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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4 一句话五百万
    紧接着,蔡易龙从皮包里掏出了一盒白将军,自顾自的点上了一眼,凝视窗外片刻后,转头看着曾锐说道:“而我就在这样的危险状态下,家里竟然进了贼。伍总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不可对外人言的账本,估计大部分人都得有一本吧?”
    曾锐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我把账本放在保险柜里,而账本和保险柜里的其他重要物品一块儿丢了。伍总,你能够理解我当时的那种心情吗?”
    “能够理解。”
    留下私人账本无异于是留了一颗定时炸-弹,但大部分人都还是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因为一来,账目明细清清楚楚,便于往来。二来,真要事到临头了,也可以作为自己保命的最后底牌。
    当然,它保证作用的前提是永远不为人知,而只要一横空出世,那对于它的主人而言无异于是张催命符!
    蔡易龙这明显是被催命了,账本一漏别说仕途到此为止,就连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又怎么可能不着急?
    故事发展到这儿,其实思路就很清晰。
    蔡易龙巨额财富丢失,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儿,毕竟只要他还在穿着官衣,那损失的再多都还有机会挣回来。
    可账本的遗失就让他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事情不能公开,就找不了治保。找不了治保,以蔡易龙初来乍到在城北薄弱的关系,调查了三天时间连任何头绪都没有。
    就在蔡易龙都已经萌生了自首的心思时,一名心腹向他推荐了城北的“贼王”钟文。
    死马当活马医的蔡易龙,选择通过中间人联系了两人见面。
    那时的钟文已经成了城北三百六十行中倒数第十行,小偷业内的“泰斗”。
    在弄清楚蔡易龙的来意后,当时同样渴望上层关系的钟文难得的豪情万丈了一回,当场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包在他的身上,最多三天整个保险柜里的东西悉数归还。
    还别说,钟文看着不咋地,办事儿却比说话更硬。放了狠话的第二天晚上,蔡易龙保险柜里的东西就全回来了,还按照他之前摆放的顺序,全部给摆放整齐了,可见钟文的办事效率……
    也正是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原本在城北最多算是不入流中比较拔尖的钟文,忽然一下就蹿了起来,并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
    路上跑的也是传的沸沸扬扬,有说他钟文之所以每天的穿着打扮会格外在意,那都是为了迎合城北某个大佬的龙阳之好,也正是因为钟文把大佬给陪好了,这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也有的说钟文虽然看着很低调,实际上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和上层领导达成了某种合作,无论多脏的活儿他都能接着做。
    还有的说被包养,神秘的富二代身世之谜,总之啥版本都有。可所有人都没想到,钟文曾经在某一个时段成为过蔡易龙最亲信的人。
    在钟文将东西找回来,又当着蔡易龙的面亲自审讯清楚,并直接灭口后,心怀感激的蔡易龙其实是有想法,要把钟文当做自己嫡系培养的。
    但是在了解到钟文出身,风评等等情况后只得作罢。真想要帮忙,藏在背后肯定不成。而他一名仕途明朗的储备领导,跟小偷出身的钟文搞在一块儿,那又像什么样子呢?
    不过人家蔡易龙也算够意思,他硬生生靠着自己的资源,直接把钟文抬到了当时准一线混子的水平,也正是因为他抬过钟文那一把,才能让钟文现如今还在城北混的风生水起。
    并在后来给过钟文承诺,你帮我做事儿,我保证不亏待你。虽然咱不能合在一块儿玩儿,但我跟你保证,以后无论你遇到多大的麻烦多大的坎,我都会站出来保你一次!
    而眼下,蔡易龙明显就是在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将故事讲完的蔡易龙,如释重负,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也不再看曾锐的表情。他清楚让一个人强行改变自己的想法,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呼!”
    之前已经示意小虎离开的曾锐,独自一人用没受伤的那半边肩膀靠着椅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可不是如释重负,只不过是事到临头,不得不放弃自己坚持目标的些许落寞罢了。在有些时候,放下比坚持更让人难以接受。
    曾锐身子向下躬,双手撑在两腿膝盖上妥协道:“蔡局,说说吧,做到什么程度您算是使命完成。”
    蔡易龙的话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了,我欠钟文的情必须要还。我现在自降身段来找你伍叶已经算是先礼后兵了,如果你还死犟着不松口,那对不起,我再一次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就站在你对立面了。
    往好了说,蔡易龙这是在向叶记发出请求,往坏了说,你们叶记要还想在城北这一亩三分地干活儿,那不听也得听。
    “哈哈,伍总您大人有大量,愿意放钟文一马,我在这儿替钟文谢谢你昂!”
    蔡易龙咧嘴笑道,并做了一个颇为江湖的抱拳手势。
    “我这儿也不整虚的,跟伍总您透个实底。之前来的时候钟文跟我商量过,我说过自己人微言轻,人伍总能不让他下跪,我就算相当成功了。要说直接把事抹了那不可能!诉求只要不下跪,钱的话伍总要看我面儿,能少点儿就少点,不能少,他钟文砸锅卖铁也认了,伍总你看这样行吗?”
    不得不承认,这蔡易龙能够以四十来岁的年纪,从城中到城北步步生莲,其心思的缜密程度说话水平,都是曾锐见过的人里头,最顶尖的那一撮了。
    蔡易龙的话看似留给曾锐的活动空间挺大,但你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条条框框大部分都已经钉死了。
    人穿官衣的面子已经给足你了,该怎么让步就是你一个泥腿子自己该好好琢磨的事儿了。
    “蔡局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还说啥啊?下跪磕头免了,大场面也别整了。就让他在陈记海鲜摆一桌给我递杯茶,赔五百万,蔡局您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