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被华强的话吓到了。
    她以前也听说过李森喜欢宋代瓷器的事，可是，她实在理解不了这么个小小的瓷盘子怎么会值两个亿。
    这个东西要是真掉地上摔碎了，她可真赔不起。
    她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张购物卡，对华强说：“我去给你试试。”
    “多谢，我在这儿等着。”
    秘书像捧着一碗热油一样捧着那个盒子走了进去。
    不大一会儿，秘书出来了，满脸喜色，“我们董事长让你进去。”
    华强进了董事长办公室，看见李森正在用放大镜仔细地端详着那个笔洗。
    华强递上一张名片，“李总您好，我是天策集团的，我叫华强。”
    李森放下笔洗，上下打量了华强几眼，一脸的不屑。
    拿起桌上的一个红木烟斗，装上烟丝，点上，吸了一口，用烟斗柄指了指那个笔洗，“顾立雪这是什么意思呀？”
    “啊，是这么回事，我们顾总听说李总您喜爱宋汝窑，正好他有一件，就派我把东西送过来，李总，你喜欢这东西吗？”
    李森撇了撇嘴，吸了口烟斗，“这个价值两亿多的东西，我说不喜欢，你信吗？”
    华强笑而不言。
    李森不耐烦地说：“我没时间跟你扯谈，你就快说吧，顾立雪送我这么贵的东西想干什么？”
    “我们天策集团最近不正收购您公司旗下的那些酒店吗……”
    李森一挥烟斗，“怎么着，想让我减价儿呀，办不到。我这些酒店家家赚钱，不知有多少人想得到，现在天策和创力两家在抢，价高者得之，想便宜一分钱，办不到！”
    华强从包里拿出一份计划书，递给李森，“李总，我们并没有让你减价的意思，这是我写的一份计划书，您看了就明白了。”
    李森把那份计划书往地上一扔，“几百亿的生意，你几张破纸要跟我谈，开什么玩笑，行了，我没时间跟你扯谈，给你三分钟，你说完了赶紧滚蛋！”
    华强就一分多钟把计划的内容说了一遍。
    李森斜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天策合作，我就等着你们两家鹬蚌相争，我好渔翁得利，你是不是以为我傻呀，好好的生意不做，跟你们天策瞎掺和。”
    华强笑了一下，“既然这样，李总，恕我冒昧，据晚辈看来，现在并不是鹬蚌相争，而是二虎相争。”
    李森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您也知道这么大的项目，无论是天策还是创力都是使出吃奶的劲，到处借钱筹款，都拼到了最后，可是现在还有四十五家还在您的手上，两家现在的资金都已经到了瓶颈，想要再拿出大笔的钱把剩下的这四十五家收购到自己手里，都非常困难。”
    李森得意地一笑，”那我就等喽，谁凑够了钱，我就卖给谁，我这么好的东西不愁卖。“
    华强道：“您只说对了一半，您的这些酒店的确是不愁卖，可是，时间您耗不起呀。据我所知，您现在急需要大笔资金周转，时间迟了，恐怕会出一些麻烦，所以，您不能等，你需要尽快把这些酒店全部卖掉。
    可是现在两家都没有多少钱了，都在想办法借钱，接下来恐怕只能是僵持很长一段时间，毕竟现在的钱不好借，这样的话恐怕会影响您的整个公司大计。”
    李森嘴里含着烟斗嘴，死死盯着华强，半天才问：“我和你们天策合作有什么好处，像你刚才说的，我不是少赚老多钱？”
    华强微微一笑，“李总，我们顾总说了，如果我们两家合作狙击创力，成功之后，所有利润我们两家五五平分，我大概算了一下，只会比你现在赚得多，不会少。”
    李森皱紧了眉头，“你是怎么算了，你不会是凭空胡扯吧？”
    华强道：“对您这样的前辈，晚辈哪有这样的胆量？”
    “那你是怎么算的？”
    华强把地上的计划书捡起来，翻到最后一页，“我的计算全在这里，您看一下。”
    李森仔细地看了看。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见华强还站着，指了指前面的一把椅子，“站着干什么，坐下说，坐下说。”
    华强知道自己的计划书已经打动了这个顽固傲慢的老头儿。
    他坐下。
    李森叫来秘书给华强送来一杯茶，然后指着计划书，“小伙子，你这个计划风险太大了，弄不好你们天策集团就全完了。”
    “富贵险中求嘛，想赚大钱，哪有不冒大风险的，但是，不管这个计划结果如果，您是稳妥不赔的，是不是？”
    李森默默地点了下头，“你这话倒是说得没错，不过，小伙子，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华强。”
    “强子，你应该知道创力老大刘志强的背景吧，他可是有一家银行在背后支持他，另外他和几家银行的行长关系也非常好，你的这个计划可是几家银行比着烧钱呀，一旦失败了，恐怕顾立雪会杀了你的，这点，你想过没有？”
    华强淡然一笑，“商场如战场，一个人行走江湖都是赌博，不是在这儿睹，就是在那儿赌，赌赢了就风光无限，赌输了就一条命而己，这条命早晚要交还给老天爷的，不如赌一把大的，我做好了认赌服输的准备。”
    李森怔怔地看着华强，半晌才摇了摇头，“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胆识，像我当年的样子。对了，顾立雪给你多少年薪？”
    华强一怔，“这个……”
    李森一挥手，“行了，我也不问了，这样吧，你来我这里，跟着我干，我给你双倍，怎么样？”
    华强笑了笑，“首先我谢谢李总的赏识，不过我想问李总一个不太礼貌的问题，可以吗？”
    李森爽快地说：“可以，可以，你有什么想问，你尽可以问，实在不行，我就给你三倍，我真是喜欢你这个年轻人呀。”
    华强笑了一下，“我的问题是，李总您喜欢一个见利忘义，谁给得钱多就跟谁走的手下吗？”
    李森怔了一下，摇摇头，叹了口气，“强子，你说得对，是我浅薄了，是我浅薄了。”
    又说，“你不愿意跟着我没关系，咱们俩可以交个朋友嘛，你以后有时间过来陪我喝喝茶，聊聊天，这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