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地刚入云梦城来的人都喜欢在长街的樊楼歇脚喝酒。无他,价格便宜,人来人往,更方便远道而来的人了解这座城市。
此刻樊楼中。
一个青衫公子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喝茶,他的身后站了一个黑衣侍卫,右手始终握在腰间的长剑上,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你们听说了吗?那寇盛竟然死了!说是他杀伪装成畏罪自杀……我还听说呀,这事八成是云王府干的。”
“他伏杀云小王爷本就该死!估计云小王爷是担心陛下不肯处置他,所以才自己动手了。”
“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怎可如此视法律如无物?”
“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是云王府干的呢?案子不是还没查呢吗?寇盛一死云王府的嫌疑最大,说不定就是别人栽赃陷害呢!”
“诶?你这么一说……也挺有道理。”
“而且昨天晚上云王府外尸山血海你们见识了吗?听说现在巡防营还没清理完呢!云小王爷不愧是杀神啊,那些刺客竟然一个都没放过!云王府忙着应付刺客就自顾不暇,哪有功夫去刑部杀人啊!”
……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青衫公子修长如玉的手指忽然颤了颤,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如果此刻有人注意,会看见这公子出尘的容颜,他唇角勾起一抹清泠的笑,只是眸中的冷意却越来越深。
旁边的人轻唤:“公子。”
那人叹了一口气:“我们不过是赶了两天路的功夫,云梦城中就是另一番天地,局势瞬息万变呀。”
他说完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一脸冷然地出了樊楼。
巷子内,一队黑衣暗卫静静待命,全都面无波动的看着自己眼前清贵无双的公子。
玉画眸色依旧发冷。
“可都记清楚了?”
众人小声道:“记清楚了。”
玉画颔首:“走!”
……
一座不起眼的院子里,三三两两的人正聚在一起饮茶。
藤椅上躺着一个人,看起来一脸虚弱,身上的紫色锦衣也因为压着变得有些褶皱。他的身边四五个人寸步不离地守护着,而眼前却有一个红衣少年在同他说着些什么。
“呯——”
忽然,清静的院子随着这一声震响而满院悚然。
“谁在踹门?”
闭目养神的墨清濯不由惊愕地睁开了眼睛,而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也想不明白为何忽然会有麻烦找上门来。
院子内人虽然少,但个个身经百战,早已开始戒备。
老旧的墙头上忽然开始出现一些陌生的黑衣人,他们翻墙进了院子,不知为何没有动手而是与院子里的人警惕地对峙着。
鹤颜微微眯起眸子,眸底深处有几分冷意。
“我们怎么暴露的?他们是谁的人?”
“不知道。”虚弱的墨公子还是缓缓站起了身:“他们没动手是等着人来呢,等着吧,正主马上就出场了。”
墨清濯最大的就是胆子,此刻不仅没有忧虑,反而还挺兴奋。
养病的日子太无聊了,需要一些有趣的东西来调剂一下。
“呯——”
院门终于被撞开。
在一阵尘土飞扬中缓缓出现一道模糊的身影。
一个看起来文弱的青衫公子身后跟了一个暗卫,便毫不畏惧的向院内走来。
尘土散去,渐渐看见他温翠如冷玉的样貌,和孤冷似竹的身形。
然而看清了这人,墨清濯与鹤颜俱是愕然。
“郁公子?!”
正是天下三公子之首,玉画。
墨清濯看见这人却有些焦急。
“不是说他在会稽当郡守吗?怎么突然回京了?”
一旁的鹤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废话,叫你去挑衅玉唯,对人家妹妹动手人家能不回来吗?
不过随后墨清濯就冷静了下来,然而他重伤在身,脸色依旧不好看。
“郁公子是来做客的?”
玉画冷笑:“这种偷偷摸摸不敢见天日之地,也好意思用来待客吗?”
这是说墨清濯藏身在此,讽刺他见不得人啊。
墨清濯微恼:“令妹并无大碍,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你说开玩笑就开玩笑?在妹控的眼里破个皮儿都是天大的事!
发现郁公子的脸色更加不善,墨清濯一惊:“那你到底想要如何?我以后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