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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破镜难圆
    南麓身在局中,自有她的一套看法,但邓依依其实算个局外人吧,还是一个看完全程的局外人,她也是有自己的见解:“囡囡啊。”
    南麓转过身去,一边取餐具,一边答应:“嗯,怎么了?”
    邓依依清楚郑书言现在在南麓心里的地位,所以一边说,也是一边看南麓的脸色,毕竟人两个现在感情的确很稳定,也无可挑剔啊,她小心翼翼:
    “如果你先完全摒弃掉那几年他对你的态度,单独拎这几天他的所作所为出来看的话…”
    邓依依有点忐忑地抿了抿唇,但还是决意说完:“李沂舟有没有可能对你是…”
    还不等她说完,南麓手里的餐具便是一歪,清脆地砸在了地上,摔成一地瓷片的同时也发出了震耳的声音。
    邓依依立马闭嘴,一个字都不往外蹦了。
    反倒是南麓蹲下来,沉默地捡起了地上的碎片,神色不明,到最后将这个盘子残骸捡得差不多时,才慢慢说:“今天我们去的那个了空寺,住持是很德高望重的,反倒是副住持将谄媚附和吹嘘这些事做了个遍。”
    邓依依有些心虚地想帮她捡,却被她躲过,只能空着手站在那,虽然不明白南麓这么说的意思,但还是听话地应了:“然后呢。”
    南麓语气很淡:“也没什么,我本来也觉得这人挺功利的,一点佛家的禅意也无,是个极其浅薄的人。”
    “但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倒听了他一句话,就觉得这人大概也算大智若愚,算那种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
    邓依依还是不明白这些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但也点点头,配合道:“他说了什么呢?”
    南麓终于将所有的碎片都捡完了,让它们在垃圾桶里汇合了,她拍拍手,有些轻松地站起来,淡淡地笑:“他说,有因必有果。”
    “有因必有果都知道的,可却没多少能明白,能用到自己身上的,那个副住持却可以,他看明白了,自己种下的因,所以对沾染烟火气或是名利场里打滚的果是全盘接受的。”
    邓依依有点明白了,没说完,只是看着她,等南麓继续说下去。
    南麓也不负她所望,继续:“你刚才说,让我摒弃那几年,只看待这几天其实也是不现实的。”
    “我们必须接受那几年里他不爱我、不喜欢我、没对我动过心的因,因为爱情不可能是毫无理由出现的果啊。”
    “总不能连爱情这棵树的树苗你都没见到,就捡起地下的果实说这是他对你感情结的果吧?有几天里突然迸发出爱情果实的吗?”
    “就算打催化剂、施化肥也没有这么快吧。”
    还能开玩笑,邓依依也看出来了,她这样说南麓只有被冒犯的恼怒,却根本没有一点当真的样子。
    可是她看得分明,那也是她之前一直没有拼命阻拦南麓的原因,就是李沂舟的目光真的会悄悄落在南麓身上,不管人群多么拥挤,身边有多少人,李沂舟的目光真的会一直跟着南麓。
    邓依依曾经也不信,可是他们高中毕业聚会的时候,谁都不敢去邀请李沂舟,都觉得邀请干啥啊,反正他肯定不会去,看不上这小酒店的谢师宴。结果南麓一头扎了进去,挽了袖子就去跟李沂舟说了。
    连个草稿都没打,他们班长那样温和的人都觉得南麓太鲁莽了,还跟邓依依说呢:“南麓真的太冲动了,你说她冲出去之前,最起码得把被拒绝后的说辞想想好吧,这还没想好呢,就…”
    他还没说完呢,南麓就跟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昂首挺胸阔步地走了回来,一来还行了个礼:“任务顺利完成!”
    他们班长副班长地肯定不信,呼啦啦就把南麓给围上了,把邓依依还给挤了出去,她那个时候站在人群外围,很清晰地看见李沂舟就站在不远处,笑着看向了这边,目光很温柔温柔。
    而邓依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坐在桌子上,一呼百应舞舞乍乍,吹嘘自己公关能力超强,人际关系岗岗的南麓。
    那个时候邓依依也惊了,但她很快也被拉着说话去了,就把这事给忘了。
    直到晚上,在ktv,那样昏暗的光里,他还是那样地看着南麓,噙着笑意,满目温柔,眼睛里亮得就像有星子在晃一样…
    那种眼神,甚至是眼神里的光邓依依真的再熟悉不过了,赵霖对她也有过呢…
    不过很快,李沂舟就将那种眼神收了回去,不再看南麓了。
    但邓依依也就是从那时候肯定,李沂舟跟南麓之间并不是单箭头,而是切切实实地双箭头。
    不过后来那么多年他的态度都太冷了,邓依依也就缩回了给南麓鼓劲的心,只是不大力反对便算了。
    但李沂舟最近的所作所为,准确地说是南麓从拉萨回来以后他的行为和眼神,简直让邓依依梦回他们高中时候,他以前就是这样看南麓的啊!
    而现在的邓依依从回忆中醒来,看着南麓,却只能尝试性地问一句:“万一呢?”
    邓依依是真的不愿意南麓后悔,那是南麓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啊,他们之间还没有那么狗血,不是她和赵霖这样的无法回头,他们还可以重来,他们还是有希望的吧。
    却被南麓冷冷地堵了回来:“突然迸发出爱情这事你也信?”
    南麓转过身去,关上炉灶的火,面色冷淡,语气冷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我不信。”
    邓依依无法了,只能假设道:“如果呢?如果李沂舟有了这层意思呢。”
    南麓冷冷地看着邓依依,一字一句地:“那也不可能。”
    她毫不留情地踢了下脚边的垃圾桶,瓷片在袋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似乎是在证明已经破裂的事实:“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这盘子碎了就是碎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清明,紧抿唇角。
    任邓依依也分辨不出来,她这话真心与否了。
    但是邓依依在这一刻很清楚地明白:“眼前这个人是即将二十八岁的南麓了,她真的不是十几岁那个为李沂舟痴狂的人了。”
    “她甚至都不是之前二十几岁的那个南麓了,那时即将二十七岁的南麓许的愿望还与李沂舟有关。”
    “而现在的南麓不会了。”
    “即将二十八岁的南麓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