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卫嘿嘿笑了两声,一点头笑道“:既然你这么看得起我这个当哥哥的,这次我拼了这张脸也要去弄二十万来。你先拿我家里这五万过去,明天中午饭之前我保证送另外十五来你的码头。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去银行借都会凑齐十五万来交给你,你认为如何?”
黄虎一点头笑道“:我那码头值多少钱你心里有数,二十万给你百分之十的股份你没有亏。我找你讲这个事并不完全是为了这二十万来的,我就想我们兄弟俩共事,共同发财。”
张子卫马上头连点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你一直在把我当亲大哥才对待。我也是一直将你在当亲小弟在看,在对待。你等着我马上取五万来给你,另外十五万明天绝对给你。”说完他不待黄虎回复他,就冲地站起来急急地朝里屋走去。
张子卫到了里屋,从床底下取出钱匣子,打开数了数大洋票,整整三十万。不过他只拿一张五万的,就又急急地走出来,走近黄虎将手中大洋票朝他手中一塞笑道“:这下你应该放心了吧,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绝对不会误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黄虎看了一眼手中的大洋票往口袋里一放,站起来笑了笑抬脚朝外就走。张子卫并肩着送他到门口为他叫了辆车,等着他上了车,走了一会儿才返身高兴地往院子里走。
他真是太高兴了,今天晚上黄虎的到来,他既赚了房子,又用二十万廉价买了他码头百分之十的股份。他真希望多有几个这样的小兄弟,他回到屋高兴得一整个晚上没有睡着。他高兴时,黄虎比他更高兴,黄虎已经知道开码头没有官场上的人入股,今后麻烦多。有了张子卫入股,他的码头以后可以不卖任何人的账,有了麻烦就推给他,自己不需要出面与人周旋,相斗了。
黄虎回到家见林菌与希希都已睡了,就没有叫醒林菌一个人走进隔壁爬上床睡了。第二天等他到码头时,刘利保与高顺,罗道明三个人已指挥着人在热火朝天地干着了。他背着手转了一圈走进了保管室,十点都还没有到,张子卫就送来了十五万。黄虎陪着张子卫到处看了看,张子卫高兴,满意地走了。黄虎看着他走了一阵,自己也在大道上叫了辆车坐向刘福升的赌博馆。
他下车一进赌馆,只见大厅里又摆起了桌子在赌博,他急急地上楼推开刘福升办公室的门,只见刘福升正闭着眼睛在抽鸦片。他走过去一把抓起刘福升双眼冒火地瞪着他大吼“:下面又在赌博了,我让你训练的人呢?”
刘福升先开始吓得一抖随后小声地回答:“没有办法,那么久不见你,我实在养不起就赶走了五十,如今还有五十,只好重开赌博养着他们。这么久,你究竟是去了哪里?”
黄虎一怔觉得自己理亏,小声地说“:我去了外地,突发事件来不及与你做交待,五十个人抢不下好运来码头,此事只有做罢。你安心做你的赌博,不打扰你,告辞,告辞。”说完他抬脚准备走,刘福升伸手拦了一下他小声地说“:你既然如此有胆量连正规军也敢杀,要钱太容易,不一定要抢码头的,抢鸦片比抢码头更来钱。”
黄虎放下抬起的脚一皱眉头,刘福升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如今天津在猛进鸦片,抢上一两千斤鸦片就有钱了,可以猛招人。”黄虎“哦”了声,一点头问了句:“你有门道?”
刘福升肯定地一点头说“:有,有,段锦云,郭仇和两个人都在狠进鸦片,其它小帮小派也在进。这门生意只要是帮派中人就会干,没有比这更加来钱的生意了,我是没有本钱,有的话我也会干,这门生意冒险但值得。”说完他双眼中火光直闪地瞪着了黄虎,
黄虎想了想笑道“:你想好道,踩个稳点,要么不干,要么就是干大的,小打小闹坏了名声。”说完他对着刘福升眨了三次眼睛,刘福升会意地点了点头对他小声地说“:我这里有图,你看看吧!”
黄虎一点头,刘福升从抽屉里掏出一张自绘图,开始对着图上指指点点。刘福升指点完了,黄虎沉思起来,刘福升看着他想了一阵轻声问“:你干还是不干?”黄虎没有直接回他而是反问:“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吗?”
