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了个懒腰,起身打算下车了。
杨雪一下把我拽住,“帮我提下东西呗。”
“就一起坐个车,你还赖上我了不成?”
“帮帮忙嘛。”
她撅着嘴,抱着登山包,撒娇的模样还着实让我心头一动。瞥了一眼那登山包,看着也没多少东西,“难道这姑娘对我有意思?”
不禁一番窃喜,“行吧行吧,把包给我吧。”
“不是这个,这个包我自己拿吧,你帮我拿上面那个。”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座位上的货架,货架上放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从货架上取了下来,“我说,你是装了一箱子的石头吧?这么沉。”
“瞎说!我这里面有冲锋衣,有登山帐,探灯好几万的装备呢。对了,还有笔记本,你注意点啊,别把我笔记本弄坏了。”
看着手里这个能轻松装下一个人的行李箱,还真是追悔莫及。杨雪背着登山包哼着歌一跳一跳的下了车,隔一小会儿就回头看我一眼,还不忘催快点,可怜我背后都汗湿透了。
总算是出了站,我把行李箱往她旁边一放,“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说完,我就要走,可又被她给拉住了。
“喂喂喂!你不也是去长白山嘛,你是一个人,我是一个人,咱们一起不就两个人了!有个伴儿也好啊,带上我,带上我嘛。”
“.”
杨雪就是死缠着我不放,这个才认识不到半天的女人颇有些无赖的感觉,我被她死死的拽着,一时间,陷入了为难之中。
“姑娘。第一,咱们才认识不到半天。第二,咱们都是去长白山,没错,但咱们来的目的不一样,我要去做的事情很危险,带上你不方便,明白吗你?”
“嗯嗯。”
杨雪连连点头,撅着嘴,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你既然明白了,能放开我吗?”
“不。”
她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好说歹说,就是抱着我的手不肯放开,引的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不怕!”
“我都说了,我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我就是来探险的,不怕!”
“.”
一个小时后,我包了一辆车,送我们去长白山。
无奈的瞟了一眼旁边座位上紧紧抓着我手的杨雪,“这不都带你上车了,你能撒开手了吗?”
“我不。”
“我——”
叹了口气,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兄弟啊,你媳妇可真黏你啊。”
“谁跟她是两口子了,这才认识不到半天,好好开你的车!”
“现在的年轻人啊!哈哈,我懂我懂。”
开车的师傅看起来四十多岁了,有些憨实,可能我语气不大友好,再也就没说话了。
泉阳是个有四五万人的小镇,天已经擦黑,路上没什么人,师傅车速也比较快,从泉阳到长白山,九十多公里,不算远。
走了半个小时后,外面已经一片漆黑,车灯在黑暗中打开了一个豁口,孤独的行驶。
穿过一片树林,山村的灯光星星点点出现在眼前。
“过了前面的村子,就快了,但我听说.”
“听说什么?”
“前面的村子,闹鬼!”
开车的师傅似乎很避讳大晚上的说到这个字眼儿,声音很轻,一下就跳过了。
可一听到他的话,我却是瞬间就来了精神,坐的直直的看着车窗外面,那具提着头的女尸仿佛就出现在眼前,不由的入了神。
“有人见到鬼啦?鬼长什么样?凶不凶?”
杨雪抓着司机的肩膀,问的人一阵无语。
“见,倒是没见到。不过我听说啊.”
司机扭过头和杨雪说话,这句话还没出口,猛的回过头一个急刹。
车速又比较快,撞的嗵的一声,刚要骂人,杨雪大叫着一把把我抱住,“鬼啊!鬼啊!”
“鬼?哪儿有鬼?”
我赶紧看向司机,却见他哆哆嗦嗦的握着方向盘,直勾勾的盯着前面,嘴张的很大,下巴抖个不停,分明是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鬼,鬼——”
杨雪哆嗦着指向前窗,可我看来看去,什么都没看见啊。
拍了拍杨雪的肩膀,“有我在,放心。”
又拉开车门,正打算下去,杨雪突然紧紧攒住我的胳膊,又是一声惊恐的大叫,“鬼啊!”
迎着她的尖叫声,赶紧看向前方。
就在她大叫出声的同时,我看见一只满是血的巴掌砰的一声拍到挡风玻璃上,杨雪身体随之一颤,紧咬着牙,呜呜叫着。
那只手拍到挡风玻璃后一直往下滑,很快就滑了下去,只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一个血掌印和几行血迹。
“我去看看。”
说着,我推开杨雪走了下去,贴着车小心翼翼的往前去,刚一站到车头,一双血红的手一下抱住我的脚踝。
“啊!”
被这突然一抓,纵然早有准备,仍不免叫了一声。
顺着那双血手看去,一个女人歪倒着靠着车,一身白衣满是血污,头发散乱,盖住了脸,一段白布夹在头发里。
看到这装束,当即就反映了过来,这女人穿的是丧服!
白衣女人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声音低弱,我听不清说的什么。可我能确定,这是个大活人,根本就不是鬼。
“你们快下来,撞到人了!快搭把手送医院去!”
“撞到人了?不可能啊!不可能!”
司机哆哆嗦嗦的下了车,一看倒在他车头前的女人,眉毛眼睛拧到了一块儿,“这怎么还穿的丧服!大晚上的,这叫什么事嘛。”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快搭把手,送医院。”
司机不住的叨叨,被我一吼,赶紧来扶那女人。
就在我佝下身去的时候,那女人一双血手突然抱住我头,拼命的把我往嘴边拉,我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反抗的时候,却听见了她有气无力的一句话。
“村里——尸体杀人了——救我——”
我愣住了,迟疑中,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星星点点,“你是说,你成这样,不是车撞的?是村里的尸体伤的?”
女人无力的点了几下头,突然,头一下重重的垂了下去,抓住我的手也是一松,耷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