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一下,毕竟他对里面的事情比我熟悉,一起跟着倒也无妨。过了那条河道,瞬间四周气就起了浓郁的雾气,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
“谢程阳!你拽进紧我,这雾气诡异的很,虽然没有毒,但进来完全看不见,我怕我们走失!”我赶紧拽住谢程阳的胳膊,让他抓紧我,不要走丢了。
谢程阳点了点头,用力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在这树上做了红绳标记,我们摸着树走就好了。”
我看了看身边的树,仅仅靠的半人距离,居然要伸手摸了才能看见。
“这雾气来的太诡异了!”我伸手扶了扶那些雾气,就跟绸布一样,我一扇它们就跑到一边去了。
“这里!”我看见了那红绳,拽着谢程阳往里面走。
大概走了四五棵树的距离,终于穿过了那层雾气。
我回头看了看那些白色的烟雾,那就像是一道屏障,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我可以叫你仙儿吗?再往前走就是镇口了,你可千万不要害怕。”
谢程阳安慰了我一句,让我不要害怕。
我点了点头,我这胆量,啥情景能吓到我?
我灰溜溜的往前走,其实被他这么一说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就怕鬼物突然出现吓我一大跳。
“谢程阳!这镇口的石碑真的变了!”我惊恐的喊着,上次不是我看错了,那镇口石碑上面的字确实是变了,原本是双月镇,现在是双阴镇…
“从镇子出事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变了。”谢程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也是有些伤感的看着四周,曾经的双月镇那么有生气,现在居然就变成这么样子了。
“啊!”想着回头进镇子,可突然从石磨盘那里站起一个身形,吓得我差点自己摔死自己。
“我去!那不是瞎…瞎子吗?”我吓得后退,那个身形明显就是死在镇口的瞎子啊…
“桀桀…”他的嘴里发出一连串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知道想说什么。
我显得拽着谢程阳后退,那瞎子上身的肉都腐烂了,挂着烂皮,还有虫子…
我忍着恶心不敢靠近,他比划着的手指头,简直都要只剩下骨架了。
“桀桀!”他比划的更欢了,看着不知道想跟我说些什么。
“他想跟我么说什么?”我看了谢程阳一眼,都死成这样了,还能有意识?
“该是吧…”谢程阳也吓得够呛,没想到瞎子的反应这么过激。
我有些尴尬,他都成这样了,还能做啥?
钥匙…
见我们听不懂他说话,他倒是很聪明的拿起石头在地上写了两个字,虽然扭曲,但我却看出来了,是钥匙!
“我去!瞎子爷爷您这是借尸还魂了?”我惊恐的喊着,这是借尸还魂?可不对啊,借尸还魂不都是头七新魂干的事儿吗?这都死了多久了?还能不能有正事儿了?
不…
他又在地上写了个不?
我和谢程阳都傻眼了,这鬼物还真有耐心。
惩罚…
他又写了两个字,惩罚,他说惩罚?
“什么惩罚?”我这才重视起来,赶紧蹲下看着瞎子的那张脸,明明恶心,但却不得不问。
阴界大门钥匙,被人盗走…
他快速的在地上写着字,说阴界大门的钥匙,被人盗走了?
“阴界大门还有钥匙?”我很纳闷,走阴的人不是不需要吗?怎么还有什么钥匙?
直通炼狱…
我的心慌了一下,怎么又是炼狱?
炼狱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人把炼狱的钥匙偷走?
“爷爷,炼狱大门的钥匙为什么会在我们这?”我慌了一下,为什么我怎么镇子会有炼狱大门的钥匙?
宗祠,族记…
我蹙了蹙眉,之前我问老爷子有关双月镇的事情是时他也告诉我要回双月镇,那宗祠的族记上都记载着?
感觉有人下了好大一盘棋,但我现在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爷爷,是唐门的人把钥匙偷走的吗?”二娃子也说有人强行进了双月镇还把他打了,可按理说不应该啊,唐门的人很早就已经掌控双月镇了,他若是想拿走什么东西屠镇的那天就可以拿走了,何必等到现在?
不。
瞎子又在地上写了个不字,不知道是不是也否定了唐门的人。
那会是谁?
“爷爷,我们先去宗祠!”我想知道,或者有个能说话的,这样太费劲儿了。
快速的跑进镇口,就看见镇子里面人来人往的,和以前或者的时候一样…
“这也太诡异了…”我都惊呆了,满镇子的人都‘活’了?这也太可怕了,怎么可能活过来了?
