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办公室内的罗挚旗一连拨打了好几个电话,没得到满意答复的他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曾锐后,小姑娘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拿着材料单仔细端详了一番,罗挚旗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并盖上公章,一个人走到落地窗前望向七北方向。
下午六点,小彭抱着一大摞清洗出了照片与刻着能算作证据的监控视频,气喘吁吁地登上了公司电梯。
并在电梯口再次遇到了财务科的那位小姑娘刚下班正准备乘坐下去的电梯。
“诶,今天中午不好意思昂!”
小彭有些略带歉意地说道。
“没事啦,都过去啦,拜拜!”小姑娘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回以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小彭一瞬间犹如置身于温柔乡中,站在电梯口傻笑了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人家姑娘早已消失在了电梯间中。
“咚咚咚!”
“进来。”
罗挚旗仍坐在原位,看着走进办公室里的小彭。
“罗总,您真是料事如神。”科班出身的小彭显然不太会舔,有些生硬地尬捧了一句。
而罗挚旗已经瞪着眼望着嘭,朝着他伸手喝道:“少啰嗦,把资料给我!”
小彭可能也发觉有点尴尬,讪讪地笑了笑后连忙将资料送到罗挚旗的手里,同时一边解释道:“罗总,我翻看了最近十天北门的监控,在监控里我看到郭华手下一名挂职中层干部陈星,他是郭华手下唯一一名出城两次的人。并且他上一次出城正是在伍叶先生出发前不久!”
从这其实能看出来小彭确实是有能耐的人,最近十天北门监控,七城四门人口数千万,城门是唯一的进出渠道,那任何一个人城门的人流量都是巨大的。
你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法子,仅仅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能够从茫茫人海中锁定目标,这就足以证明了他的能力。
“踏马的,还真是这个老笔杆子在跟老子整事!给钱给权,让你做个闲散王爷不好吗,不知死老子这一把就给你整死!”
看完资料确定小彭话语的准确性后,罗挚旗咬牙切齿的说道。
并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机快速的拨通了小曹的号码。
“准备一下,我得去趟东巷,我现在就下来。”
挂断电话后,罗挚旗在桌上随手签了一张报销单递给小彭:“两万块钱,当做是活动经费。多的就算奖金了,这事儿你还得挖,看看那陈星最近的账目是不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小彭摆了摆手,有些假地含蓄说道:“罗总,我这帮你做事儿不是为了钱...”
罗挚旗拍了拍小彭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了,钱你拿着,事儿你继续办。我还有事儿,先不和你聊了,干完这活儿,你快好起来了。”
接着罗挚旗迈着大长腿,气势汹汹地朝着楼下赶去。
小彭手里拿着报销单,难掩的笑意布满了整张脸,光是罗挚旗最后一句话,他就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罗挚旗走出公司,并没有发现小曹的踪迹。
反而是他的面前,停着一台14款的奔驰s600l挂着七b99999的车牌,罗挚旗皱着眉头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进退。
七b的九五之尊牌照挂着的s600正是腾泰董事长最常用的座驾,那车里头的人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就这么点事儿,连他的父亲都惊动了。这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但事到临头硬着头皮他也只能往上靠了。
罗挚旗打开后排车门,他的父亲罗正泰正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罗正泰在他儿子拉开车门的那一刻,体态有些慵懒地问道:“你想去干嘛?”
“我约了朋友,一块儿去东巷看看拳。”罗挚旗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道。
“哼!”罗正泰冷哼一声,睁开双眼望向罗挚旗:“你确定你是想去看拳,不是想去狗场里叫人?”
罗挚旗神情明显一怔,有些急促地反问道:“爸,你怎么知道狗场的事儿?”
“借用一句你经常在城北说的话,就城北这一亩三分地我要想知道点什么事儿,你觉得难吗?”
罗正泰没有丝毫父亲的架子,斜眼望着罗挚旗,表情略带玩味地问道。
“你派人监视我!”罗挚旗沉默一会后,梗着脖子喊道。
“我需要盯着你吗,就你这点小伎俩,你觉得能够逃过我的眼睛?今天的事儿,我如果不出面,你是不是还打算直接去干郭华?干完郭华之后,再把你搜集的所谓证据,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摆在我的办公室里。逼着我在情义和正义面前做出一个选择?”
罗正泰的接连三问可谓是直戳罗挚旗的心窝,罗挚旗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好似在思考什么。
“郭华从我白手起家开始就跟我在一块儿,自从我插旗开始人家家里要钱给钱,要人出人。你作为我罗正泰的儿子,打算去把跟你爹戎马一生的老臣给剁了,你是想让我被别人戳脊梁骨吗!”
面对父亲的声声质问,罗挚旗同样情绪极度不稳定,胸前起伏不定。整个人也到了爆发的边缘。
“郭家三兄弟,老大郭忠就为了我们能够在城北站得住脚,把地皮抢到手。让吴赖子的人,追着砍,活活砍死在了菜市场。这才让我们有活干!郭家老三,郭强同样在事上跟吴赖子碰上,为了我们腾泰争取利益,一个人杀了吴赖子一家。他明明可以跑,可为了我们腾泰由黑转白,他吃了枪子。就剩下一个郭华,他就是犯了天大的错,我能赶尽杀绝吗?”
罗正泰故意在这种时候给罗挚旗说起了自己的发家史,以及在这中间郭家占据了一个多么重要的位置。
他的出发点肯定是好的,希望身为腾泰下一代掌舵人的罗挚旗,能够分轻重明事理。
可罗挚旗心里会这么想吗?他只会认为自己在利益受损的情况下,自己的父亲跳了出来,强行干预。甚至于是用上身份,硬压着自己不得不低头。
“你的人是兄弟,我的人就不是兄弟吗?我需要照顾你兄弟的感受,谁来照顾我兄弟的感受呢?”
罗挚旗盯着窗外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扭过头问道。
“你兄弟死了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他伍叶真的已经死了,你现在还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罗正泰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事实的真相。
很显然这个往日坐在办公室里,看似一切都成竹在胸的小罗总。在遇上他父亲这等,真正在名利场上浸淫多年的老狐狸面前,他就如同一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孩童一般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