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星云与彭立平一点头走了,黄虎走向龚黑牛的屋。他一进屋,守在黄天赐身边看着他抽鸦片的狗剩儿,忙弯腰对闭着眼睛享受鸦片的黄天赐笑道:“老爷,少爷来了。”
黄天赐“叭”地猛吸了一口鸦片,喷出来睁开眼睛抬头望了一眼黄虎问道:“惹了什么大事?要我们急急赶来,对头是谁?”黄虎用眼扫了扫屋里的人,一昂头一挥手说:“你们大家先出去一下,我问我爹一个事。”众人马上站起来向外走去,黄虎对也站起来了,抬起了脚准备走的刘伯涛伸手一拦,刘伯涛一怔放下了脚。
黄虎走近他爹伸手一挪烟盘说:“别抽了要打大仗了,你同周大麻子与刘浩芳两个人去说一下,让他俩集结所有人来帮我。我给他俩一个人一百万,外加两百条枪。”他口中枪字一落黄天赐一甩手中烟枪,一下坐起来惊讶地急急问:“打谁?打彭啸天吗?时机还不成熟,真打也不需要这么多人的。”说完他向黄虎直摆头,
黄虎一挥手将赵屠夫同他讲的冯玉祥准备进军湘西的话向黄天赐与刘伯涛两个人详细地陈述了一遍。黄天赐一听完他的话怔了半晌才说:“我早告诉过你,做事不要太急功近利,为人不要太露锋芒。现在好了居然引起了中央政府的猜忌,麻烦真大了。光打冯玉祥并不怕,怕就怕中央政府会连续不断地派人来打,甚至派重兵来剿。”
他口中剿字刚落,黄虎一摇头说:“不会的,中央政府如果真想灭掉我,不会派冯玉祥来打,肯定是让赵屠夫派兵来剿。再说我又没有公开造反,中央政府为什么要灭掉我?一定是冯玉祥本人垂涎我的地盘,想来我碗里抢肉吃,他自己的主意。这事你不用揣测我很清楚,赵司令也清楚,所以他支持我打。我并不怕冯玉祥,我只是担心一旦我同他打起来了,彭啸天会趁机发难。因此我不打算动怀化的人,我集结其它几县的人马加上周大麻子与刘浩芳的人马,对付冯玉祥就卓卓有余了。你今天下午就去找他们俩,给他俩送钱去,过几天再送枪去,老子要灭掉冯玉祥。”说到此他朝他爹与刘伯涛自信满满地昂了昂头,笑了笑。
他爹黄天赐略微怔了一下,长叹了一声,一摇头说:“你真是不懂事,幼稚,对人情世故一点也不懂,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不明辩世事,我真替你担心,焦急。这个世上的人并不是人人都是在为了钱而拼命,人的情感有时比钱更珍贵,更可靠,更起作用。现在是冯玉祥以中央的名义来同我们打,斗,名正言顺,此时我们给刘浩芳,周大麻子送钱,送枪去,让他们替我们卖命。
他们会怎么想:与中央军开战,这就是公开造反,把自己往死路上逼,拿自己的性命,前途开玩笑。平日里你对他们俩人怎么样呢?你自己摸着你自己的心问问,平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菩萨不是你家的,它不会显灵。关键时候,要人拼命时,你才想起给別人去送点好处,你认为人人都同你一样,唯利是图。这时候去送钱,送枪,你这是在侮辱別人的智商,侮辱别人的人格,你在将别人当傻子,你这是用你的这点好处买別人的命,别人不会上你的当。早就告诉过你将别人当傻子的人,自已才是真正的傻子。你让我这样去同他们俩讲,我没有脸去,我也不会去。”
他口中去字刚落,黄虎大吼:“不去拉倒,老子才不信没有那两个老家伙的帮忙,老子就打不过冯玉祥,你回去吧!刘伯涛跟我走。”吼完他向刘伯涛一甩头示意他同自己走,并且自己抬起了脚准备走,刘伯涛没动,
黄天赐大吼:“畜生,老子这是在耐心教你,你居然不耐烦,真是气死我了。”吼完他就气得脸色惨白,大咳起来,抬起了脚的黄虎放下脚,一昂头说:“你讲的这些我都懂,你已经讲过一万遍了,我让去找他俩就是说明关键时候你还记得他们俩个老兄弟,他俩才是我们黄家最好的盟友,兄弟,我们是信任他们的。你去说一下,他们乐意来就来,不来拉倒,我可以不指望他们。大不了我让赵司令困住彭啸天,抽来花痴同冯玉祥决一死战而已,冯玉祥我了解,一战老子就可以收拾他。你老了,又不懂不明白外面的局势,你回家去安心养老,看我怎么打。”他口中打字一落头朝他爹头直昂,
