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华辉出现,让徐功的心中便已经生出紧张感。
随着两人对话的进行。
徐功的脸色开始越发的难看。
显然,刚刚的事情已经惹怒了田华辉,把事情全盘托出,打算正面与绣衣卫硬碰硬。
以往,如果知道田华辉这般,徐功只会微微一笑。
一个商人,想要对抗绣衣卫。
还真是天方夜谭。
而此时,风头正盛的武威侯坐在这里,让他感觉到了危机感,处理不好或许会牵连到本地的绣衣卫地位。
即便如此,他也只是略微担心。
因为,就算事情闹大了,各持一词,相互推脱之下,上面也没办法那他怎么样。
而自己,只要稍有机会,只要有一个名头。
就能给田家一个难以忘记的教训。
狼狈的坐在地上,而看着侃侃而谈的田华辉的目光,却越发阴冷。
然而,危机感才刚刚来临。
田华辉一把撕开外套的内衬,从里面拿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物品。
双手呈上。
“我这有与徐功对话的录音,侯爷听了自会证明我的清白。”
田华辉的声音十分平淡。
但听在徐功的耳中而犹如惊雷,一股气血再次上涌,双目赤红。
不再有本分由于。
人如脱兔,从地上直接窜出。
右手快速伸出,抓向田华辉手中的录音器。
所有人都是一惊,谁也没有想,在这般形势下,徐功居然还敢出手。
“大胆。”张通怒喝一声。
自己本就站在林彻身边,与田华辉相靠较近。
大喝一声,一脚踢出。
啪!
在徐功抓住窃听器的前一秒,命中对方手腕,响起一声清脆。
后知后觉的田华辉,此时才大惊失色的再次把物品收回怀里。
看向已经后撤的徐功,脸色依然惨白。
自己这一举动,可以说彻彻底底的与徐功,甚至是本地绣衣卫撕破脸了。
如果,这个证据此刻在毁坏,无法给予对方重创。
那么,田家将面临的,只有等死。
把录音器死死的握在胸口,冷汗依然不受控制的向下低落。
“田华辉,你是聪明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想清楚。”徐功握着另一只手腕,冷声提醒。
刚刚张通那一下,险些踢裂了他的骨头。
沿海三城的天才,居然连武威侯身边一个副官都比不过。
“徐功,我奉劝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再去提醒他人。”张通拦在田华辉与徐功的中间。
冷声连连。
都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把绣衣卫嚣张跋扈的样子拿出来,还真是嚣张惯了。
徐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而田华辉也是瞬间醒悟,这一句提醒了徐功,也令他瞬间明白过来。
急忙送到林彻面前,“侯爷,您一听便知。”
林彻微微点头,垫着一个白色手帕接了过来。
田华辉急忙的去看自己的儿子。
而林彻则点开了播放键,听里面的声音。
“没有别的意思,只要你答应不阻拦我和静慧来往,把她嫁给我,以后田家我徐功罩着。”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静慧嫁给你这种人的。”
“草,老东西我告诉你,由不得你。”
两人的对话,还有其他人吃喝时的交谈,录的都十分清晰。
这海神商会的会长,统领沿海三城大小商贾确实有些手段。
徐功占据绣衣卫这个名头,还是在他手中栽了一个跟头。
播放完毕,林彻平静的脸色,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看着一旁,如临大敌的徐功。
满脸的可怜。
“徐功,我本就没把你放在眼中,此时想来,我还是高看你了。”这是林彻对徐功的评价。
心智权谋都不行。
只有打着绣衣卫的旗号,谄上欺下,倚势欺人。
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意料之中。
真相大白。
徐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额头流下的虚汗,秋意微凉,如坠冰窟。
他这么多年,倚仗绣衣卫行事。
从未出现过差池,就算有以尤承望和绣衣卫的能力,也可以轻易摆平。
而此刻。
当今名望鼎盛的武威侯,拿着他的罪证。
任凭他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
心思百转。
却没有想到一个善了的办法。
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让这个武威侯不在追究下去,他给予田家一些赔偿。
只要林彻不追究,田家断然也不敢太过揪着不放。
话说回来,林彻不追究了,那么该担心的反倒是田家了。
“侯爷,方便借一步说话吗?”徐功瞬间转变态度,轻声说道。
所有人一愣,就连林彻也以为自己刚刚的话,能让徐功恼羞成怒。
此刻,居然硬压下心中怒火。
田华辉本在照顾田英敏,听见徐功的话,更是大惊失色。
也在一旁,不由得喊道:“侯爷,这……。”
林彻微微摆手,让田华辉不要多说。
看向徐功问道:“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了。”
徐功心中苦涩,却也无奈,谁让一上来就把林彻得罪的死死的呢,如果没有这个录音器,林彻还真就很难拿他怎么样。
可,谁他妈晓得,田家这个老狐狸给他玩了这么一手,而他对绣衣卫也太过自信,居然真的中招了。
林彻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一副看你说什么的模样。
徐功看了两眼,颇为无奈的说道:“侯爷,此事是我有错在先,都为上面做事,您开个价,我愿意为这件事承担后果,作出赔偿。”
又看了看田华辉,“田家在此也受到了伤害,回去后,我将亲自去田家谢罪。”
“还请您,把这件事情揭过,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说完深鞠一躬,态度恭敬谦虚。
好像是一个礼貌有加的年轻人,哪里还有以往的嚣张。
“赔偿?谢罪?”林彻呢喃着话中的这几个字,慢慢品味。
“是!”徐功直起身,继续道:“这几年,我还是积攒了些财富,只要我拿得出的,就愿意拿出来当做这次的赔偿。”
“至于田家,我会亲自登门道歉,我作为绣衣卫去一介商贾家谢罪,这份诚意足以表示出我的诚意。”
终归还是无法忘怀自己绣衣卫的身份,险些给田英敏弄死,依然认为以绣衣卫的身份,前去道个歉就可以。
言语中,好像给一届商贾道歉了,对方更是三生有幸了。
殊不知,他们已经忘了最开始,绣衣卫建立的初衷。
“希望您就此作罢,毕竟日后武威侯府和绣衣卫还要相互配合,事情闹大了,对两方都没什么好处。”想了想,徐功又补充道。
一语说完。
所有人都看向林彻,等待他的回答。
这件事怎么解决,向哪个方向发展,完全取决于林彻的一句话。
录音器有,徐功罪证就有。
录音器没有,就像他说的,大家你好我好,皆大欢喜。
所有人都十分紧张,田华辉,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林彻却露出一个笑容。
“本候,向来对错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