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赐上了车,袁文才扶着他的车椽真诚地说“:大叔,我处境十分艰难,希望您指点,帮助。”黄天赐一点头笑道:“你放心吧!我会尽力,有事尽管与贺敏学一起来找我,你尽量少露面,进去吧,我走了。”说完他双眼望着袁文才旁边的贺敏学意味深长地头直点。贺敏学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袁文才在旁边他又不好问,只能附和着他也点了几下。
不善言词,个性耿直的袁文才一听黄天赐这话心中石头放下了,他拉着贺敏学离开车。载着黄天赐的马车顿时“得,得,得……”地向前跑开了。胸无城府的袁文才十分感激,留恋地站在路上看着车跑去了很远,很远……
车刚跑几步黄象就急急地问:“叔,你真的打算帮助袁文才吗?这么做不值得,他们的势大了,以后对我们就是威胁。这个贺姑娘依我看也不比上杨明慧,杨明慧是留过洋的人,比她强多了。”
问完他仰头望着黄天赐,黄天赐冷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的眼光不会看人,这个贺姑娘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如果她真嫁了黄虎,我必定子孙绵绵。而且她的个性与长相都是旺夫,扶夫的。是个从一而终倔强过人,永低头的女人,我们黄家娶她进门必然兴旺发达。此事任何人也阻拦不了我,我必然要将她变为我的儿媳妇,你不许再将她与杨明慧相提并论。”说到此他冷哼了一声接着说“:至于袁文才这个人就是胸无城府武夫,他这种人太好收拾利用了。就凭他的本事无论他有多少人马,他永远也超过不了我们。他的人马越多,对他越不利,因为他没有驾驭人的能力。如果他继续收人招人,弄不好他就是第二个隋未瓦岗山的翟让。
你们知道吗?隋未瓦岗山的创始人是翟让,翟让豪气干云,义薄云天,名满江湖,各地走投无路之人都去投他。他后来收下了李密与王伯当,结果怎么样呢?李密待羽翼丰满后就把翟让暗杀了,自己成了瓦岗山之主。我看此人结果会是翟让那样,他太无成府了,只是块利用的好料,我这次就要好好地利用他。”说到此他自信满满地直昂头,嘴上挂起了一丝冷笑。
吴星云马上提醒他说“:您要仔细谨慎策划好,他确实不是个有手段的人,但他手下却不泛能人,贺敏学就是个有头脑的读书人。一旦翻了脸,您想让贺小姐成儿媳的事就会泡汤。”
黄天赐一听吴星云这话,高兴地伸手一拍他的肩笑道“:我选你为马弁之头真没有选错,你的眼光心智都跟上了我,你提醒得十分极时。此事我会从长远考虑的,如果实在不行,我就会马上动手抢小姐。只要她到了湘西,我就有办法让她乖乖地替我生一大帮孙子,她是个生孩子的好料。”说完他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黄天赐看人的眼光确实十分准确,无论是袁文才,还是贺小姐都被他看准了。
袁文才在井岗山兵马最鼎盛时期死了,贺小姐后来果然生过不少孩子。黄象对黄天赐的话半信半疑,又不敢直接问他,只能傻傻地看着他得意地笑。车到天地酒楼大门前停车坪停下了,远远地黄天赐就看见卓镖师与毛楚风站在大门的一边在不停地张望。
他俩一见黄天赐的车停下了,马上凑上来齐声笑道“:黄老爷真是守信,准时的人,我俩也才到,才到。”
黄天赐一边撑着黄象与狗剩儿下车,一边对吴星云说“:你去三楼点三桌,派一个人去旅馆叫来所有的兄弟们,让大伙都尝尝长沙第一酒楼的味道。”
吴星云笑哈哈地一点头,匆匆奔向了酒楼,卓镖师马上朝黄天赐恭维地笑道“:黄爷真是有钱人,手下兄弟也进去吃,真是太有钱了。”
黄天赐一侧头朝卓镖师与毛楚风哈哈笑道“:这算什么?几年前老子请所有长沙人来这酒楼吃过一顿,那一顿老子花了十几万两银子。”说完他高昂起头,向里一努嘴,黄象与狗剩儿扶着他朝里直走,卓镖师与毛楚风互相惊讶地看了看马上跟着进去。
上了三楼,三楼掌柜的迎上黄天赐笑道“:这位爷,你们订了三卓,我破格给了你们一间大包房,欢迎你们有时间就来品尝。”黄天赐哈哈笑道“:好,好,好,我会经常来,放心吧,你们给我优惠,我不会占你便宜,按包房价算好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只要菜的味道好,我会天天来吃。”
掌柜的一听高兴地亲自将黄天赐领进包房,并亲自为他端了一杯茶笑道“:我在这酒楼干了近二十年,第一次看到当爷的会带着下人来此吃饭。”
黄天赐坐下喝了一口茶笑道“:你即然在这酒楼干了二十年,你就应该还记得几年前,谭大帅女儿订亲在这里摆席的事吧?”掌柜马上笑道“:那多大的事情,谁都记得,当时我酒楼都摆不下席,左右前后都摆上桌子一里开外。那是当时的钱王黄天赐与督帅结亲,那场面多吓人,现在的赵省长当时是长沙守备,亲自带兵维持秩序。”说到此掌柜的打住了话,露出了一脸艳羡,向往,回味无穷的表情。
