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转念又一想:卧底是那么好当的吗?
顾立雪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这次自己得罪了他,马上就被江湖追杀,已经变得无生存之地了。
要是再弄出什么大事来,让顾立雪惹上官司坐了大牢或者被枪毙,自己一定会神秘消失,或者会死于非命的。
他还有女儿要养,女儿还得靠他挣钱治病,他不敢冒这个险。
这一天,是华强姥爷黄英侠的生日,
每年的这一天,华强都会买一些酒菜去姥爷的坟上去看看他老人家。
华强开着车来到山下,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老款的奔驰车。
这种款式的奔驰车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什么人现在还开这种车呀?
华强拿了东西往山上走,走到半山腰看见两个人从山上往下走。
这两个人一老一小,老的有60多岁的样子,一头灰白的头发,一身唐服,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看上去神采奕奕,儒雅而有气质,满身的书卷气。
年轻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伙子。
老者走在前面,小伙子在后面跟着。
因为山路很窄,华强和那个老者走了个头碰头,华强本来想给他让路,没想到这位老者很客气地给华强让了路,还特意地看了一眼华强手中拿的东西,又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
华强道了谢,继续往山上走,来到姥爷的坟前时,他愣住了。
在姥爷的坟前摆着5个茅台酒的酒瓶子和几碟精美的菜。
显然那5瓶茅台酒全被倒出来了,而且是刚刚倒出来的,到处散发着茅台酒特有的酒香。
那几个菜也都非常精致,都是姥爷生前喜欢吃的菜。
这是有人刚才来祭奠过姥爷了。
一下倒了5瓶茅台酒,不算那几个小菜也得一万多块钱,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而且这个人知道今天是姥爷的生日。
难道是刚才那一老一少?
可是,华强从来没见过这两个人,也没听姥爷说起过,他有什么这么有钱的亲戚朋友。
华强给姥爷、姥姥、爸爸、妈妈分别摆上了他们生前喜欢的酒菜,逐一给他们磕了三个头,然后又跟他们说起了自己的近况,又说了些兔兔的病情进展情况。
他没说自己又失业了的事,他不想让四位老人替自己担心。
突然,华强的手机响了,是幼儿园阿姨打来的,说兔兔在和做游戏时摔倒了,把膝盖碰破了皮,现在在医院,要华强马上过去。
华强吓了一跳,最近一段时间兔兔的协调性越来越差,动不动就会摔倒,应该是她的病情严重了。
华强马上开着车来到医院。
幼儿园阿姨正陪着兔兔在包扎伤口。
华强忙问医生,“医生,我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吧?”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他看了华强一眼,开了句玩笑,“没关系的,小伤,不用你替她输血。”
华强笑了笑,“我是a型血,她是o型,我想输也输不了。”
医生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那孩子妈妈是什么型呀?”
“她妈妈是ab型。”
医生本来是一脸笑容,听到华强说孩子妈妈是ab型时顿时愣了一下,抬起头很诧异地看了华强一眼。
华强马上问:“医生,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医生明显是有些不对劲,但是他马上掩饰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华强意识到,不是没什么,而是有什么。
有什么呢?
难道……
一种让他惶然的念头一下从他的心里冒出来。
因为只是一点普通的伤,包扎以后就没什么事了,华强开着车把兔兔和阿姨送回了幼儿园。
从幼儿园出来后,华强查了一下手机。
当他看到“夫妻是a、ab型血的,是绝不可生出o型血的孩子时,他眼前一黑,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难道兔兔不是他的孩子?!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兔兔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孩子呢?
兔兔是在华强和江洁结婚七个月后就出生了,当时华强以为兔兔是早产儿,所以,他也没多想,沉浸在成为父亲的欢乐中。
可是,华强想起刚才那个医生的怪异神情,就说明兔兔极有可能不是早产儿,是足月的孩子。
这也就是说,江洁在和自己结婚之前已经怀孕了,而自己和江洁在结婚之前没睡过觉。
怪不得当时江洁那么急着和自己结婚,怪不得江洁结婚后对自己非常冷淡,但是在对床上的事却非常热衷。
难道她这么做是急于给自己肚子里来历不明的孩子找一个接盘侠?
华强心里乱得不行。
他告诉自己:我必须得做个亲子鉴定!
第二天,华强以送孩子去医院检查为由向幼儿园请了半天假,带着兔兔去一家鉴定中心做了个亲子鉴定。
做完了鉴定,华强惴惴不安地问医生,“大夫,多久能出结果?”
医生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两周后吧。”
在往回走的路上,华强一直沉默不语,不像往常那样逗兔兔说话,兔兔敏感地意识到了爸爸的异样,奶声奶气地问华强:“你怎么了?”
华强漠然地摇摇头,“没怎么。”
此时,华强心里想的是:如果亲子鉴定报告上说兔兔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应该怎么办?
兔兔是自己的心头肉,是自己的精神支柱,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这是在兔兔是自己亲生女儿的基础之下。
如果兔兔不是自己的女儿,华强就没有义务再抚养她,他得把兔兔送还给江洁,而且要告江洁,向她要精神损失费和六年来自己抚育兔兔的抚养费。
可是,自己一旦失去了兔兔,他的精神世界就会整体塌陷的。
华强希望是自己杞人忧天,他希望亲子鉴定报告上显示自己和兔兔是亲生父女,否则的话,他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了。
知道最终的结果得两周后。
华强觉得自己等不及两周了,他现在就想知道结果,否则的话,这两周的时间会把他折磨疯的。
他把车靠边儿,下了车,拿起手机给江洁打了个电话,冷冷地问道:“江洁,有件事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回答我,兔兔是我的亲生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