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又把车门关上了。
算了,反正她现在也有点累,也躺下睡一会儿好了。
好在车是豪车,座椅也十分舒适,除了空间狭窄了一点以外,倒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极为黯淡。
四周静谧,仿佛连时光都忘记了流动。
脑海中那肆意的喧闹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光影模糊中,那炙热而专注的视线就那么久久的停留在她的睡颜上。
有些事情,真的是错过了,还总是会习惯性的一遍一遍的去想,如果……
如果当年他没有在追林晚晴。
如果当年她被接进南家的时候,林晚晴没有看到。
如果他没有年少气盛的负气将她赶出南宅……
那么,一切会不会就变得不一样了。
或许,他会亲眼看着他的小姑娘,从三四岁的干干瘦瘦的小黑丫头,一点一点变得白白胖胖,粉雕玉琢。
他会给她买最漂亮的衣服,带她去迪士尼,陪她坐热气球,教她读书、写字、骑车、搭城堡……
运气好一点,或许她的早恋,初恋对象是他。
运气坏一点,或许她还是会在见到北梵行的第一眼时,喜欢上他。
他大概会很生气,会跟她吵架,会冷战……
不过没关系,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在她年满18岁的时候订婚,在她年满20岁的时候结婚。
她始终还是会嫁给他,成为他的新娘。
修长有力的手指探过去,一点点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小手。
那温热柔软的触感就那么牢牢的被他握在掌心,仿佛这么一牵手,就可以走一辈子。
他其实更喜欢想象中的这个版本。
至少她的身体是健康的,至少他能给她一个优渥又无忧无虑的童年。
哪怕……最后她还是会为了北梵行跟他离婚……
眸色不知不觉深暗了一层。
他呼吸莫名的变得有些急促,握着她手心的左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收拢……
像是捏痛了她,睡梦中的女人眉头微微皱了皱眉,很轻的‘嗯’了一声,隐隐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
他忽然放开了她的手,解开身上的安全带,踉踉跄跄的冲下车。
打火机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熟悉的香烟的气息弥漫在鼻息间,他靠在车身上,又凶又急的连着抽了三根,一直不断颤抖的左手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因为在飞机上睡了好几个小时,再加上到底还是不习惯在车上睡觉,郝小满只睡了一小会儿,就醒了。
一睁眼,副驾驶座空着。
视线上移,就看到外面背靠着车身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男人。
翻了个身,舒展了一下身体,这才打开门下车。
呛人的烟味几乎在她打开门的瞬间就扑面而来,她毫无防备的被呛的连连咳嗽了几声,一手捂着口鼻,甩手将门关上。
南慕白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快就醒过来,顺手将指间燃了一半的烟丢到脚下碾灭,转过身来看她:“怎么醒了?”
郝小满绕过车前盖走过去,一眼就看到地上零零散散的一堆烟蒂,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你好端端的不睡觉,跑出来抽这么多烟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进来,还以为这里失火了呢!”
那么大的一个停车场,都快被这烟雾给笼罩过来了。
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似乎每次跟他见面,都会发现他站过的地方一堆一堆的烟蒂。
以前怎么不记得他有这么大的烟瘾。
“嗯,以后我尽量少抽点。”
他略显敷衍的应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紧绷的声音稍稍泄露了他的情绪:“你要不要上去陪我一会儿?”
“不了,我得去看看我二哥。”
她摇头,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嗯,还有北梵行……”
一片死寂。
好一会儿,才传来男人略带沙哑的嗓音:“嗯,那你去吧,我再在这儿待一会儿,就上楼休息。”
郝小满咬唇,看着他深邃瘦削的轮廓,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提着行李箱上了楼。
回公寓里拿了车钥匙,回停车场,远远的还能看到他还站在那里,又点了根烟,一下一下的抽着。
距离有些远,停车场的光线又有些昏暗,他整个人都被烟雾笼罩住,就那么沉默的靠在那里抽着烟,说不出的落寞寂寥。
她站在车边,双手无意识的捏着手里的车钥匙,犹豫良久,到底还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第二次割到手指的时候,陈一无奈的把苹果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郝小满抬手结果他递过来的纸巾,擦拭了一下冒着血珠的手指,尴尬的咧了咧嘴:“对不起啊……”
“怎么这么心不在焉?不要告诉我是学习太累,我知道一定是其他原因。”
等她把血擦干净了,陈一拿过旁边的酒精,用棉签沾了一点给她擦了擦后,贴上创可贴。
郝小满摩挲着创可贴上面印着的小熊图案,好一会儿,才呐呐开口:“没事,我喜欢走神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这么说,陈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闷闷笑了起来:“对,我记得你高三的时候,化学课上就发呆走神儿了,化学老师叫了你三声你都没反应,后来被罚站了一节课……”
“二哥!”郝小满脸一红,恼羞成怒的叫他。
丢脸死了,全班50个人,就她一个女生站着,真的是要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偏偏后面的一个男生还一直拿笔戳她,笑嘻嘻的调侃:“小学霸,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啊,嘿嘿嘿嘿!”