黄天赐这下更气了,他气得一下站起来,张嘴喘气不止地颤颤抖抖一举手中拐仗大吼:“老子真想一仗打死你畜生,这么不听教,真气死我了,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他口中西一落,大咳一声,一口唾液堵住了喉咙,一口气没喘过来,双眼向上一翻,身体一例向前猛一扑,好在旁边的刘伯涛伸双手一下托住了他,否则他非摔个狗吃屎倒在地上不可。
刘伯涛双手一托住黄天赐,就立马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手托着他的前胸笑道:“老爷你真是糊涂了,你自己儿子个性你最清楚,知子莫过如父,你根本犯不着这么生气。他毕竟还年轻对人情世故欠缺,再有他在日本学习了几年,接受了日本人的文化熏陶,日本人的观念与我们是不一样的。他崇尚了日本人的风格,染上了日本人的习气,一时半晌改不掉,需要一个过程,慢慢来别急。很多从日本留学回来的人都有一股愤进的气习,他还算好的,至少他没有像别人那样为了一个所谓的空乏理想抛弃家业去外面瞎混,胡闹。光这一点就值得您欣慰了,不少从日本回来的年轻将家业折腾空了,人也死了,那才真让父母伤心,落泪的。如今他将家业正在不断扩展,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呢?你应该高兴自豪,骄傲。
冯玉祥这个人我了解,单纯地打败他不成问题,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不知道中央对我们的态度与看法,打败他后对我们有什么负面影响。如果我们打败了他,中央政府将我们当成了第二个张作霖看待,防备,那我们就真麻烦。假如中央政府只是想借冯玉祥之手消灭我们或者是想借我们之手灭掉冯玉祥,更或者是中央政府纯粹就是想我们两家互相残杀。他们坐山观虎斗,让我们两家彼此消耗势力,便于他们好管理,去掉他们的心头之患,那就打冯玉祥不难,灭掉他也容易。我们可以从各县抽集人马,兵分两路,一路临浬出发,一路从益阳出发,主动去攻冯玉祥,将他围在常德城灭掉他。我带山上的人与石门,溆浦,挑源,沅陵的人,先灭掉津市,临浬,浬县的人,再过张公庙向常德逼进。
大当家带芷江,新晃,怀化,新化与县城的人从安化,桃江,益阳往常德进发,我们不需要安化的周大麻子与桃江的刘浩芳援手照样可以吃掉冯玉祥。”他口中的祥字一落,已缓过神的黄天赐向着他含笑着赞许地头直点,还没有说话。
黄虎已一摇头说:“不行,怀化的人不能撤,那是防彭啸天的,彭啸天与我们是世仇,这种灭我的机会他不会放过的。”他口中的字刚落,刘伯涛对他一摇头说:“你真幼稚得可笑,单纯得可爱,这种时候彭啸天岂能会来打你,捣蛋。他只会帮你,他绝对不希望你打败。如果彭啸天与你的思维,头脑一样简单,他们彭家就在湘西称不了上千年为王,他也不会有今天,老爷您说对吗?”说完刘伯涛将双眼注视着了黄天赐,
黄天赐对他肯定地一点头伸手向上连摸了三把头发笑道:“你说得很对,判断十分正确,在我们与冯玉祥打仗时,彭啸天是绝对不会影响我们,他肯定希望我们打胜。问题是我们打胜冯王祥之后,我们的人马一时无法赶到怀化方向。彭啸天见我们打赢了就会抢我们的地盘会跟我们开战,这个事情非常麻烦的。”他口中的字刚落,黄虎一脸极不相信地问道:“你们又没有见过彭啸天你们怎么就可以肯定,判断出我们与冯玉祥开战时,他不会趁机抢我的地盘,这千载难逄的机会,他岂能放过。上次我打石门时,他都准备抢怀化,我晚一点去怀化,他就开怡进攻怀化了。”他口中了字一出口,
黄天赐对他一摇头,一声长叹后说:“湘西是彭家世代称王的地方,彭啸天岂能甘愿中央派兵来接管,他岂能不明白冯玉祥打垮了我们,就会去打他。彭啸天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傻,他绝对不会趁机捣蛋,他只会盼望我们打赢冯玉祥。”说到此,黄天赐露了一脸坚毅肯定的脸色,鼓着眼睛望着了黄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