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要走
关慕严自问从未给过董青若任何暗示明示之类,奈何董青若有心,她还有一个不论何时何地都想将他们俩凑做堆的亲妈,因此关慕严是跟董青若一起吃过饭的,可吃了饭就要交往,就要相亲相爱?
关慕严不知道董青利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想将自己的私人感情生活解释给董青利听,所以两人目前算得上是沟通不畅,董青利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们弄这里来,准备的登山绳还出了问题,差点没因此出人命,关慕严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关慕严不信董青利会害他,但是这中间有没有人借蚌鹤之争行渔翁之利就需要查清楚了,所以他请于校长托人捎信出去,务必要己方的人先找到自己。
于校长返回学校的时候正好中午,关慕严请他说话,开口就说了自己的打算,“这里毕竟是学习,我们几个住在这里不免打扰孩子们正常的学习和生活,不如您另外给我们安排个地方。”
于校长也想着这个事呢,山里的孩子,鲜少见到外面的人,还一下子来了三个气度不凡的,现在学生们都在家无所谓,一旦来了学校,还真的很是个事儿呢,到时候不免有孩子定力不足,心思跑偏。
于校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关慕严会主动提出来,但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也算是好事,便说道,“我家离这里不远,如果不嫌弃,就过去那边住。”
关慕严等人要搬走,对顾余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于校长的膏药很管用,是山里老猎户一代代传下来的,关慕严和上官平贴着感觉好了很多,慕辙则见效更快,下午的时候,他已经能双脚着地的走几步了。
这次依旧用木排车送他们,只是慕辙死活不坐小推车,非要自己走,于校长只好安排顾余尽量扶着他。
慕辙开心的不得了,笑着跟顾余搭讪,“校长的膏药真管用,我已经感觉不怎么疼了呢。”
“是吗?”顾余漫不经心的说:“你那根本不能叫伤好不好?就算没贴的话,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
慕辙再次躺枪。
宾果!大仇得报。顾余开心的挎着小包袱往前走了几步,包袱里还是膏药,于校长让她帮忙拿家里去。
慕辙不说话了,什么叫就算没贴?难不成他贴了膏药,他还算是浪费了人家的膏药?
戳了关慕辙的心窝子之后,顾余开心不少。
关慕严这次虽然依旧是坐木排车,但他成功申请到了跟上官平背靠背坐着的待遇,上官平朝前坐,他则朝后坐,所以顾余笑的时候,他恰巧看的真切。
她的眼睛似是两汪黑谭碧水,在日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那种跟小动物似得得了便宜便止不住的兴奋从里面散发出来,意外的让他感觉到她的真切,关慕严看得入迷,唇角不自觉的跟着勾起一个好看的弯度。
上官平在前面轻笑出声,关慕严才回过神来,“笑什么?”
“你看看慕辙的表情,是不是很惨?”
“是。”关慕严看了下拿了跟木棍当拐杖的堂弟,眉毛和眼睛几乎皱成一朵菊花,脸上的不高兴显而易见,看的他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上官平笑得畅快,“那家伙得瑟了那么久,我已经很不爽他了,感谢顾老师,帮我报了仇。”
郑树是个很灵活的人,比起山里的其他人来说,他心思更活络,脑子更清醒,其实他这样应该是很能适应城市生活的,但是奇怪的是,他就简简单单的窝在山里,种种地,闲暇时间替人跑跑腿,或者帮帮忙,日子过的不算富裕,但也还能凑活。
于校长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给自己房子后面的地浇水,见是学校的校长,放下手头的东西,拍了拍身上的土,把他让到屋里。
关慕严一共给了于校长三个电话,首先是他父亲的,父亲的这个号码只有家里人才知道,外人根本无从得知,可是关慕严也担心父亲因为是陌生电话不会接,于是又给了另外的两个,一个是他的助理,另一个则是公司的副总的。其实他祖父健在,但关慕严这样又不能直接跟他通话,没有给出祖父和母亲的电话,纯粹是害怕他们担心。
