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从法院回到家。
    家里缺了个兔兔，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就像一个大棺材一样，一片的死气。
    华强软软地倒在沙发上，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自从和江洁离婚后，华强就没怎么流过眼泪，可是，这次，他流了一路的泪，回到家，想起女儿，还是忍不住得伤心。
    他倚在沙发上半梦半醒。
    手机响了。
    是关小乔。
    “华总，你在哪儿？”
    “家里。”华强有气无力地说。
    “你快点到公司来一趟，顾总找你。”
    “行了，我知道了。”
    在此之前，华强想到顾立雪有可能会杀自己，可是，现在女儿离开了自己，他突然变得一点也不怕。
    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一具尸体，还有什么可怕的。
    来到公司，他直接来到顾立雪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除了顾立雪之外，还有关小乔，两人刚才似乎在商量什么事，看见华强进来了，顾立雪向关小乔使了个眼色。
    关小乔出去了。
    在她离开前，还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华强一眼。
    华强一屁股坐在顾立雪的对面，斜着身子懒懒地看着顾立雪。
    顾立雪见他这样，似乎有些愠意，但是他并没有发火，而是从桌上拿起一盒烟，抽出一支烟上，吸了一口问道：“那批货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警察给查到？”
    华强从顾立雪的烟盒里拙出一支烟，用顾立雪的金质打火机点上，吸了一口说道：“顾总，我相信这件事乐世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觉得还有必要我再重说一遍吗？”
    顾立雪说：“我不想听他说，我只想听你说。”
    “那好吧。”
    华强就把事情的经过跟顾立雪说了一遍。
    顾立雪问：“你觉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华强摇头，“不知道。”
    顾立雪又问：“新闻上说是罗森向警方自首，你相信吗？”
    “不知道。我只是个一次性水客，我这次能活着回来，老实说，我非常感谢警察。”
    顾立雪蹙起了眉头，“你说什么，什么一次性水客？”
    华强撇撇嘴，“顾总，你又何必在我面前演戏呢，你这次不就是让我当一次一次性的水客，等我办完了事之后，我就会在香江神秘消失吗？”
    “这都是谁跟你说的？”
    “谁跟我说的，没有关系，顾总你就说这是不是事实？”
    “是事实，不过，这是乐世良的想法，我并没有同意呀。”
    华强摆了摆手，“行了，我觉得我们现在讨论这个没什么实际意义，顾总，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不会是想杀我吧？”
    顾立雪冷哼了一声，“是有人要杀你，不过不是我。我告诉你，乐世良损失了几个亿，而且还得罪了一个大客户，他非常生气，他已经派了四个杀手上来了，目标是你和罗森。”
    “不对吧，按规矩我们货已经交给了对方，出了什么事与我们无关，乐世良没什么损失呀？”
    “那个装钱的箱子让警察全给没收了，虽说只是一部分，但是那也是几百万美金，不光这几百万美金，因为出了事，对方的交易人被抓了，整个的交易线全断了，多年的关系也毁了，后面的几个亿对方也不肯出，乐世良会咽下这口冤枉气吗？”
    “那我也没办法，难不成要我赔他们几个亿，我就是想赔，我也没有那么多钱。”
    “有一个办法，你可以试一下？”
    “什么办法？”
    “你想办法把罗森给杀了，我再向乐世良求情，让乐世良放过你一马。”
    “杀人？顾总，你不会是开玩笑吧，杀人可是犯法的，我可不想犯法。”
    “你犯法也是死，不犯法也是死，你不杀罗森，乐世良派来的杀手就会杀你，你没得选。”
    华强沉默不语。
    顾立雪继续说道：“华强你记住了，能够快速让你长本事的事情就是你去做你最害怕的事，你不是一直想发达吗，我告诉你，你想发达就得有杀人的狠心，狠起来连杀爹妈母都眼睛不带眨一下的，这样你才能成就大事，你明白吗？”
    华强鄙夷地说：“顾总，您说的那不是人，那是畜生。”
    顾立雪哼了一声，“人和畜生没什么大区别，差不太多，反正我该说的都跟你说了，我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你要是愿意干，我就替你安排，你要是不愿意干，你就等着杀手上门吧。行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华强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顾立雪，“顾总，你刚才不是说乐世良派四个杀手来杀我和罗森，怎么你又让我杀罗森呢？”
    顾立雪瞟了华强一眼，“这是我给你争取的一次活下来的机会，你是我的人，又非常能干，我不希望你就这么白白地丢了性命，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人生时光呢，你好好想想吧。”
    华强从顾立雪的办公室里出来，他现在可以确定江洁一定是从顾立雪这里有知道了有人要杀自己的消息，所以，才把兔兔弄到自己的身边。
    看来这件事不是假的。
    他不会去杀罗森。
    且不说罗森的手下众多，而且全是亡命之徒，就算没有这些亡命之徒，他也不想去杀人。
    杀人是犯法的，一旦杀了人，自己就走向了人生不归路，就连曹队也救不了自己。
    可是，他又不想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让乐世良的人给杀了。
    他想到了曹队。
    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曹队打了个电话，把乐世良派杀手上来杀自己，以及顾立雪要自己杀罗森的事跟曹队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然后质问曹队，“曹队，你不是跟我说所有的事情你已经搞定了吗，怎么又出这种幺蛾子？”
    曹队无奈地说：“我是搞定了，可是我没想到乐世良这么狠，竟然出这么重的手。”
    “废话，我这次行动让他损失了那么多钱，还断了财路，这家伙能忍下这口气吗？你不会是非逼着我去杀了罗森吧？我可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