刘福升肯定地一点头:“有,绝对就这么简单,这么容易,天津不是上海。天津极少出抢鸦片之事,所有烟贩对这事不是那么慎重,防备不是那么严密,容易得手。”
他口中手字才落,黄虎一摇头说“:你这种想法应该是错误的,天津与上海差不了多少,抢鸦片的事却极少发生。这只能说明天津贩毒的人更善于防备,慎重,低调而已。这种事务必谨慎,小心,你在天津几十年了,能有今天这种想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不定你以往还抢过只是没有成功而已,或者说是你本人被别人抢过,你栽过跟头。”说到此他打住了话,双眼瞪着刘福升的脸,刘福升脸色一变通红了。
黄虎笑了笑跟着说“:我没有猜错,你确实被别人抢过,说明抢鸦片的人多嘛!你之所以有今日就是与你的思维有关,你不改你永远就是这个样子,你不可能发达,你永远都会被郭仇和,段锦云他们所看不起。因为他们了解你,知道你只有多大能耐,他们没有将你放在心上。也正因为这样恰恰给了你机会,你可以去抢,他们不会怀疑你。”说到此,他打住了话拿过刘福升的自绘图,对着刘福升指点起来。
刘福升待他住口,住手后,双眼望着他佩服得头直点,露出了一幅满意的笑脸。黄虎抬手对着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三下,一昂头笑了笑,抬脚朝外昂首挺胸而去。刘福升望着黄虎离开的背影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贩毒被人抢过,而自己去抢別人的鸦片又没有成功的?他呆呆地想了很久,也找不出心中的答案。不过黄虎在这里所干的事他是从内心佩服的,好一阵后,他召集了三十个人到自己办公室小心谨慎地嘱咐了一阵,让大家去睡觉。他自己则躺着抽鸦片等待黄虎的消息,此时的黄虎已经走进郭仇和鹰帮。
郭仇和一见他来马上几步迎上他哈哈笑道“:小兄弟,你真是让我焦急,你胆量也太大了,跟正规军叫什么板?我知道你出了事,我到处找你,恐怕你有闪失。不过也好这么一闹,你的名声大了,江湖上个个对你佩服不已。你是天津卫第一个敢同正规军开枪的人,你一个人打死了二十多个兵,连鸿伍爷都发话了:任何江湖上人发现了你的行踪,不可以向东北军报告,否则以江湖败类处理。你成了天津江湖人物心目中的英雄,鸿伍爷希望认识,结交你。请,请,请!”
说完三个请字,郭仇和把黄虎请到正厅太师倚上坐下,亲手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又问道:“你这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
黄虎喝了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那两条街的生意如何不比多宝大街差吧?”郭仇和朝他一竖大母指笑哈哈地说“:人人都只关注多宝大街,段锦云现在够忙活了,我听说他的手下天天死人。我乐得清闲,什么事也没有,钱在慢慢地流进我的口袋里,你缺钱就吱个声,我一定给。真是妙主意,段锦云可能支撑不了一年就会成神经病。他现在劳命疲惫,到处打拱作揖拉人,你千万不要让他看到你,否则他会缠上你。听说前晚居然有人偷袭他家,现在的亡命之徒真是胆大,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还是同我一起干吧?”问完他侧头望着黄虎头连点,喉咙连动,口水直咽。
黄虎一摇头笑道“:你净说假话,瞎话,不知道怎么感谢我?明知我好酒,可我来了这么久,也不见来杯酒。”他口中酒字才落,郭仇和一抬头朝周围人大吼“:去取几瓶洋酒,弄桌酒菜来,快点。”吼完他给黄虎杯中斟了点茶笑道“:很快的,你现在究竟是在干嘛呢?”
黄虎喝了口茶笑道:“天无绝人之路,打死了那些兵,我就带着老婆跑到了日租界。正好遇上一位故人,就在一家日洋行做事,每个月拿点钱混日子。”
郭仇和“哦”了声,惊讶地问“:你会日语?你去过日本有留学,文化人啊!难怪这么行!”说完他抱拳对着黄虎连拱了三下,黄虎哈哈笑道:“应该是学过日语,我一见日文就认识,所以老板请了我。你听说大通公司的事吗?我就那家公司做事。”说完他朝郭仇和昂了昂头,
郭仇和一点头笑道“:听说了,听说了,天津人人都知道了这事,这事太轰动了。个个佩服汪先生,虽然他倒了霉,但他为天津商人面上争了光。证明天津商人中还是有人敢不卖军队的账,真是个爷们。当年他兄弟敢用炸弹炸王爷,今天他汪家又有人敢与军队对抗,汪家一门英雄,令江湖人即汗颜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