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利保一昂头反问“:你问我?我问谁?这事只有你心里清楚,我哪里知道。”说完他朝着黄虎无奈地直摇头,黄虎想了想推着刘利保的肩一边朝前走,一边把自己被绑的事又大略地给刘利保讲了一遍。
刘利保听了停下脚步呆呆地想了想,冲口而出地说“:这事真麻烦了,牵扯到了王秘书长,王秘书长是世家,天津卫树大根深,官场元老。他要知道你弄了他女人,你肯定在天津卫没得混,你招他干嘛?”
他口中嘛字才出口,黄虎也冲口而出地说“:我没有招他,是那臭娘们招我,只有去杀了她。”说完他抬脚欲走,刘利保伸手一拦他说“:千万不要冲动,千万不能冲动,王秘书长真不是简单人物,天津卫各路人中都有他家势力。你杀了他的女人,他一定会查出来的,官场,黑道都卖他的账,卖他家面子。
这事好好想想,韦德宝与韦容容应该不敢把你与韦容容的丑事让人知道。这个也许是个转折点,找到韦容容就有办法,你不该来找张子卫的。张子卫以前是韦德宝的狗,他们要合伙套你,你就真无路可走了。”说完这些话,他抬手连连拍着自己光光的额头,轻轻叹息不止。
他的话惊醒了黄虎,黄虎心一沉才猛然醒悟后悔。自己刚才一急没有了主张,因担心码头开工的事,所以急病乱求医地来找张子卫,并且把自己与容容的事告诉了他。醒悟过来的黄虎后悔连连知道这事留下了后患,他的心猛跳,脑子猛转。这种事确实不应该告诉张子卫,张子卫一心想上爬,他有可能出卖自己,也有可能要挟王秘书长,甚至会……
想到这黄虎不敢再想下去了,后果太可怕,各种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想了好一阵的黄虎猛然一昂头,一咬牙目露凶光地说“:只有把韦德宝,韦容容,还有那个丑八怪与张子卫全杀了,才能……”
他的话还没有完,刘利保气愤了抬手一巴掌抽向他。只听“啪!”地一声,毫无准备做梦也没有想过刘利保会抽自己的黄虎在怔怔之中,惊讶的状态下脸上挨了刘利保一巴掌。他伸手捂着被抽的脸惊愕万分地瞪着刘利保低吼地问:“你打我?”问完他的脸上居然挂着还不太相信的表情。
确实他没有想过刘利保这种个性的人会打自己,敢打他。明明已经挨了打,伸手捂着了脸,他还不太相信。刘利保则大吼:“我是打你,我想打死你,你简直就是个土匪,没有一点头脑,只知道杀人。这事是个大圈套杀人已解决不了问题,韦德宝既然想对付你,他肯定部署好了。你此时去杀他就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他在张着网等你。与其让他杀你,还不如让我杀了你,你反正只知道杀人。”说完他居然伸手去抽黄虎腰中的枪,
黄虎一把按住他的手说“:对,太对了,他们这么久才找我,肯定策划部署好了一切,他们想杀我。”说完他对着刘利保不由自主地头连点,刘利保使劲一甩抽出被他按住的手,双眼冒火地瞪着他继续大吼“:你明白就好,只要你敢去,你必定会被打成筛子。韦德宝不是简单人,他干了几十年侦查,他一定有办法收拾你,你孤家寡人,你再厉害也斗不过他。你不是刀枪不入的神仙,你是血肉之躯,子弹肯定能打死你。”吼完他气呼呼地瞪着黄虎直摇头,露出了一脸失望之极的表情。
他的话再一次震惊了黄虎的内心,黄虎有点失态了,他喃喃自语地自问:“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第二个办字出口时,刘利保一点头又大吼“:你应该冷静,此时此刻需要冷静,女人嫁给你是为了穿衣,吃饭,不是要跟着你担惊受怕。兄弟们跟着你是为了生存,养家糊口。冲动是魔鬼,你的冲动会害死你的女人,会让兄弟们送命。现在林菌,二精他们被抓了就因为你,你让他们遭受了委屈。你是个男人,真正的爷们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兄弟,关心,呵护,照顾好自己的女人。英雄是什么?真正的英雄就是责任,不是逞匹夫之勇。
你崇拜项羽,项羽一个草包而已,多少兄弟们跟着他忹送了命?他的女人最终也归了别人,遭受了凌辱,他是个不忠不义不孝的罪人。义有大义,小义之分,孝也有大孝小孝之别……”刘利保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声音大,他苦口婆心地诠释,劝引了好一翻,让黄虎羞愧,自责了好一阵。