现在想起来他那奸诈的嘿嘿嘿嘿声,还恨不得上去拔掉他的两颗门牙!
那是她整个学习生涯中最黑暗的一天,一整节课都羞愧的低着脑袋没敢抬头。
“还有,记得大一那年,你做梦唱国歌了吗?唱的一本正经……”
“二哥,你再这样,我要杀人灭口了啊!”
“还有还有,我们那次去海边,你因为要捉一只螃蟹,结果被浪头卷进去了,明明水一会儿就退回去了,结果你又哭又叫的让我救你……”
“……”
第三次堪堪闯过一个红灯,在距离北梵行住的医院还有不到五分钟的车程的时候,她又像是失了神志似的,猛打方向盘,又掉头开了回去。
半小时后,车子再次驶入地下停车场。
一路驶入,在那辆黑色宾利车前停了下来。
刺耳的刹车上骤然响起,正低头抽着烟的男人半眯着眸,漫不经心的看了过来,下一瞬,神色一怔,站直了身体。
然后就看到怒气冲冲的小女人从车里出来,重重甩上车门,一怒夹带着火花冲到自己跟前,抬手将烟从他唇间抽了出来。
“小心烫——”他皱眉,低声提醒了一句,俯身便要将烟从她掌心拿过来。
郝小满用力甩开他的手,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想要平息一下怒气,可吸入肺里的那股浓烈的烟味却让她的怒火不降反增。
“本来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抽不抽烟,磕不嗑药跟我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我实在没办法忍受你在公众场合这么抽烟!不知道吸二手烟会致癌吗?这栋公寓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人,每个人进来的时候吸几口,出去的时候吸几口,万一人家真的得了癌症,你要负责吗?你能负责吗?亏你还名门世家的少爷呢,这种事情有多不道德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教你!”说着,顺手将那只没洗完的烟丢进了他的西装上衣口袋里。
南慕白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的听着她噼里啪啦的一顿训斥,听着听着,直接笑了起来。
还有脸笑?
郝小满顿时恼羞成怒,一手拽住他的领带,转身就往电梯方向走:“受不了你了!赶紧回你自己的公寓,洗澡,睡觉!少在这里祸害别人!”
南慕白也不气恼,由着她拽着自己的领带把自己往家里带。
上了电梯,她还是没办法理解似的,仰头看着他:“你不是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吗?就一点都不困?宁愿站在那里抽两个小时的烟,也不想睡一会儿?”
男人垂眸看着她,眼底隐隐浮沉着一抹笑意:“没关系,只要能多祸害别人一点,我再熬个三天三夜都没关系。”
“……”
神经病!
见她一副懒得再搭理自己的模样,男人抬了手腕看了看时间,像是无意中想起来似的,随口问:“你去看过梵行了?”
等了足足十几秒钟,才听到她清清冷冷的一声‘嗯’。
“聊什么了?”
“聊没有道德的男人,在公共场合抽烟是件多么缺德的事情!应该被抓起来鞭打个三天三夜,看他长不长记性!”
“原来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聊这么高尚的话题?看来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的我,想的还是太低俗了。”
“……”
她愣了一会儿,抬头,狐疑的打量着他:“低俗?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想的是什么?”
男人抬手整理了一下被她拽的有些歪了的领带,面不改色的开口:“怎么把你弄到床上去,新钻研出的几个姿势中,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