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星门。”戚舞进门，说出了第一句话。
    “星门检测中。”自由之翼反应很快，下一秒就确认星门位置：“请输入星门密码。”
    “嗓音识别，戚舞。”戚舞再一次开口。
    只是，这一次开口的声音跟陆玖这五年听到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如果陆玖在的话，一定能认出，这是自很多年前开始，她就再也没听到的声音。
    “识别通过，欢迎回家。”
    寂静的真空中，一个漩涡缓缓出现在两艘星舰面前。漩涡越来越大，最后将两艘星舰完全吞没。
    审讯室里，魏初坐在顾朝对面，一边承受跃迁的不适感，一边刷新人生观。
    格斗士计划，是个持续了两代人的计划。第一代人，成功地将荆棘之刃训练基地这个残酷血腥的存在挖了出来，第二代则是将一群优秀的年轻人塞进了格斗场。
    格斗场的死亡率高得出奇，哪怕计划中经过层层选拔后才加入任务年轻人，死亡率也是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戚舞就是那个百分之九十九。
    于是，有了回收人员这个存在。死去的人不能复活，但是，死者未完成的使命，却有办法延续。
    魏初静静地听完了顾朝的话，陷入的长久的沉默。
    他是感激这样的人的存在的，同样是从地下格斗场出来的，陆玖他们远比八七六那群人更加有人性。
    魏初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像戚舞这样的人，陆玖她会成长成什么样子，或者，陆玖根本没有成长起来的机会。
    “你是因为知道我不会跟军部汇报，才把这些都说给我听的么？”星舰离开跃迁空间之后，魏初终于开了口。
    “嗯。”顾朝点头：“你们能找到这里，还没有被荆棘之刃发现，说明你们知道军方内部的一些问题，并且成功规避了某些问题。”
    “能给我们一点提示么？”
    “你们不是抓了另一个家伙么？为什么不从另一个家伙那边得到一些消息呢？”顾朝不怀好意地提醒。
    魏初这才想起，自己还俘虏了另一个人。那人在荆棘之刃的地位，似乎比顾朝还高一些。
    风衣男从头到尾都戴着帽子，魏初易感期来得太快，还没来得及看那人一眼，就丧失了审问俘虏的能力。
    想到这个，魏初猛地起身。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问题的话，那个风衣男的样子，他还有几分熟悉。
    “我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了么？”魏初走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顾朝的声音。
    “零叁会看守你。”魏初脚步停了下来：“除此之外，你可以自由活动。”
    丢下这句话，魏初再次抬脚。很快又收了回来，高大的alpha一只手握着门框，犹豫了几秒：“你是个beta？”
    “如假包换，纯种beta。”顾朝摊着手。
    “作为自由活动的交换，这几天你帮我照顾……”顿了顿，魏初一字一顿地将剩下半句话说了出来：“照顾一下陆玖。”
    交代完最后一句话，魏初就走了。
    等看不到魏初的背影，顾朝才起身，走到门口，就看到正在给自己打抑制剂的零叁。
    “你们alpha都是这样？”顾朝注意力落在的门框上五个指印上，他总觉得，如果不是他命大，这五个指印很可能想落在他的脖子上。
    “我今天第一天当alpha，不太清楚。”零叁哑着嗓子：“不过，按照魏初的疯癫程度，我并不建议你过多的关注一个已经有主了的omega，即使你是个beta。”
    陆玖醒过来的时候，星舰已经进入新星域了。
    狭小的单人间里，充斥着冰凉的信息素。陆玖艰难地撑起身子，右手下意识朝后颈摸去。
    然后，摸到了一大块血痂。
    她昏迷的时间不算短，后颈的伤处已经结痂。但是，这不影响陆玖对魏初的忌惮。没错，陆玖现在有点害怕魏初了。
    算上这一次，陆玖被魏初标记了四次。五年前的两次，魏初表现出了惊人的自制力以及让陆玖十分受用的绅士风度。
    但是，五年后的两次。魏初的表现一次比一次疯狂。
    如果之前的那次标记，是一个alpha经历过漫长的标记期后的反应的话。那么这一次，魏初甚至给陆玖一种对方想要将她撕碎的感觉。
    陆玖知道，那是本能直觉给她的预警。
    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陆玖卷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臂上的淤青。那是她昏迷之前挣扎导致的。
    临时标记都能有这么严峻的后果，陆玖想象不出，正常ao永久标记的时候，那些柔弱的omega们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魏初房间内的卫生间里有一面镜子，陆玖对着镜子，用了三分钟确认了一遍自己的伤势。除了惨不忍睹的后颈，陆玖手臂和腰间都够得上轻伤了。
    轻伤的陆玖，没有相应的伤药，只能拖着钝痛的身子，朝自己的房间逃，并且决定，以后谁再跟她提找个alpha共渡一生这样的话，她一定要让对方体验一下被虐待的滋味。
    陆玖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伤药，正准备上药的时候，接到了戚舞的通讯。
    急急忙忙打开通讯的陆玖，一眼就认出戚舞背后是逐狼的指挥中心。
    “醒了？”站在逐狼指挥中心里，戚舞目光温柔：“我们现在正在去基地的路上，再有三个小时，就到那边了。”
    “你没事？”陆玖仔仔细细打量着戚舞。
    戚舞依旧穿着包裹全身的装备，脸上还带着面具。金属面具遮住了她四分之三张脸，仅剩的右眼依旧精神奕奕。
    戚舞的背后，是逐狼的控制面板，主界面里，自由之翼正在揪小奶狗的耳朵。整个控制中心，处于欢乐平和的氛围之中。
    “能量用完了而已。”戚舞眯着眼：“我们也没想到那些家伙那么难对付。”
    “你要跟我说的。”陆玖控诉。
    “你又没有能量卡，跟你说有什么用。”戚舞轻笑：“我本来以为能撑到过了星门的，结果半路又被人劫了。”
    “荆棘之刃？”
    “嗯。”戚舞点头：“还有你一个老熟人，你把伤势处理好就可以去认认人。”
    “我先去看看你。”
    “行，欢迎来看。”戚舞一脸笑容，顿了顿又出声提醒：“对了，星舰上易感期的alpha太多，为了保证星舰的安全，我给你规划了一条比较安全的路，你跟着导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