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鹫在赤岭上空再度飞掠了两日的时间之后,终于是有着一片算不得十分显眼的建筑区,出现在了那崇山峻岭的包围之下。
粱笙此刻正靠在叶天怀里呼呼的睡着,这丫头也是让叶天颇为的无奈,说是要指路,在记过最终,还是扛不住那股晕眩之感,没呆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此刻,她正蜷缩在叶天怀中,像只小猫一样,尽量找着一个让自己舒服一些的位置,然后便赖着不走。
“唳!”
叶天的目光方才是望向那片建筑,忽然,那巨大的鹰鹫,忽然发出了一连串的鸣叫之声,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东西似的。
叶天也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几道肉眼难以辨识的气刃,陡然间从下方破空而来,直接是朝着鹰鹫的身体发起了攻击!
“我来。”
柳枯寒忽然站起身来,手中的斓虎剑,陡然发出一阵微颤,顿时便是有着几道剑风肆虐而出,那些近乎透明的刀光剑气,在半空中轰然相撞,带起一阵翻卷而来的劲风。
“什么人?盐河帮的地界也敢擅闯?!”
那气爆之声落下的同时,陡然便是有着三道身影从下方闪掠而出,叶天的视线略微一扫,便是发现这是一名涅槃前期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化天境的高手飞掠而来。这些人身上都穿着一身苍蓝色的袍服,那为首的涅槃境强者胸前有着三枚刻着银星的徽章,恐怕此人在这盐河帮内,有着不低的地位。
“路过之人。”
叶天略微的勾着嘴角笑了笑道。
那为首的中年男人,目光飞快的在鹰鹫的后背之上一扫,便是颇为惊骇的发现,眼前这四人,居然皆是涅槃境强者,而与他对话的叶天,更是有着涅槃中期!
不过,他的脸上倒是并未因此露出多少惊恐的神色,只是不着痕迹的将那几分怒气收敛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不少:“诸位朋友,不知此来可还有什么别的指教?若只是路过,在下在此给各位赔不是了,例行防御,还望各位理解。”
“唔……我们到了?”
正值此时,粱笙终于是醒了过来,一双大眼睛微微眯缝着眨了眨,似是大梦初醒。到得此刻,她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显然,这一觉让她睡得十分舒坦。
“嗯,我们到了地图怪。”叶天拍了拍她的头,笑眯眯的道。
“去你的地图怪!”粱笙没好气的嗔了一声之后,方才拍了拍自己的脸坐直了身子,目光扫过那三名穿着苍蓝色袍服的人,旋即,便是从纳宝中摸出了一枚徽章来。
那徽章之上,有着一枚金星,当得这枚徽章被拿出来的时候,那三名苍蓝色袍服的家伙,明显是愣了一下,旋即,便是朝着粱笙微微欠身行礼。
“客卿大人,失礼了。”那为首的中年男人开口道。
“带我们下去,我们需要在帮中歇息片刻,然后做一些路线上的规划,若是刘帮主不忙的话,劳他寻个时间我们叙叙旧。”
粱笙摆了摆手道,旋即,也不等那几人答应,便是抬手拍了拍鹰鹫的脑袋,驾驶着鹰鹫朝着地面的方向落去。
显然,粱笙那客卿徽章是很有地位的,那几人十分恭敬的跟了下来,两名化天境的高手被打发了去,将鹰鹫停好之后便离开了,而那位涅槃境的中年男人,则是十分热情的在前面为众人引路。
“对了,不知阁下,是哪位客卿啊?”
那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忽然问道。
“我叫粱笙。”
“啊!原来是梁长老!快快快,我先为您几位找一处歇息,随后就去同时帮主,想必帮主是很想见您的。”
听得粱笙报出自己的名字,那中年男人顿时是一阵惊喜,脚下为众人引路的脚步都快了许多,看那模样,也是颇有这几分着急似的。
“怎么?一听你名字那么激动,有什么渊源么?”
叶天饶有兴致的瞟了粱笙一眼问道。
“渊源可深了,盐河帮的帮助林哮,可是我前男友呢。”
粱笙一边笑了一笑,一边凑到了叶天耳边,小声的笑道,而在见得叶天表情略微一怪之后,顿时又是捂着嘴嗤笑了起来,拍了拍叶天的肩膀,戏谑道:“放心放心,是他想追我,我没答应啦,居然吃醋了!”
“我没有。”叶天翻了个白眼,将脸转到一边没好气的道。
“有!”
“我没有。”
“这种时候就要说有。”粱笙笑眯眯的凑过去,趴在叶天的肩上,伸着那青葱玉指戳了戳叶天的脸。
“好吧我有。”
“嘤嘤嘤,你果然吃醋了,我就不该告诉你!”
叶天话才出口,粱笙居然是双手一把捂住眼睛,装模作样的‘啜泣’了起来,待得叶天无奈地长叹了一声之后,粱笙方才是心满意足娇笑了起来。
片刻,那中年男人便是将众人带到了一间单独的屋舍之中歇息,自己则是迅速的转身离开,应该是去通知他们的帮主去了。
叶天盘腿坐在屋内,目光四望着这间屋舍,心头倒是颇有几分惊讶。
这屋子并不算十分的宽大,但其中的装潢,却是颇显的野性和大气,地上铺的,墙上挂的,皆是一张张完整的兽皮,有一面墙上,还挂着不少完整的兽头,看得出来,在这赤岭之中,狩猎妖兽,是一种比较普遍的风尚,而这间屋子的主人,也是个狩猎的狂热爱好者。
少顷,房门忽然便是被拉开来,门外有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而这男人走进来的时候,顿时便是令得屋内的四人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倒不是他有多强,他的修为,也仅仅是涅槃前期圆满,也并非是此人长得有多怪异,还是正常的一个鼻子两个眼,正常的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但其妆容打扮,却是颇为的……
隆重?
只见得那男人,一头齐耳朵的半长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看上去像是专门打了蜡一般,油光可鉴,一身裁剪的十分得体贴身的流云袍服笼在身上,白的好似那新下的初雪。在他的腰间,挂着一条巴掌宽的兽面吞头腰带,十八块青色的玉片整齐的排布在腰带之上,将他的腰肢勒得很紧,一双踏云长靴踩在足下,那靴子长的差不多达到膝盖的位置,左右两侧脚踝之处,各自还镶嵌着一块鸽子蛋那么大的青玉。
在他的腰间,此刻正别着一把看上去十分朴素的长剑,那长剑通体都是略带着几分斑驳的木色,木柄,木鞘,看上去十分古老考究,剑的末尾之处,飘着两条红绳,其上,穿着一个十分复杂的花扣绳结。
此刻,这个神奇的男人,左手捧着一捧鲜花,右手轻摇着一把白纸扇,略微低头,双眸微闭,嘴角勾着一抹“普天之下谁还能比我更帅”的自信笑容,不多不少,露出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
而他一开口,那声音,便是带着一股低沉性感的磁性:“哦,笙儿,我们有多少个日夜未曾相见了?你可知道,每一个夜晚,我都想念着你,想念着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
“打住,我已经嫁人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丈夫,田烨。”
粱笙强忍着那股欲要发出一声干呕的感受,朝着那家伙摆了摆手,旋即便是身子飞快的挪到了叶天的身边,似是躲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的躲在了叶天的身后。
而随着粱笙此话落下,房间之中,分明的响起了一道什么东西破碎而去的声音。
“啥东西碎了?”柳枯寒四下望了望问道。
萧琴却是陡然失笑:“恐怕是一颗痴情少男脆弱的小心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