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族,莫利纳王宫。
六岁的森刚刚起床,侍卫便来到他面前,说国王找他有事。看着窗外的大好日光,森本来想去郊外游玩呢,因此一听这话,顿时满肚子不悦,却也只是一脸抱怨地跟着侍卫前往宫殿。
刚到宫殿,森便看见一个和他同样大小的孩子坐在宫殿里,心里顿时满是惊讶。他虽然在莫利纳王域里经常会看见和他同样大小的孩子,可在王宫里看见这样的孩子,这还是第一次。他停下脚步,看向他的父亲莫利纳国王时,才发现莫利纳国王身边坐着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雷耶斯王域的国王。
森不明白雷耶斯国王怎么会在他们莫利纳王域,可在意识到这点之后,他同时也意识到不远处那个六岁的男孩不是别人,而是拥有和他同样的地位,雷耶斯王子。
王宫里,森看着满天的星辰,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他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走神,为什么会想起他和血木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此刻看着满天的星辰,看着整个热闹的木族,他却感觉心里十分空旷。
交界族,木族领域。
萧钰彤一脸茫然地看着血木,她不明白血木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隐隐感觉得出,血木虽然和森完全不同,可这两人身上有无数相同点,相同得又令她感到其中一人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然而这个感觉这时如此强烈,强烈得她根本不能不去想它。
一大片树木又从地下冒了出来,转眼之间,万结林再次诞生,弥漫了森和萧钰彤两人周围。见萧钰彤被包围在了万结林里,颜斌正要冲进来,哪知萧钰彤的声音却从万结林里传了出去:“不要过来,否则一旦被他的御木所伤,留在你们体内的木毒细胞会迅速吞噬掉你们。”
日月食里,每个人都有超强的实力,所以颜斌自然明白血木的可怕。然而他还是向万结林走了过来,边走边说道:“木毒细胞?似乎是一种很有趣的攻击,如果能见到,也不枉我来交界族一回。”
听了颜斌的话,血木轻轻一笑,向他伸出了右手,说道:“既然你如此期待,那我就成全你。”
一大片树枝从万结林里长出之后,就像一条条长蛇一样向颜斌蔓延而来,颜斌一见,停下脚步后再次举起右手,对向他攻来的树枝发起了攻击。只见又一面巨大的声音壁出现在他手前,然而这一次,当声音的震动传到那些从万结林上长出的树枝上后,一截截树枝竟然与万结林自然断裂,接着伸向地面,落地生根之后,将所有的震动居然全部透过树枝传入了地下,令万结林避开了颜斌御音的攻击。
看到这种情景,颜斌放下右手,停止了啼翎的攻击。他知道即使自己继续使用御音进行攻击,可不管攻击几次,攻击都会被血木利用御木传入地下,因此一时有点苦恼。看着遍布在血木周围的那一大片树林,他只能化攻击为防御,准备进入万结林的范围之后再寻找机会攻击血木。
见颜斌不听自己的劝,依然执意进入了万结林里,萧钰彤不禁没好气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要进来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死了,那可别怪我。”
颜斌听后笑了,他停在萧钰彤身边,望着对面的血木,说道:“如果能进行一场无悔的战斗,那即使死了,也值。”
萧钰彤听后哼了一声,蹲在地上,将右手按在地上后,地面的空气马上浮动了起来。那些浮动的空气由她手下向前快速游走着,刚刚离开她,便由一条化为五条,如五条隐隐约约的河流一样冲向了血木。
那些浮动的空气不是别的,正是离刃,遇见什么便分解什么,别说树木,就连挡在中间的石头也被分解得没了踪影。见萧钰彤竟这样使用离刃,血木不禁笑了,他手指微动,当两排树木横向出现在他和萧钰彤之间后,那两排树木间的地面居然出现了一道裂缝,被树木慢慢推开,变成了一道很深的悬崖。
离刃是顺着地面向前爬的,因此刚到悬崖前,便顺着悬崖掉了下去。悬崖那边,血木看着还蹲在地上的萧钰彤,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丫头,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离刃已经落入了悬崖中,然而萧钰彤没有停止离刃的攻击,那五道离刃依然在地面上向前游走着,一道也没有停止。血木疑惑地看着萧钰彤,颜斌也疑惑地看着萧钰彤,他们虽然不知道萧钰彤为什么要做这种无用功,不过他们明白,萧钰彤的攻击,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只见悬崖突然之间跳动了一下,血木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悬崖像受到了从悬崖里面流出来的离刃攻击,两边的地面开始一层一层消失了。地面消失的范围由悬崖周边向血木迅速扩散而去,好像被看不见的海啸席卷了一样,不止地面上的树林,就连树林下的地面也跟着一大片一大片地消失了。
那五道离刃的攻击依然没有停止,地面被摧毁的状况也没有停止,只是令血木和颜斌惊讶的是,萧钰彤的离刃攻击竟如此强大,好像海啸一样,一口气便将地面毁成了这样。要知道这样的情景就连千飞刃也无法办到,所以两人实在没想到,萧钰彤的普通离刃攻击,竟然已经超越了千飞刃。
五道离刃的攻击突然全部停了下来,而萧钰彤这个时候忽然冲向前去,一转眼就跨过悬崖,达到了血木面前。悬崖周围尽是离刃,那些离刃虽然看不见,可好像雾气一样笼罩了周围所有地方,程度之密集,只要往里面丢块石头,眨眼的功夫就会被离刃分解得干干净净。颜斌自然不敢进入,因此见萧钰彤在离刃里面行走自如,他不禁笑了:“你对离刃的掌握,看来已经超越我对御音的掌握了。”
漫天的离刃还在向血木蔓延着,见萧钰彤连同离刃一块儿到达了自己面前,血木马上向后退去。看着萧钰彤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强烈攻击气息,他忽然说道:“丫头,你说你在为森而战,可森连这点也不知道,你不觉得你很悲哀吗?明明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还这样欺骗自己,告诉自己只要他好就可以,你觉得,他会理解你吗?”
萧钰彤身上的攻击气息又明显增加了一份,她一边攻击着血木,一边冷冷说道:“用不着你管。在做什么,怎么做,都是我的事。”
血木听后哈哈笑了,他看着明显被说中心事的萧钰彤,说道:“我们都不自由,不止同是身为王子的我和森,连你也不自由。只不过约束我们的是责任,而绑架你的,则是森对你那份不可能实现的爱。”
萧钰彤的离刃如排山倒海般向血木冲了过来,凡过之处,一切皆被摧毁。见离刃居然有如此强大的攻击力,周边众人马上退得更远了,免得自己被这场可怕的战斗搅进去。然而血木虽对如此恐怖的离刃感到吃惊,却没有丝毫恐惧:“虽然我们都在追求自由,可我们每个人都不自由,不管是谁,都会被那些自己在乎的东西束缚着,不管那些东西是责任,是爱,是亲情,是友情,还是其他什么,只要那些东西存在,我们就不可能得到绝对的自由,这仅仅只是因为我们在乎而已。森在乎域民,他在乎域民多于在乎你,在他心里,域民比你还要重要,所以他回去了,即使他根本不想回去,可仍然回去了。对于你来说,你在乎他对你的那份爱,即使那份爱他永远也不可能实现,可你仍把那份爱看得很重。你在等的,仅仅只是一个不可能会到来的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