吴星云抬手轻轻一拍掌柜的肩,再指了指黄天赐笑道“:你好好看清楚他是谁?他就是当年那个钱王湘西的黄老爷,当年那盛况就是他为儿子黄虎订亲创造的。”说完他对着掌柜的嘿嘿直笑,掌柜的立马双眼暴睁地瞪着黄天赐久久地才自言自语地说“:对,对,对,就是您,我们当时听说了,一个个都睁大眼睛偷偷地找机会一睹您的风彩。您当时被一帮达官贵人围着,我们只能偷偷仰望,我对您印象特深,果真是您,您,您……,”
他一连说了三个您,担心他乱讲的吴星云对他一摇手,打断他的话说“:你既然知道,就应该亲自去厨房吩咐一下,好好把我们这三桌弄好。弄好了,我们爷满意了也许过几天,他又会来此,摆一次酒大筵一次宾客也不一定。”说完他高昂起头朝掌柜的挥了挥手,掌柜的马上朝黄天赐一躬身,一哈腰,一点头,转身走出了包房。
卓镖师见掌柜出了门,朝黄天赐惊讶小声地问道“:黄老爷,您打算来此请客?”黄天赐一听他这话,一看他与毛楚风惊愕的表情,知道刚才自已的这翻表演成功了。这两个想发达,贪婪的家伙已上了自已的船,就点了点头笑道:“不一定,如果你卓镖师与毛会长鼎力助我拿下了盐业专卖权,我就会在此请客。如果我拿不下专卖权,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以后再也不来长沙了。能够拿下来我在长沙需要很多的帮手,到时还望你俩通力与我合作,我们仨人一起发财。”说完他眯着眼睛望着卓镖师与毛楚风微微直笑地频频点头,露出了一幅坦诚豁达的模样。
卓镖师与毛楚风一听完黄天赐这翻话,各自在心里盘算起来。两个人都在想:黄天赐远在湘西,在长沙一时拿下了盐业专卖权确实需要人手,他的人不可能一时涌进长沙城来。只要自己这次让他信任了自己,以后可以安排自己的人进入他的新盐帮,好处就会源源不断流向自己……
卓镖师想到此,马上急急地朝黄天赐一躬身笑道“:只要黄老爷不嫌弃,我镖局的人愿意随时听从您的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长沙镖局的人虽然没有现在盐帮的多,但个个都是行镖的好手,有一定身手的。加上我们是四海镖局的分局,一般帮派与豪强都不会公开敢与我们开战,他们个个都知道四海总镖局人马众多,高手如云分布在全国各地。”说到这他仰头双目鼓鼓地直视着黄天赐,黄天赐一点头,张了张嘴还没有回卓镖师。
不甘人后的毛楚风已抢先接过卓镖师的话冷冷地说“:黄老爷,我们武协的人个个乃武林中人,虽然平时看上去武协是一盘散沙。但是我们毕竟是官方组织,只要我正式下命令,武协必然会听我。这两天武协的人就会到齐,将会有一场令人刮目相看的行动。我们的行动直接受命于军政府,内务处,所有的后果都由军政府内务处承担。如果黄老爷信得过我,有什么事需要我代劳,我一定办好。出了什么差错,有人查时,我只需要说是奉军政府命令行事。在抓捕,缉杀乱党就可万事大吉,没有敢去查军政府。”说完这话他朝黄天赐与卓镖师昂了昂头,露出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样。
黄天赐马上笑嘻嘻地朝他问道“:我的人伤了你,你不记仇吗?”毛楚风一点头说“:我这个人性格开朗,过去的事就当误会好了,只要您黄老爷不嫌弃,我一定乐意为您效劳。”随着他口中的劳字一落,酒菜摆上来了,大家顿时开心地大吃大喝起来。
想巴结讨好黄天赐的卓镖师与毛楚风频频地向黄天赐敬酒。想灌醉他俩,想从他俩口中探出一点秘密的黄天赐对他俩的敬酒是来者不拒,并不时向他俩回敬。黄天赐一开始在盐帮见到他俩,就从他俩的言词中预感到这两个人可能是军政府的编外人员。他俩应该是帮军政府收集情报的那类货色,所以他让卓镖师去带毛楚风来吃饭。从卓镖师带着毛楚风真正来到了天地酒楼,黄天赐就更加肯定了这两个人的身份是军政府的走狗。
按正常人推想一个刚刚被黄象砍掉了一条手臂的人,怎么可能会接受仇家的邀请来喝酒吃饭。但毛楚风来了,就说明他身份不简单,这就好比黄天赐在溪口铺下的暗桩一样,他们随时随刻为黄天赐,服务,卖命。精于阴谋的黄天赐岂能放弃这个机会,他表面十分高兴豪爽地与卓镖师,毛楚风在把酒言欢。实际上却在暗暗地想灌醉他俩,他要从两个人的口中套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他频频地接受着毛楚风与卓镖师的敬酒,也频频地回敬着他俩。两个小时过去了,毛楚风,卓镖师两个人的话越来越多,黄天赐不失时机向他俩灌酒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