郑树的幸运其实也就是关慕严的幸运。
关家的底蕴论起来要比董家深厚,且一直家风纯正,否则也养不出慕辙这样的奇葩。
关慕严的祖父关青,早年是个人物,现在虽然退到幕后,表面上看起来不怎么管事,但关氏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没有瞒得过他的。
现在关家掌权的是关老爷子的大儿子,也是关慕严的父亲,关鄯夏。
关于儿子的事,关鄯夏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因此关慕严的手机打不通,他倒是还沉得住气,只是这次慕严不仅自己出去,还带着堂弟慕辙,关鄯夏一想到爱子如命的三弟妹,整个人也有点儿不太良好。
慕严不算失踪,因为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关鄯夏虽然希望能尽快有他的消息,但还没到放下身架去问一个晚辈的地步,只是也只好躲在办公室里,既是帮着处理儿子那边没人做主的公事,也是为了避免与三弟妹碰面。
关鄯夏虽然能避开三弟妹,但妻子这边却逃不过去,严女士直接杀到他办公室的,天没亮,两人就在对峙,一个试图说服另一个,“咱们不相信旁人,还信不过自己儿子么?慕严要是知道你这当妈的对他这么没信心,会失望的。”
严女士不吃这一套,“他们三个的电话都打不通,这就很说明问题,你这做伯父和父亲的,这会儿还在这里无动于衷,我看儿子才要对你失望。”
郑树的电话好巧不巧的就在这时候打了过来,若是换做平时,关鄯夏还真不一定接,这年头做推销的、保险的、卖保健品的电话太多,就算关鄯夏有钱又任性,他也没兴趣在这些电话上任性,平日一见是陌生电话,肯定会放一旁不管的,反正响过后没人接也就不响了,只是今时今日,他太需要这个缓和气氛的电话了,因此没看号码的接了起来,“喂。”一边示意妻子坐下。
电话那头的话语让他精神一震,“嗯,我是关鄯夏。”
严枫一见老公眉头紧皱,立即紧张了,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响在大理石地面上,扰乱了关鄯夏的思维,他连忙摆手让她安静,拿着手机站起来主动走到妻子面前。
电话那头传来的稳重的中年男声让郑树有点儿小紧张,不过很快他就调整了情绪,“有人让我告诉你,二十一年前他真的没有用刀划破家里的沙发。您记得这事吗?”
二十一年前的旧事,严枫却一下子就模糊了双眼,关慕严的性子向来耿直,那之前还算活泼,可自从六岁以后,性格却渐渐沉稳了下来,她总以为是孩子慢慢长大懂事,却不知道那件事在儿子尚算幼小的心里早长成了一道划痕。
关鄯夏记得这事,但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有什么事?请直接说。”
郑树完全是按照交待问话,虽然他自己觉得这问话的确有点儿可笑,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一事归一事,因此还是正儿八经的说,“登山用的绳子出了问题,那个小男孩被困在山里出不去了,他希望你能去带他出来,但不要惊动太多人。”
关鄯夏心里咯噔一下,“他伤的怎样?严重吗?”
郑树没见过关慕严,但听校长的意思应该是无大碍的,实话实说,“暂时死不了,可是也不能动弹。”要是能动弹,他完全可以把他们带出来,就算不搭车,几个大老爷们走快点一天一夜也能出了大山。可惜这些后面的话,郑树也只是在心里说了说,关鄯夏跟妻子都不知道,这会儿两口子吓得脸色发白,有点儿懵了。
郑树没等关鄯夏继续发问,就主动报了自己的位置,然后轻声说道,“你们最好尽快,我只等你们一上午。”他养了五只鸡,一天不喂没什么,可是若三天不喂,下的蛋就极有可能保不住了,当然这些话郑树是不会跟关鄯夏说的,郑树想了想,没觉得漏下什么,最后补充似得说的,“最好多带点人手,但不要太张扬了。”
看过潜伏的严女士这会儿已经快晕了,她恨死了董家那兔崽子跟他妹子,用指甲强攥着手心令自己清醒着,“我这就去安排人”。
关鄯夏其实也有点儿担心,做生意哪里会不得罪人,只是这回儿子的情况他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有人要害他还有待商酌,此刻最重要的是将儿子弄回来,连忙拉住妻子,“不行,我来安排人,咱们悄悄的啊。”
两个小时后,关鄯夏带着几个人出现在郑树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