我们五十两银子了,本店已不能再给您赊账了。除非您还有别的东西可以抵押,否则不可以再下注了。』
    那男子翻遍了衣服的口袋,道:『我身上已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没钱可不行啊,您这不是诈赌么?』
    『要不你放我先出去,我一会儿就能“摸”出点钱来,到时候再来你这里翻本。』
    『你想溜走可不行啊。』
    『我没想溜走,唉,你们怎么打人呢?』
    赌坊里的赌徒们似乎见惯了打架的场面,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让其他的伙计去抓那个男子。
    但是那男子身形矫捷,五六个赌坊的伙计,怎么也没法抓住他。
    『住手!』范岛爱叫住了伙计们,对那男子道,『没想到您真人不露相,居然有这等伶俐的轻功身法。』
    『哪里哪里……』这男子被美貌的女掌柜一夸赞,虽然嘴上在谦虚,但脸上却生出一股骄傲之情。
    『敢问这位兄弟高姓大名,范岛爱想要结识一下。』女掌柜低头深深作揖,低领的华丽服装,就露出了她丰满的事业线。
    那男子看得口水都快掉下来,赶紧说道:『在下没什么高姓大名,你叫我张全符就行了。』
    范岛爱笑道:『原来是十二怪里的快腿张。』
    快腿张面色一惊,他只说出了自己并不广为人知的真名,没想到这女掌柜居然就认出了他。
    『掌柜真是好见识,居然认出了我。』
    『十二怪这些年闯出来的大名,这江湖上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快腿张脸上一红,自我感觉良好,认为是不是这女掌柜对自己有点意思,忍不住问道:『不知姑娘有何指教否?』
    『不敢不敢,只不过门外有人想要见见你罢了。』
    快腿张有些奇怪,他在这常欢镇中并没有熟识的人,便跟随着范岛爱走出了赌坊。
    一出赌坊,快腿张就见到了那几个和尚,一看他们的服装,快腿张就认出了他们是天龙寺的人。
    快腿张二话不说,飞身就想闪人。
    那几个小和尚刚想要上去追快腿张,却被戒癫给拦了下来。
    原来那名为范岛爱的赌坊女掌柜,不知何时从身上拿出了一条长鞭。她长鞭一甩,鞭子就准确地勾住了快腿张的脚踝。那快腿张刚飞到半空,就被鞭子扯住了后腿,从空中直落落地摔了下来。
    “哐当”一声,快腿张摔倒在地上,整了个狗吃屎。
    『施主好鞭法。』戒癫夸赞道。
    范岛爱施施然笑道:『若是要在赌坊工作,这“止点鞭”自然还是要略通一二的。』
    所谓的“止点鞭”,就是为了在赌坊里禁止老千出手诈赌用的,出手自然是又快又准。
    戒癫让几个小和尚把那快腿张绑了起来,然后对其中一个小和尚道:『念树,你带着他去快活楼,与你戒嗔师叔会合。』
    那小和尚点了点头,押送着快腿张就走了。
    戒癫感谢了这女掌柜,就与那引路的伙计,去往下一个嫌犯出现的地点。
    他们走了不远,来到了一个居民区中。
    这民居聚集的地方,有不少孩子们在空地上玩。因为孩子们的父母亲人,都已出去做工干活,所以很少有大人的身影。
    孩子们见到了突然出现的光头和尚,都好奇地在看着他们。
    引路的伙计从怀里掏出了一些芝麻糖,分给了那些孩子。
    孩子们围了过来,每个人的小脸上都充满了快乐。
    伙计对孩子们问道:『昨天给你们送破书的那个老乞丐呢?』
    『不知道。』『他好像昨夜到城隍庙里睡觉去了。』『今早我爹见到过他,还说那个老头喝了很多酒,醉倒在了城隍庙的门口。』
    得到了那老乞丐的消息,伙计把剩余的糖果一散,那些孩子们便疯抢了起来。
    戒癫让伙计带他们去城隍庙,在临走之时,却突然发现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手上正抱着一本经书,似乎正在聚精会神地阅读着。
    小伙计对戒癫问道:『大师,那本是否也是你们遗失的经书,是否需要我去帮你们抢回来?』
    戒癫看了一眼那本经书的封面,是一本“无相法典”,乃天龙寺创派祖师所创作的一本佛学经典,在寺内算是一部僧侣入门的课经。
    他见这孩子并没有跟其他孩子一样去抢夺糖果,却在痴迷地看着这本经书,便对那孩子问道:『小友,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不去抢糖果,却在看这本书?』
    那十多岁的孩子抬头看了看这老和尚,回答道:『我叫赖小五,这本书是昨天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送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但是这本书里讲的佛学典故,我觉得很有意思,就忍不住一直在看。』
    戒癫的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转身对伙计和小和尚们道:『我们走吧。』
    伙计疑惑道:『大师,您不准备收回这本经书吗?』
    戒癫道:『阿弥陀佛。这孩子既然乐于阅读佛经,自然是与佛有缘,我们怎可打断他的佛缘?』
    伙计点了点头,道:『大师教训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