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哈哈笑道“:杨夫人,尚文虽然不是上门女婿,但事实上已是的。我希望你们夫妇明白这一点,几十桌酒不是问题,几百大洋真是小意思。只是这么做,我真亏大了,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姓杨,第二个才姓黄,我还要花钱,我以后还要经常派人来帮你们撑武馆门面。我好像成了一个傻瓜蛋,这事,这事。”
黄虎说到两个这事停了话,杨幂雄又对老婆急急地丢了个眼神。他老婆想了想又说“:黄少爷,黄族长你如果不想掏这钱也行,我给你大洋,只是酒席一定要你们家的人去订,这样我的女儿才在众人面前有面子。”说完她们一家三个眼鼓鼓地望着了黄虎,
黄虎一摇手说:“大洋我真不在乎,我就是觉得太亏了,我明明送了这么大个侄子给你们,我还要掏钱。不过为了成全这对有情人,我认了,我后天就摆酒,你们去发你们的请帖。我这里也有六桌,就摆三十六桌好了,大洋我心甘情愿掏了。”说完他抬头双眼直视着杨幂雄头直点,
杨幂雄哈哈笑道:“成就这样,你黄少爷干脆,我杨幂雄也直接了当,一切就这么说定了,由刘振声做主婚。后天在七重天见,我们这就告辞回家写请帖,派人去发。”说完他抱起拳朝着黄虎直拱,头连点,黄虎抬手向外说了几个请,杨幂雄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走了。
黄虎利用老实本份的刘振声去告诉杨幂雄,他愿意派高手来帮杨幂雄撑门面,以后黄家与精武门联接成一个共同体,共同进退。并默认尚文当他家的上门女婿,让尚文留在上海,守在杨幂雄夫妇身边,只是杨幂雄不能公开宣扬尚文是到他家倒插门就行。武功比不上刘振声,甚至还不如尚文的杨幂雄有了黄虎这些承诺自然高兴。
他自已重伤了后,正担心有人来砸他的精武门,所以苦苦留下刘振声来镇馆,撑门面。如今有黄虎主动结盟,并且乐意自己侄子成他家的倒插门女婿。本来就看得上尚文这个孩子的他们夫妇自然高兴,他俩听完刘振声的传话,就匆匆来找黄虎核实,确定。
他们一家人高兴,黄虎更高兴,他的思维比一般人前卫,他就想自已的侄子有出息。他才管別人的闲言碎语,反正孩子生下来是尚文的种就行,姓什么就是个符号而已。他不是墨守存规,顽固不化,封建思想严重的人。他搞定了尚文的事就掏出一支雪茄“叭,叭,叭……”地抽着开始想廖云峰的事了。
他要把自已的徒弟一个个往外送,为他们本人谋份好前程,也就是变相地到处布下自已的势力。他的这种思维是没有错的,就是有些事,不会按照他布下的局与设想去发展。有些人不一定听他的,人总是会随着环境的变化在不断地发生蜕变。
他开始刚想喜子好好跟着林桂生学,林桂生会抬举他,教他。让他好好锻炼,磨励,在大上海靠着林桂生闯去一翻属于他自已的天地。黄虎对喜子是真心实意想帮他,同情他的,让刘叶欢,宋牵牛,吴星云都指点过他的武功。
可他却没有把握好成了林桂生的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白相,面首玩物。林桂生的优点他没有学到,缺点倒学了不少,他认为黄虎与林桂生之间的交情也是床上情。他不知道枭雄级的人物是喜欢成就别人,愿意为人铺桥修路的。
林桂生一生成就了不少男人,也帮过不少男人,这些人与她有感情,但不是那种床上情。当然她也是一个喜欢好色的女人,只是她会因人而异而己。她的眼光告诉她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成为自已的玩物,什么样的男人自已应该去帮他,成就他。
她的这种作派就让一些真正同她上过床的男人怀疑,嫉妒恨那些与她关系好,走得贴近的男人。当然不是喜子一个怀疑林桂生与黄虎上过床,不少人都这么认为,他俩关系太好。即超过了姐弟,也超了情人,甚至超过夫妻。
黄虎抽了半只雪茄,也就想了这么久,他觉得自已想好后,让人去请林桂生来。林桂生来了,她对着黄虎不高兴地问:“有什么事昨天不说,又让我来跑一趟,你真是害我。”
黄虎一挥人让侍候自已的徒弟与喜子都出去了,才对林桂生嘻嘻笑道:“我与向震东是忘年之交,如今他受了重伤,我担心他的武馆以后会落入他人之手。我想让他过继廖云峰当义子,把廖云峰留在他们夫妇身边,以后为他们夫妇养老送终。你认为我这样对向震东够仗义了吧?”问完他朝林桂生得意洋洋地昂了昂头,眨了眨眼睛。
林桂生略微一怔呵呵笑道:“你鬼点子多,不过你这确实是对向震东很仗义的事情,你龟儿子对朋友个个很仗义,很真心。唯独就对我不够仗义,没有替我想过,如今我也是一个人,没有儿子以后会孤老终生,晚景凄凉。”
黄虎冲口而出地接过她的话说:“姐,你放心,只要我黄虎在吃饭,你绝对不会吃粥。你什么时候去我家我都热烈欢迎,我家的大门时时为你开着,恭候你的来临。我早想过了,我会送自己的一个儿子到你身边,来伴……”
黄虎的话还没有完,林桂生一摇头说“:你不要骗我,你爹娘怎么可能让你送一个孩子给我,这事我不做那梦了。”