两个人沉默良久,各自冷静了一阵,刘利保抬手轻轻一拍黄虎的肩小声地说:“今晚切忌不要乱来,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去英租界打听,打听。我估计韦德宝抓林菌他们只是个诱饵而已,他的目的就是钓你上钩,一举杀了你。只要你死了,一切死无对证,你的罪他怎么说都成立。按正常他不可能严历对待林菌他们,英租界有法律,相比其它租界,英租界是开明的。”说完他的手在黄虎肩上重重地按了三下,诚恳地点了点头。
黄虎一昂头说“:好吧!就听你的,今晚就不动了,我们走去酒馆喝几杯!”刘利保一摇头说“:要喝,不要去酒馆,我俩买些酒菜躲个安全的地方痛快地喝。以防万一,韦德宝如果在英租界找不到你,也许会派便衣来华界暗杀你。我俩去海边定海塔,那里最安全,你等着我去买酒肉。”说完他不待黄虎点头,就走开了。
很快,刘利保买了四坛烧酒,两斤花生米,两只烧鸡来了,两个人叫辆马车奔向海边。车到海边停下,两个人下了车,刘利保抬手一指三十八层高的塔笑道“:此时涨了潮,我们过去任何人不会想到你藏在塔里。黄虎抬头看了看塔笑道“:既然这样你回去,免得你的家人担心,你从来没有在外过夜的。突然不回去,她们会担心,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不需要你陪。明天白天我会来码头找你。”说完他伸手拉过酒肉,
刘利保想了想一点头说“:也好,你进塔后把石门封了,一般人打不开,我回去,明天一早我去英租界打听。你千万别冲动,乱来,否则码头会落入别人之手。”
黄虎肯定地点了点头,刘利保抬手拍了拍他的胸,扭身走了。黄虎看着他走远了,脱下鞋子,挽起裤子朝海浪中走去。他走进塔内,堵上石块,爬到三十层坐下喝酒,他一边喝,一边想刘利保的话,他觉得刘利保的话对极了。喝完酒他张开两手,两脚成王字形呼呼大睡。
第二天大清早他就被海边拾潮人的尖叫声惊醒了,他爬起来伸头一看,只见沙滩上不少人正迎着刺骨的海风,在晨曦中拾海俐,海虾,海螺……这就是生存,艰难困苦的人生。他腑瞰着下面衣衫破烂的穷人,在海风中求生存的情景,顿时感触,顿悟生存的不易与艰难。也激发了他要称霸天津的雄心,
人就是这样,有的人面临挫折会萎靡不振,有的人则更加充满斗志。逆境是面最好的镜子它能凸显出懦夫停滞俳徊不前,退缩的身影;也能折射出强者阔步向前,毫无畏惧,一往无前,宁死不屈的雄姿。黄虎天生的强者,他看了看下面的人群,缓缓地走下塔。出了塔他头一甩,摸了摸腰中的枪,昂首挺胸地走向大道。
晨曦中一缕微微初升的阳光照在他丰满,圆庞,彰显坚毅的脸上显得精神十足。他走进一家早餐点,叫了二十包子,五斤牛肉,二斤白酒大吃大喝了一顿,拍了拍稍胀的肚子,走出店叫辆车奔向码头。
他到码头四下看了看,各项设置都修好了,几个烂了的仓库也盖好了,只有二十来个人在高顺与罗道明的带领下在清除卫生。他满意地走近高顺一昂头问道“:明天开工有没有问题?”
高顺十分肯定笑道“:绝对没有问题,我让兄弟们互相转告,明天上午开工大庆,下午正式扛包赚钱,不知道有没有货船来靠码头?这事你应该今天就联系好,争取明天弄个开门红,让兄弟进钱高兴,高兴,冲冲喜,其它的事刘叔会安排好。”
黄虎一点头笑道“:我已经联系好,至少五船货来,这事你不要操心,明天的事你务必尽心帮助刘叔。他年龄大,有些事你就辛苦点,我去保管室了,等下警察来,你就说我在。”
高顺一点头,黄虎抬脚走向保管室,保管室罗道明已经弄得干干净净,黄虎满意地坐下等待着张子卫的到来。十点钟,张子卫带着六个警察来了,
他让六个警察站在门口,自己走近黄虎哈哈笑道“:这次你真出名露脸了,英租界至少贴有你与那女人在床上苟合的照片与通缉令一千份。今早上我还没有到办公室,韦德宝就在等着我,他给了我英公使的公函,要我协助在华界缉捕你。给了我一百张照片,一百份通缉令,我既不知道你以后怎么出门?也不知道明天码头开工我怎么向那些老板介绍你?我堂堂警察局第一副局长,未来的警察局长居然与名满天津的采花淫魔是兄弟,朋友。
我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天津各租界都应该接到了英租界的协助令,对淫魔民众是恨之入骨的。我劝你离开天津避避,林菌他们的事我包了,码头我找人代替你,红利一个不少你的。你认为如何?”问完他对着黄虎眼睛连眨,嘿嘿嘿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