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初和零壹是同时赶到的，终端一响，两个人就直奔医疗中心这边而来。只是赤霞星的交通情况实在让人咬牙，两个人在路上愣是被堵了十多分钟。
    魏初刚进医疗研究机构，心脏就猛地一跳，整个人瞬间就不对劲了。
    不过，他来不及思考这种不对劲来源于哪里，直接追着前面的零壹，上了电梯。
    实验室位于医疗中心的顶楼。电梯很快，只用了十来秒就就到达顶层。
    刚踏出电梯，魏初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苦味，苦味的尽头，又有一丝丝的甜。在口水咽下去的一瞬，魏初有些失神。
    而后，冰霜信息素就开始翻涌。
    监控室的门，猛地被推开，先进监控室的alpha，冷着一张脸。
    墨色的眸子，瞬间锁定在监控视频前面的主治医生，然后alpha迈着长腿，三步两步就走到医生面前，手一伸，直接将医生拎了起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危险？”alpha的声音很冷很冷，冷到被拎着的医生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
    “这个实验，本来就会有危险，知情同意书上已经罗列了危险事项。”一声全身发抖，但是这句话中间并没有停顿。
    话音落下，医生再次开口：“而且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各项生命特征趋于正常。”
    “零壹，你在做什么！”魏初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零壹提着医生的衣领子，下意识就喊。喊完，又有点懵，自己好像打不过零壹，这样喊喊也没什么用。
    不过，零壹没有跟他打起来，魏初话音未落，零壹就放下了医生。而后目光又落在监控上：“她怎么样？”
    监控里的陆玖一动不动，要不是看到还在起伏的胸口，都快让人觉得，那就是个死人了。
    “四天折磨下来，就算一直补充营养，也会脱力，更何况现在还在发情期。”医生整了整衣领，才开口：“现在这样，已经算很不错了。”
    没错，躺在手术台上装死的陆玖，还在发情期。不过，这表现一点都不像发情期，反而像弥留期。
    看到两个alpha并肩站在自己旁边，四只眼睛都落在监控视频上，医生又清咳一声：“是这样的，因为病人的特殊情况，我们不建议给病人注射抑制剂，现在摆在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让病人挺过去，发情期总共约七天，按照病人的忍耐力，应该能挺过去。”
    顿了顿，医生扫了一眼alpha：“另一个选择，就是标记。不过，病人发情是诱导剂催化的，里面的情况都是不可控制的，所以，无论你们谁进去，都要做好完全标记的准备。”
    魏初下意识看向零壹。
    然后发现，零壹也在看自己。
    完全标记，不是咬一口就能解决的事情。对于omega来说，完全标记是唯一的。
    “我是她的alpha。”丢下这句话，零壹转身就要走。
    然而，一只手死死的抓住零壹的胳膊，将他按在原地。
    “你有什么意见。”零壹冰冷的目光，落在魏初的手上。
    “她应该有的选。”魏初开口，声音嘶哑。从进入这一层楼开始，草木的气息就笼罩在魏初身边，那苦涩中的一丝甘甜，不止一次地挑动着他的信息素。
    能站在这里，他已经忍耐良久。
    “选你么？”零壹冷笑：“你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就敢让她选你？”
    “她可以谁都不选。”魏初咬着牙，一字一句：“她从来没说过，你是她的alpha。”
    这一句话，用尽了魏初所有的底气。说完之后，他再也没有底气对零壹说一句话。最后看了一眼监控装置上的数据，魏初大步离开了监控室。
    他不能在这里久留，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坚持不住，让信息素主导他的行为。魏初走得飞快，走的时候，背影都有些踉跄。
    信息素跟他高度匹配的omega就在这一层楼，毫无抵抗力，体内的信息素拼命翻涌，叫嚣着标记。魏初不敢回头，也不敢想那个口口声声说是陆玖alpha的人，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他不是不想阻止，只是他连自己都快无法阻止了。
    电梯很快降到一楼，魏初大步往外，然后在医疗研究机构的大门处站定。信息素还在翻涌，他掏出抑制剂，给自己扎了一针。
    再然后，整个人无力地坐在台阶上。
    其实，零壹也挺不错的。顶级alpha，就是太冷漠，不知道这样的alpha，会不会对陆玖好一点。
    不对。
    魏初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为什么自己会想到零壹对陆玖不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受。他跟陆玖，明明只是朋友……
    “蹲在这里做什么？看起来像个丧家之犬。”
    突兀的男音响起，魏初猛地抬头，正好对上零壹的目光。
    “你，你怎么也出来了？”魏初是真的不太敢相信，他自己出来，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了，可零壹为什么出来。
    魏初可不相信，口口声声说陆玖一分化就标记她的零壹，会这么轻易出来。
    “没什么。”零壹抄着口袋：“我只是忽然想起，等会还要送外卖，可来不及标记她。”
    魏初懵了。
    送外卖很重要么？
    自己认定的omega，发情期躺在那边，又不能打抑制剂，有哪个alpha能忍得住？而且，外卖怎么可能比omega重要？
    “你真的想做陆玖的alpha？”魏初再一次怀疑人生。
    “不是你把我拉住的么？”零壹扯着嘴角反问：“而且，我的omega，怎么可能连这点程度的痛苦手忍受不了？”
    丢下这一句话，零壹抄着口袋走了出去。
    魏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楼，很快跟上零壹的脚步。他觉得，零壹好像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
    监控室内，医生坐在监控视频里等了十多分钟，都没等到人进实验室，一张脸顿时黑了。
    他是真的同情实验室里的那个小omega，带了两个alpha，还是两个顶级alpha来，结果，发情期还得自己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