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医院的病床上,温亦舒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都喷在宫屹北的脸上。
她见男人痛苦又无奈地表情,不禁哈哈大笑。
很显然,她被这个男人彻底给整感冒了,此刻正在打着点滴,身上不知道盖了多少层棉被,这才不会感觉到寒意。
“你不应该跟我道歉吗?”宫屹北看她开怀大笑的样子,心中莫名来气,他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最应该道歉的难道不是你吗?”温亦舒理直气壮。
“我脚伤是你弄的,感冒也是你害的,我都没有找你要补偿,你反倒是要讹我?宫少,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宫屹北看着她俏皮的小表情,就算是有再严重的洁癖,也都全然不在乎。
“跟我夫人还用讲道理吗?”
他讪笑,把削好的苹果直接塞进温亦舒张开的嘴巴里。
“吃点儿苹果,补充维生素,太瘦了,摸起来都没手感!”他挑逗着,还趁机在温亦舒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温亦舒恼羞成怒,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就相当于在咬宫屹北一样。
“夫人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一个人,夫人应该觉得荣幸才是!”
温亦舒啃着苹果,荣幸个屁,她一点儿都不愿意搭理他。
病房内沉寂了好一会儿,温亦舒头疼得难受,浑身也在发烫,她踢开被子,又被男人给重新盖上。
不知不觉,温亦舒竟然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好大的噩梦,一直在呓语,宫屹北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一遍遍地用湿毛巾擦拭她滚烫的额头。
“水,水……”
睡梦中,温亦舒感觉自己像是被吸干了血液一样,干涩的嘴唇仿佛要裂开,她一遍遍地呼唤,可就是不愿意醒过来。
宫屹北很有耐心地用棉签沾了水,轻轻地涂抹在他的嘴唇上,一点点地湿润。
这边如此和谐美满,可温家上演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好戏。
黎婉华得知温成濯把温可心调去分公司之后,正想尽办法跟温成濯斗智斗勇。
“老爷,这件事情您还是欠考虑的。”黎婉华语重心长地说着,试图力挽狂澜。
书房内,又是她们母女两人哭哭啼啼的声音。
“爸爸,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不要把我调去那么远的地方!”温可心跪在地上。
温成濯黑着脸,面容阴晴不定的。
黎婉华也是心疼,没想到那温亦舒如此不好对付。
“老爷,可心已经知道错了,不过是一个项目而已,可心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叫我怎么能放心呢?”黎婉华假惺惺地擦着眼泪。
温成濯怒不可遏地拍桌,“有什么不放心的!都是你惯的好女儿!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在公司传开了,你难不成是想让整个公司都看我们温家的笑话!”
温可心哭得声音更大了,“爸爸,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黎婉华也跟着附和,“是啊,老爷,可心都知错了,您就饶了她这一次!”
温成濯面对母女两人的苦苦纠缠,也是有些动摇,拿不定主意。
黎婉华正好趁这个机会开始煽风点火,“老爷,您想想,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陷害,那视频怎么可能那么巧的就发到您的邮箱里?”
温成濯生性多疑,自然而然地就怀疑到温亦舒身上。
“况且,可心也没有得罪什么人,怎么会被拍下那种视频?”黎婉华在他耳边怂恿,借此机会,把温亦舒给拉下水。
“消息虽然是可心泄露给宫屹朗的,老爷您就没想过,万一这就是一个圈套呢?就等着温可心往里面跳!”
温成濯听着,心中犹豫不定。
“爸爸,我就是想跟宫屹朗说清楚,没有太多的恶意,况且那方案是姐姐拿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手脚啊!”
温成濯细细一想,其实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但是既然他已经开口,就没有收回的可能。
“看在你的情面上,可心可以不去分公司,但是温氏集团就不要先去了,等到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再安排你去公司的。”温成濯说道。
温可心总算是露出了笑脸,与黎婉华相视一笑。
现在夜已经很深了,月亮升上了枝头,可温亦舒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陈磊站在门口,冲着宫屹北招了招手,男人又是深沉地看了温亦舒一眼,起身走出去。
“什么事?”
“老大,时候不早了,要不然我来照顾温小姐,您先去休息吧!”
宫屹北泄了一口气,他还不觉得累。
“不用,记得跟温家那边去电话。”
陈磊点点头,“已经打过了,温成濯没说什么。”
宫屹北讪笑,“那个老狐狸,坏心思可不少!”
“老大,要不要出手灭灭他的威风?”
宫屹北摇头,“我想亦舒自有打算,你我还是不要插手。”
“老大,那任务……”
宫屹北整理了一下衣领,“明早我会去处理的。”
他此刻,只想守在温亦舒身边。
他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温亦舒几乎踹开身上所有的棉被,他无奈地笑着摇头,重新帮她盖好。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温亦舒的额头,不是那么烫了,点滴也已经换过了。
宫屹北第一次这么自责,如果他稍微细心一点儿,温亦舒也不至于感冒。
他只是太气温长庚对她的关心,那种完全超越了亲人的关心,让他有了危机感。
温长庚跟缪睿城和宫屹朗都不同,他是温亦舒身边最亲近的人,就算是相隔着血缘,他也还是会担心。
说到底,他还是太爱温亦舒了。
他紧握着温亦舒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亲吻。
他今后要好好地学着如何去爱一个人,不再是强势,霸道,反而是要更加尊重温亦舒。
那一晚,温亦舒睡得很不安。
她在梦里哭起来,最后竟然是哭醒的。
她泪眼婆娑地盯着天花板,偏头就看见趴在床边熟睡的男人。
她的手完全被他握在手中,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