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平易近人和官方称呼
“回禀父亲大人,孩子此来乃是报恩。”
卿远心里无奈叹了口气,他觉得那“父亲大人”四个字十分考验他的定力,每听一次额头就要抽抽一下。
“你先起来,你且说说我与你有何恩情?”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她坐下。摆出长谈的架势,索性一次问个明白也好,否则,一旦父母知道,该怎么看他——跟他差不多大小却叫他父亲……,他简直无法想象他们的眼神!
“紫玉是块石头的时候,一日有幸聆听神谕,曰得恩人气血,方可幻化人形。”
紫玉说罢,抬头看了眼坐在桌边的卿远,接着说,“梧桐县集市那日,父亲大人被歹人所伤,紫玉机缘巧合受了您的血,得以脱离蒙昧,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因此紫玉心中尊您为父?”
她声音婉转清脆,一番话竟然也说的有理有据,倒叫卿远一时半会不好反驳。
不过好歹弄清楚了她称呼他为“父”的缘由。
略一沉吟,抬头看向她,缓缓说到,“如此你是要留下来报恩了?”
“是,紫玉愿报父亲大人养育之恩!”一句话说得是铿锵有力哇!
卿远默默的扭过头去,做了相当长时间的心理建设,运了好几车砖头把心脏外的城墙又加厚了一层,才感觉好些。
“你打算如何报恩呢?”
“紫玉愿竭尽所能为父亲大人分忧,一切听从父亲大人安排,凡是父亲大人有令,紫玉莫敢不从。”说完竟然还一本正经的站起来又做了一个揖。
“那好,你留下可以,不过不准再喊我父亲大人。”
“是。”紫玉直起身来,双眼清澈,目视卿远,脱口而出,“爹。”
“噗……”
卿远内心泪流满面,泪水比宽面条还宽。
紫玉内心沾沾自喜,原来爹喜欢通俗点的叫法啊!“父亲大人”这种官方称呼实在不如喊“爹”来得平易近人……
“也不准喊爹。”卿远几乎怒吼。生怕紫玉再喊他“娘”,快速的说到,以后喊我“哥哥或者阿兄都行。”
“是,阿兄。”紫玉又正式作揖拜见自己新出炉的兄长大人。
卿远好歹安抚住自己的情绪,也施了一礼。
“刚才是为兄声音大了些,玉妹勿怪。”
“长兄如父,紫玉怎会怪罪父亲?”
卿远默默转身,默默吐血,默默擦嘴,默念“冲动是魔鬼”一百一十遍,110啊,救命哇!
卿远得知紫玉现在的模样只有他能看见之后,打消了介绍给父母的想法。万一他们俩以为他魔障或者疯了……,想想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自从两人相认,卿远的生活轻松了不少,首先是,他改变了以前上午砍柴,下午学习的时间安排,改为上午学习,下午砍柴,并且不必王娘子再跟去。
其时,卿远虚岁已算是十岁,村里同龄的孩子们,也都可以单独去拾柴火了,于是王娘子也就不跟去了。
王家钱不多,再者村里没有私塾,想要进学还要走几里地到外村去,因此卿远就在家里学习,王秀才指导。
王娘子本来是打算送儿子去学堂的,可卿远坚决不同意,也便罢了。
卿远每天吃过午饭,就带着剑去拾柴,到了山上,他自己找了块阳光充足的地方接着读书,紫玉呢,不一会儿就划拉了不少干树枝,等到太阳落山,路上几乎没人,两人才匆匆下山回家,自然柴火也是紫玉背。
本来卿远想背来着,明明看紫玉单手提着轻松,可自己接过来,差点压趴下,所以柴火还是让报恩的某人来抗。
王娘子觉得儿子回来的晚,说了几次,卿远照旧有点我行我素,王娘子干脆去村口接他。
“娘亲,您以后别出来接我了。我慢慢背着走,累了,就地歇会,所以回来的晚。”
王娘子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只规定了天黑之后半个时辰之内必须回家,见儿子答应的爽快,以后每日也不曾过了时辰,方渐渐放下心来。
日子一天天过,平淡又温馨。
王秀才这日,对着儿子考校了一番之后,很不争气的发现,儿子的才学跟自己的水平差不多了。当然对于这“差不多”三个字,我们要认真的研究他们所代表的内涵意思。不管是“落后”一些,还是“超过”一些,都可以概括的说是“差不多”啊。
这种不争气的发现,使得王秀才平生第一次体会了把“痛并快乐着”的感觉,那是即高兴又失落哇。
王秀才是个单纯的人,这种人一旦情绪略略复杂化,极易抑郁。于是抑郁了的王秀才,生了场风寒。
不过风寒不是由于抑郁引起的,而是,某人在腊月夜里对月感叹,抒发情怀,以至于被风吹冻着了。
王娘子虽然泼辣爽利,可在钱财上并不小气,请郎中,熬中药,等王秀才小病初愈后,王家已经没钱了。
卿远有些发愁,看了眼旁边托着下巴眉头紧锁的紫玉,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要赚些钱,一则家里日常要开销,二则,他父子二人平日里学习用的笔墨纸砚也是要烧钱的。
于是等到赶集这日,天不亮卿远就起来了,带着紫玉上山,两人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砍好了几百斤柴火,一路上紫玉背着,健步如飞的赶到集市上。
也幸亏是寒冬腊月,天亮的晚,路上的人也少,不然有人若是看见一大捆柴火在前面飘移,后面还跟着个少年,还不得吓疯了啊。
冬天卖柴火还是比较不错的一个职业,过冬么,地里没有活,天气又寒冷,所以人也懒了些,买点柴火就是必须的了。再就是,卖柴火的小少年虽然年幼,可风度翩翩,极得那些妇女大妈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