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捡起一根枯枝扒了扒尸体,并没有用多大的劲儿,接触到的地方便腐肉如绽,深感恶心。
我瘪了瘪嘴,嫌弃的把树枝扔到了一边,看着腐烂的尸体陷入了深思,自言自语道,“就这腐烂程度来看,他定然已死了些时日,又穿着寿衣”
看了看地下暗河的入口,其实在看见这具尸体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那天晚上无头女尸带走的那一批尸体。
“那天晚上无头女尸带着那一批尸体到这儿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又扫了一眼地下暗河,想要知道答案,或许我是应该进去看看。
左手拿着手电,右手拿着一把匕首,我小心翼翼的往地下暗河走去。
半人的高度,快到膝盖的河水,满是腥臭的阴黑潮湿的石壁,脚底下踩的石头还滑溜溜的,行进起来很吃力。
我屏气凝神的往里走,迎着我的只有哗哗的水声和时不时溅在脸上的水雾,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这水里透着一股很难描述的腥味儿,且越往里走,水温越是冰凉。
唰唰流过的河水包裹着两只脚,就像是有无数双冰冷的手抚过。
不禁被我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甩了甩头,认真的观察起四周的情况,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这地方有些奇怪,可奇怪在那儿呢.”
佝着腰走了一段之后,头顶的石壁平整了许多,手电光往远里打了去,二十多米前的地方一道水幕垂下,飞泄而下的水打在河床上溅起浓重的水雾,哗啦啦的水声在水幕处最响。
“这——难道是瀑布?”
愣了一愣,来到长白山之后已经见识到了好几个独特的地理结构,普天之下,恐再无二处。
再往前走,河里的水草突然繁茂起来,细密纤长的黑色水草俨若铺在河床上的毛毯,踩上去有些滑,可只要脚一落下,纤密的水草便会簇拥一样的自然的缠绕在脚腕上,稍有不慎还会被水草缠住脚绊倒。
举着手电盯着河水中繁密的水草看了好半天,也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只想赶紧看看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要是发现不了什么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脚下滑,不好走,几分钟后我才走到了水幕的前面。
脚底下的水草比之前还要茂密的多,像是毛毯,又像是胡乱生长的藤蔓,纵使清澈的河水从这一片水草上淌过也像是墨汁一般。
深感诧异的是,我面前这垂下的水幕竟真的是瀑布。
只是这瀑布,的确是十分独特。
如果你见过梯田,此时一定会感慨眼前所见的场景是如此熟悉。
一块接一块的梯田一样的水塘一路斜上,一眼看不到头,错落有致。每一块水塘靠我这方都有一道两三米的瀑布垂下,一道接一道,哗哗的水声交合在一起,溅起的水雾四飞,如散落的白花,场面震人心魄。
层叠直上的水塘两侧,均有一条近两米宽的台阶,台阶上有水流下,水不大,流速也并不快,静静停在一级级台阶上,手电光一打去,微微荡漾的水波便泛起粼光,透着温柔的美。
我有些入神的看着眼前的水梯和瀑布,感慨万分的同时却也是紧紧皱起眉头,心里泛起了嘀咕。
“本以为这地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下暗河,现在看来这地方没有这么简单,先不说这层层叠叠的梯田状的水塘,便就是水塘两侧的台阶,换做谁都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说有人费心在这地方建造了这庞大的工程”
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站在台阶前细细观察了半晌,试探性的放了一只脚上去。
脚掌落下,台阶上波纹荡漾,并无异样,这才双脚都踩了上去,屏住气抬头看了一眼,见依旧没有异样,这才看向脚下。
要说这台阶,着实担得上奇特二字。
之前没有踩在台阶上,并没有看的太清楚,现在低头看去,不禁暗自心惊。
脚下所踩的根本就不是我想象中的石阶,幽绿平整的台阶像极了翡翠,踩上去感觉有些软,像是踩在地毯上,这种感觉很奇特,无法用言语形容,故意踮起脚尖用力踩了踩,踩的地方微微往下凹了一点点,脚一移开立马又恢复如常。
反复试了好几次,一口气爬到了第一个水塘边,还是没有弄清楚这台阶是什么材质,怪异感涌起的时候还伴着异样的舒服,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越往上走,就越是感觉不对劲儿。
瞟开看到第一个水塘,不由的又是一皱眉头。
约莫一百平的水塘,像是夹在两旁台阶间的巨大砚台。
为什么说是砚台呢?有两个原因。
一是这水塘的形状,确如砚台。
二是关键的原因,一眼看去,水塘之中的水漆黑如墨。
但从豁口处泄下形成的瀑布,只要手电光一打,就不难看出仍旧是无色透明的水。
又一让我迷惑的奇特之处。
而就是在这如墨的塘中,漂浮的几具尸体大煞风景。
上一阶的水塘打下的瀑布落在塘中,旋动着塘中水,也旋带着那几具尸体不断转动。
两女一男三具尸体,均穿着寿衣,泡的腐白发胀的尸体一眼就能看出已在这塘中飘了多少日子。
这几具尸体被细黑茂盛的水草缠着,我并不想去接触它们,但也正是在观察这几具尸体的时候我发现,水塘里的水看起来如同墨汁的原因也是在这儿,正是这满塘黑密的水草形成的视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