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呀？”
    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
    “我是鹏哥的朋友，我叫华强，我有件事，鹏哥让我来找马哥帮个忙。”
    “你打错电话了。”
    对方匆匆挂了电话。
    明明是对方打给自己的电话，怎么会打错了呢？
    华强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鹏哥给他的马猴子的手机号码。
    没错呀？
    华强再打，马猴子已经关机了。
    华强在人群人走来走去，眼看天就快亮了。
    鬼市天一亮就收市。
    人也越来越少了。
    华强有些失望，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看来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也没有希望了。
    他正要离开，有人在他背后拍了他肩膀一下。
    华强扭脸看这个人，三十四五岁上下，又瘦又小，尖嘴猴腮，一对圆眼睛叽里咕噜乱转，“你是华强？”
    “你是……”
    “我是马猴子。”
    华强马上反应过来了。
    这个马猴子应该是担心自己是条子，所以，刚才在电话里不承认自己是马猴子，但是应该是一直在自己周围偷偷地跟踪观察自己，确定自己不是条子之后，这才跟自己说话。
    马猴子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小声地问：“鹏哥让你找我干什么呀？”
    华强就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马猴子似是而非地点了下头，“跟我走吧。”
    说着就往前走，华强跟在后面，不知马猴子要领他去哪儿。
    他问马猴子：“马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呀？”
    “去你想去的地方。”
    马猴子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华强马上说：“马哥，我有车。”
    马猴子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不坐别人的车。”说着钻进出租车。
    华强不得己也上了出租车。
    马猴子说了一个地址，司机就往前开，马猴子不时地向车后面悄悄地观察。
    到了地方，司机把车停下了，指了一下中控台上的一个微信二维码让马猴子扫码。
    马猴子没扫码，又说了一个地方，让司机继续往前开。
    如此这般，折腾了四五个地方，出租车绕了一大圈儿回到了鬼市。
    出租车司机有些恼火地问马猴子，“哥们儿，你涮我呢，怎么又回来了？”
    马猴子白了他一眼，“又不是不给你车钱，你哪那么多废话呀？”
    说着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扔给司机，“不用找了。”
    车钱大约是30多块钱，司机收了钱，也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下了车，马猴子在前面走，华强在后面跟着。
    马猴子在前面蹲下来系了系鞋带儿，眼睛又向后面观察了一下。
    华强明白他的意思。
    这家伙围了一大圈儿，是为了观察后面有没有人跟踪他。
    这个家伙应该是个狡猾的老江湖了。
    马猴子确定没有人跟踪他们之后，带着华强进了一家小旅馆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
    马猴子从床上面拽出一个纸箱子，里面放着一些瓷器、玉器、还有一些杂七七八的东西，示意华强自己挑。
    华强挑了几件瓷器仔细看了看，这些东西全是仿品，没有一件东西是真的。
    华强放下东西，向马猴子摇摇头，“不好意思，马哥，有没有更好一点的东西呀？”
    马猴子没说话，带着华强出去了，又来到另外一家小旅馆，走进一个房间，又拿出一个纸箱子，让华强自己挑。
    华强又挑了几件瓷器。
    这几件瓷器虽说比刚才的瓷器要好得多，但是也就三四千块钱的样子，没几个值大钱的大货。
    华强又摇摇头。
    马猴子似乎有些恼火，“兄弟，这些可是我最好的东西，你还看不上，这几件可都是正八经的官窑。”
    华强笑着摇摇头，“马哥，这几件东西的确是仿的不错，可是不是……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接着拿了几件瓷器一一指出其中的错处。
    马猴子一看的诧异，“兄弟，行家呀。”
    华强客气地一笑，“马哥，你过奖了，我也是略一二而己。”
    马猴子说：“如果这几件东西你瞧不上眼，那恐怕我就帮不了你了。”
    华强无奈地笑了一下，“麻烦马哥了，再见。”
    华强刚出了小旅馆想开车上班写辞职报告，没想到他刚走了几步，有人在后面喊他，“兄弟，等一下。”
    华强回头一看，是马猴子。
    华强问他，“马哥，你有什么事？”
    “你不是有车吗？”
    “是啊。”
    “拉我去一个地方。”
    两个上了华强的车，来到一个高级宾馆的一个房间。
    马猴子从房间的一个橱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大皮箱，打开，里面是几件瓷器，有盘子，有碗，有杯子，还有执壶。
    马猴子呶了呶嘴，示意了一下，“看看这几件有没有能入你法眼的？”
    华强看了一眼，一个蓝釉盘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把那个盘子拿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
    这是一个明代嘉靖年官窑蓝釉盘子，胎体厚实、胎质白皙，釉质肥厚。
    盘子的底下有“大明嘉靖年制”六个双圈双行的楷书蓝字。
    华强基本上断定这是一个明代嘉靖年官窑蓝釉盘子，很珍贵，市场价格大约在三四百万左右，要是遇上喜欢东西的买主，五六百万也卖得出去。
    华强担心又打眼了，所以，他又仔细看了看器形、釉色、款式，尤其是盘沿儿上有明代这个时期官窑独特的“灯草口”现象。
    青花的发色剂也是钴料。
    钴料在当时是皇家专用的，十分稀少一个蓝釉瓷上使用的钴料比一个青花瓷上消耗的钴料多得多，这就是蓝釉瓷比青花瓷少得多、珍贵得多的重要原因。
    华强确定下来，这件东西是真品无疑了。
    接下来就是价格的问题了。
    像这类东西，就算是鬼市，没有四五十成是拿不下来的，可是他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他现在浑身上下也就三万多。
    他看了马猴子一眼，问：“马哥，你这盘子什么价儿？”
    马猴子伸出一巴掌晃了晃。
    华强以为是50万，他无奈地摇摇头，“贵了点儿。”
    马猴子眼一瞪，“兄弟，这可是明代的东西，官窑，要你五万贵吗？”
    华强吓了一跳，“五万？”
    这件东西，就算是高仿的最少也值十五六万，他怎么会只要五万呢？
    难道东西上面有什么瑕疵。
    华强又仔细看了一遍。
    以他专业的水平，没有找出任何瑕疵。
    华强心中暗想：难道是这家伙不懂行？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价值？不会呀，看他刚才的样子，应该是老江湖了，不可能不懂，那他为什么要卖这么便宜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