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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心有愧疚
    南麓也是从工地跑到这医院来的,身上的衣服还沾着血,头脑昏昏涨涨,她也是受了大惊吓,她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没法猜、没法预将要发生的事。
    李家来者不善,她本不想再忍,这些人甚至不想再见,只是身上沾的血不许她开口反驳。
    她想了想,还是忍着:“对不起,李总到底是因我而伤,是我对不起公司,也对不起李家。”
    老爷子冷冷地瞧着她,看了两眼,便偏过头去,懒得再看:“行了,这么多年,你也总算顺心遂愿了。”
    她算哪门子的顺心遂愿?她既不可未卜先知,也没坏心到盼望他出事吧。
    南麓还没来得及解释,急救室的人便推了出来。
    一群人呼啦啦地围上去,她站在人群后,紧盯着医生。
    听到那句“好好观察,没有生命危险”后,众人都放下了心,长呼一口气。
    连老爷子也难掩嘴角的喜意。
    众人跟着病床走了,唯有南麓站在原地,小声:“谢谢,还好。”
    “还好。”
    “谢谢你,也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我也不用拖着这条被你救下的命愧疚半生。”
    邓依依走了会,才发现她根本没跟上,忙又去搀南麓:“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怎么没跟上呢。”
    南麓反握住她的手,挤出一个笑:“没事,我是庆幸他没大事,这样我就还能还得起这份恩情。”
    邓依依观察着她的神色,小心问:“那你还过去吗?李沂舟的家人看起来还挺有涵养的,也没怎么说难听的话?”
    南麓摇了摇头,叹口气:“我也不知道。”
    邓依依看了看她满身的血腥气,也不是不知道为难,便小声:“要不我们先回去一趟吧,他现在已经脱离危险,在这也无用。”
    “现在就是等他清醒了,你这身衣服也该回去换换,也该好好检查下你的膝盖、关节处看看有没有擦伤。”
    南麓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为她受伤的李沂舟。
    越想分扯干净,越是纠缠不清。
    可感激是有,旁的也不可能再凭空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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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为你受这么重伤,你说走就走?”李家的管家率先发难。
    老爷子没有开腔,只冷哼了一声,瞧那样子也是不悦的。
    邓依依小声为她解释:“不是的,南麓也受了一些擦伤啊,总要让她去检查上点药吧,她衣服上都是血,也总得换掉吧。”
    “那衣服上的血全是她的吗?那是我们少爷的。”管家越看眼睛越红,那衣服上的累累血迹皆来自他们的小少爷啊,用血肉之躯为眼前这个人挡下了足以致命的袭击。
    邓依依也急了:“我们只是想换件衣服,带她去上个药,马上就回来,怎就这么难呢?全是血的衣服穿着也…”
    南麓按下有些愤慨的邓依依,走到她前面来,对老爷子深深鞠了一躬,在方凯和江远诧异的目光中坦然又郑重地道歉:
    “不管如何,李沂舟的的确确帮我挡下了袭击,我也非常感谢他,对公司还是对您家,我也都有深深的歉疚,真的非常抱歉。”
    老爷子看她浑身是血,精神飘忽,摇摇欲坠的样子也烦,她要是咣当摔倒了,李沂舟醒了找他们要人,他们找谁去。
    便好似大发慈悲冷冷地:“换完衣服你就回来,他也没有休息,一直在被抢救。”
    南麓缓缓点了点头,牵着邓依依的手转身走了。
    邓依依搀扶着她心里也是不高兴:“这明明是公伤,要找也该找安保部门的问题,凭什么都怪你。你也是受害者啊,跟看押犯人一样,出去一趟还要禀报吗?”
    “李沂舟没有休息,你也没有啊,浑身是血,带着伤等了那么久,本来就被吓了一下,现在能不精神恍惚吗?”
    “南麓,我们喊你爸妈来吧,赔给他们钱。赶紧弄干净这团乱麻好不好?”
    江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迈着长腿有些无奈地赶了上来,便劝道:“又不是小孩子了,找家长解决?”
    邓依依站在他的对立面,自然不爽:“怎么,上来盯着我们,怕我们跑了啊。”
    江远陪笑:“哪敢,哪敢啊,只是李沂舟免不了要在这住一段,总要回去收拾点东西吧,走吧,我一道送你们,也一道接你们回来。”
    “你还说不是看管?不是盯着!”
    南麓拉住跳脚的邓依依,心里繁杂不堪,轻声喝止她:“行了,别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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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才发现已是深夜,黑幕中闪着几颗星子,南麓靠在车门上,楞楞地望着窗外。
    一路无言,江远偶想逗她们两句,都被邓依依喝止,邓依依自己也不敢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南麓,十分不放心。
    她什么也没说,却在洗手间里时掉起了眼泪,看着手中血迹斑斑的风衣,南麓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中百感交集。
    她打开水龙头,任水流嘈杂。自己也可以放心小声地哭两声了。
    南麓宁愿受伤的是她,也实不愿亏欠李沂舟。
    忽然间,视频铃声响起,她看都没看,便反过去扣掉。
    消息蹦了一条进来,是郑书言。
    她忙擦拭净眼泪,看看镜中,慌张地整理仪容,没用!
    眼角还是红的,一双眼也有些哭得红肿。一看便是哭过的样子,她不敢再与他视频,干脆改成了电话,想匆匆说两句,便挂了。
    免得让郑书言听出来什么,再让他烦心。
    “喂?”她初初接起电话,也有些被自己嘶哑的声音惊到,可电话一通,也只能尽量压低声音。
    郑书言很着急,半天未联系上她,已是急的不行:“你没事吧,怎么消息都没回呢?工作太忙还是身体不舒服啊。”
    她意图遮掩过这件事:“没事,就是工地信号不行,所以没收到。别担心。”
    郑书言反应极快,听觉敏锐,立即反问:“哪里的工地会没有信号,q市那么发达,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别让我担心啊,你是不是又过敏了,要不要紧?”
    南麓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