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走了,那你怎么办啊?”小韩心中一阵狂喜,但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十分紧张的神情问道。
陈帆摆手说道:“我肯定是跑不出去了,至于到时候还能不能活,就得看袁承乐不乐意保我了。你还记得我在金沙分区东华街那边的那套老房子不?”
大小韩能成为陈帆心腹,那与其相处的时间自然不短,同时很多较为隐私的事儿他们也颇为了解,于是小韩点头回道:“我知道。”
越是到危急时刻,陈帆是越发冷静,他有条不紊的说道:“我在那房子里放了一箱子钱还有一沓资料。我如果被抓后,一天没能跟你取得联系,你就拿着资料去找伍叶或者罗挚旗,找他们要条生路,那一箱子钱足够你下半辈子安安心心做个富家翁了的。”
“找伍叶或者罗挚旗?”小韩失声问道,显然想不明白大哥让他去找对头是什么意思。
“对!你听我的找他们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管!这两人不管混的怎么样,都还不至于下作到扣着你一个底下的人不放!行了,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分头行动吧!”
说完这句话,陈帆就露出了一丝不耐的神色,催促到小韩让他赶快离开。
一箱子钱,再加上一个全新的身份。在路上跑了几年,啥倒霉事都碰上过的小韩,要说不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完全是糊弄傻子。更何况,眼下连自家亲哥都凉了,社会究竟有多凶险,他已经体会的不能够再真切了。
有了钱就有了希望,小韩完全没有再继续和陈帆亡命天涯的想法,很听话的就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躲了起来。
跌跌撞撞往门外跑去的陈帆在扫了一眼发现暂时还没有被人追上时,掏出手机拨通了袁承的号码。
“承爷,我逃不出去了,得靠你救我了。”
“我救你,我踏马拿什么来救你?你跑路就跑路,本来什么事都没有,你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开枪,你知道你造成的影响,有多恶劣吗?”憋了一肚子火的袁承,接到电话对着陈帆就是一顿臭骂。
陈帆苦笑道:“承爷,我要不是走投无路了我能麻烦你吗?你知道的,我能自己的解决问题都不麻烦你的,咱俩不是配合的挺默契的吗?”
“城北治保至少出动了二十辆以上的防暴车就为了抓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赶紧把手机砸了,卡掰碎了,回头等风声过去了一段时间,我再想办法捞你出来!”
陈帆这一顿闹,可谓是直接一家伙戳到袁承肺叶上了,让他也是喘气都喘不过来。
“呵呵!承爷,你是真打算捞我出来,还是逗我玩玩呐?等风声过去,我要是不死这个风声恐怕一时半会儿过不去吧?等回头我命都没了,你再来坟里头捞我吗?”
一向在袁承面前卑躬屈膝跟个奴才似的陈帆,忽然之间就换了种语气和他说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
已经准备撕破脸的陈帆也毫无顾忌的顶道:“您要是确实想捞我出来,继续给你当牛做马,那我自然没什么意思。可您要动了心思把我给弃了,那我保不齐会有点别的想法。”
“你威胁我?你好像没搞明白这一切的烂摊子,完全是因为你自己的愚蠢造成的!”袁承的话彻底冷了下来。
“要没有你非得不听劝告接受大虎,我们至于走到这一步吗?电话挂了,你爱咋咋地,我要是不能囫囵着出来,你肯定比我更吃亏。”
陈帆最后拿话点了袁承一下后,挂断了电话,熟练的将电话卡取出来掰碎扔进了下水道,又将手机砸碎在地上,并重重地踩了几脚。
“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我伴的也不是君,怎么还是把自己给陷进去了呢…”陈帆小声的呢喃了一句,主动朝着大马路上走了过去。
“哗啦哗啦!”
一看到陈帆的身影,原本这处于搜索状态的治保干事们纷纷围了过来,并用枪口对准了目标人物,似乎陈帆只要有任何一点危险举动的存在,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别紧张别紧张,我投降我投降!”
好不容易骄傲了好几个月,即便是遇上商圈治保所新任钟所长,都能聊上几句的陈帆,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再次被打回了原形。
回到了从前每一次面临治保干事时,被迫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的惨状。
“报告长官,陈帆已经抓获!”一名小队负责人第一时间用对讲机联系了本次行动的总指挥刘翰林。
“其他几名嫌疑人呢?”刘翰林目光如炬地问道。
小队长很快答道:“共计三名嫌犯,抓获两人,还有一名正在搜索当中!”
“继续搜!”
“是!”
五分钟后,陈帆就被戴上头套押上了治保用的依维柯,这不是他第一次被治保带走,但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上了依维柯,陈帆甚至都没有等到干事呵斥,就主动耷拉下了脑袋,双手抱在腿上。谁也不知道这名风光了几个月的“小大哥”此刻内心波动究竟有多激烈。
而刚刚与陈帆结束了通话的袁承更是恼火不已,经过他的搜查比对发现那一份资料完全就是编造而成,原以为自己已经捏到了光年的七寸上,没想到原来是自己被人晃了这么一道大的。
很多年都没有失过手的袁承,终于再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更让他生气的是,在光年的布置当中,他们的下一步棋竟然是直接将军,将主战场锁定在了夜莺,并逼的陈帆那个蠢货动了响。
以袁承多年的江湖经验,像陈帆这种废物用到这里也就算是结束了,可回忆起陈帆跟自己最后的那段通话,却又让他有几分拿不定主意了。毕竟城北不是城西,他做不到为所欲为。
左右为难的袁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足足十分钟后,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拿起手机联系了一个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太愿意联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