“仙儿,小心些,这些活死人有些是带攻击性的。”谢程阳蹙了蹙眉,算是保护的把我拽到了一边躲起来。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感觉自己已经吓傻了,这满街满道都是死人,会走路的死人,他们有的已经腐烂到只剩一堆白骨,有的也已经面色青紫,吓人的厉害了。
避开那些活死人,我们进了宗祠,进去之前就看见一个活死人在拿着扫把给宗祠打扫卫生,动作生硬,一看就是三子家的老头子,生前是看宗祠的。
谢程阳扔了块石头,那个活死人明显可以听见,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石头发出响声的位置。
我和谢程阳对视了一眼,快速的跑进了宗祠。
松了口气的躲在里面,抚了抚蛛网和灰尘,看的有些心酸。
从前,这宗祠是最干净的地方了,容不得半点尘土。
家里死了老人都要送到这宗祠,我们走了两步就被吓得不轻,那宗祠的正厅摆着个冥床,床上有具尸体,都干枯变形了,骷髅里面还有虫子进进出出,吓人的厉害。
“这个怎么没有复活?”我愣了一下,怎么还有的复活了,有的没有?
“谁知道呢,不知道镇子招了什么邪气了。”
谢程阳摇头,帮我从高处把族记拉了下来,弹了弹上面的灰烬,一吹,吓得我赶紧躲开,那土啊…
“我看看上面写了啥?”我赶紧接过来,打开以后就蒙圈了,那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文言文?
你妹啊…老子初中文凭…
“那个…谢少爷您能给翻译一下不?”我有些尴尬,这就丢人了,表示完全不理解。
“好,我看看。”谢程阳淡笑了一下,然后拿起族记翻了两页。
“这上面说的是咱们镇子初建到现在的一些大小事宜。”
我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看这个。
秦国二十四纪年夏,本王风季晟带不足千人将士与其家眷躲入双阴山。
双阴山谷易守难攻,敌军最终想要将我方困死在这双阴山内。
奈何天无绝人之路,我方将士齐心协力将双阴山变成另外一个家园,男耕女织,改名双月镇算是世外之地。
二十四纪年七月十五,听闻秦国大乱,秦幽王毙…同一时间,双月镇的人开始大量死亡,从原先的千人有余,骤减到了百余人…
那些人的死亡方式都很诡异,死后灵魂不离,如行尸走肉,没有痛觉没有感知。
本王深知是得罪了阴界之人,他来报复…
阴界炼狱的钥匙是受母亲所托,与八王爷风灵尘的尸体同葬地下鬼陵。
后有人提议,种血槐吸收地下阴气,用活人祭祀的方式保证族脉香火不断…
这种方式太过残忍,但是没有办法,为了长久的守护炼狱之门,我们都是把灵魂卖给了恶鬼的存在。
二十六纪年夏,她转世于双月镇,颈上的彼岸花让我一眼便认出了是她,鬼王之令,世代守护她成长,却还是要在她二十一岁那年看她去死…
炼狱之门乃是灾祸根源,双月镇是离炼狱最近的地方,长期受它蛊惑,我感觉自己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我不忍心看她去死,便在她十二岁那年,将她送出双月镇,希望她这一生隐姓埋名,过的更像自己…
深知得罪鬼王,它必然不会放过我…
炼狱钥匙是维持阴阳两界平衡的根本,双月镇的人长期受阴气侵蚀,若是没有血槐怕是早已断尽香火,本王深知总有一天报应会再次到来,但族人苟活于世,是以永坠炼狱之苦,守护阴阳两界平衡…
血槐树倒,双月镇亡…
谢程阳给我解释了一下那族记上面写的东西,我有些愣神,这哪是族记,这简直就是那个风季晟的日记啊…
风季晟?该就是那个四王爷吧?一直以为他是坏人,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听他这日记里面的意思,他是听命于鬼王的?
可没见他对风灵尘有多客气啊…
难道是…
是他?我的梦境中,那个要我命的家伙?那个没有感情的‘风灵尘’?
果真,他才是真正的鬼王实体。
炼狱钥匙怎么会流落阳界,这不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吗?为什么要活人来守护?
那炼狱里面,到底封了谁?
还有风季晟说的那个她?颈部的彼岸花…是我?
我记得在冥灵幻境的时候,芈娅的颈部也有那么一朵花,但是颜色特别的浅,只有微微那么一道红线,就像是没有盛开的曼珠沙华,当时我还以为是什么胎记呢。
难道那个东西只有灵体全了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