黄虎哈哈笑道“:你真是糊涂了,我爹这把年龄了,他蹦跶不了多久,他一走,我四个儿子随你挑一个。不要说废话,过两天同我去我家,你先看看四个儿子,你选中了告诉我就行,这事你我心中有数就可以。孩子跟在你身边,可以比跟着我自已教得更好,这一点我非常肯定。”说完这些他头直昂地在笑,他的这种笑是欣慰,对林桂生绝对放心的笑。
林桂生听着他这话,看着他的这笑容内心高兴极了,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坐到了床边,把黄虎的头搬起搁到了自已的腿上,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呵呵笑道“:姐,有你这句话,有你这份心,我心里就高兴,满足了,真不亏老天让你我相逢,相遇一场。我这一生帮过不少人,也害过不少人,有人对我感激我,也有人恨我。我现在最担心,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的个性太倔,太直率,你真的要改。黄金荣,杜月笙他们俩我十分放心了,唯独你还是我的心病。”说到此林桂生打住了话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一手向上摸着黄虎大背的头发,一手在他脸庞上轻轻地拍。
她对黄虎一生的爱怜,全部发在她刚才的那声叹息与双手对他的抚摸之中。躺在她腿上的黄虎觉得十分的幸福,快乐,他的这种感受就好像是一个小弟弟偎依在自已大姐姐温暖的怀里。他们两个人虽然从没有过肌肤之亲,但他俩对彼此的依恋是超过了身体的。
黄虎哈哈笑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根本无须替我担心,我现在出门都是明暗两路保镖,他们都忠于我。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已,尽量找点乐趣,我不能经常在上海,你没事就去我那里散散心。我那里山青水秀,自然风光迷人,我就是那里的皇帝,你去了任何人都会给你面子。
廖云峰是个孤儿,我真想帮他,喜子,尚文也一样,我同情他们,我真希望他们过得好,能有出息。廖云峰是个有义之人,我希望你尽力帮他,如果他能留在上海,你费心教教他与尚文……”
他与林桂生两个人正在悄悄地说着事,呆在外面认为他俩有男女之情,之实的喜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掏出怀表来看了两次,已经一个小时了,他还不见林桂生出来,也不听他俩叫自已进去。他不知道他俩究竟是在干什么?他不知道此时的林桂生与黄虎正在全心全意地为廖云峰与尚文策划前程。
他脑子想歪了,他认为林桂生与黄虎在亲热,他认为黄虎一开始把自已介绍给林桂生就是替他补空,陪林桂生空虚寂寞时开心……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在痛,在滴血,他崇拜黄虎,敬重黄虎。把黄虎当成自已最亲的长辈,他一心想同黄虎学武功,可黄虎却没有带他去,相反黄虎只带了廖云峰去。他认为黄虎虚伪,欺骗,愚弄了他,他心里发生了裂变,
他在心里开始恨黄虎,这种恨是长期受欺骗的一种压抑爆发。林桂生与黄虎在卧室里呆的时间越长,喜子越烦躁,他掏出怀表来看了三次后,真想冲进去一枪打死黄虎。不过他跟着林桂生这么多年了,他学会了忍,他知道了审势,观风。他知道此时进去杀黄虎就算自已能够得手,能够打死他,自已也必死无疑。外面是黄虎的徒弟与军警,紧挨在门口还有马弁秃鹰。
被妒火冲昏了头脑的他心开始变得忐忑不安,在过道里来回地踱步。不知道他什么原因的秃鹰看着他走了几个来回,善意地湊上他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去忙?如果有你尽管去,等林大姐与我们爷完了,我送林大姐回十六铺就好。”
喜子没好气地回他:“这么久了,什么事也该干完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还要我们出来,当手下真不是人干的,成了守门的狗。”说完他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可惜此时的秃鹰看不出来,如果是吴星云他们就会捕捉到,并且会从此小心防备他。秃鹰听了喜子这话哈哈笑道:“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在商量,人多不保险,当然要注意,以免那个不小心泄露出去。”
喜子冷哼了一声,一摇头说:“什么狗屁大事?上海滩我见过的大事太多,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上海滩本来……”
他的话刚说到此,卢小嘉哼着小曲来,他一看喜子与秃鹰站在过道上就问道“:怎么回事?你俩怎么出来了?黄虎呢?”秃鹰笑道:“我们爷在里面与林大姐商量事,我们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