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子老头刚笑了几声,一个五大三粗,三十来岁的愣头汉子醉熏熏冲地从椅子上一下站起来,抬手一指彭啸云喷着满口酒气说:“我们家在蝙蝠洞称王统治了十代,从来不与任何人结盟,也不向任何人低头。如果要我牟利平同你彭老头结盟,要我向你俯首称臣可以,你把你女儿嫁给我,我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干。我会带着我全洞的壮丁帮你去打仗,灭掉其它山寨。如果你不把女儿嫁给我,我不会同你结盟,不会听你的。老子一洞之主,自由自在惯了,称王称霸,受不得别人约束,老子谁的账也不卖,老子告辞走了。”他口中卖字一出口,头晃了晃,身体摇了几摇,张大嘴巴喷着满口酒气,喉咙里打着酒咯咯,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走去。
他坐在后面的六个随从马上起身冲向前,扶着他准备走。山羊胡子老头一下站起来大喝:“真是不识抬举的东西,居然敢不卖彭大老爷的面子,就这么想走,没那么容易。来人,把这烂醉的酒鬼拖到后山地洞里去好好清醒,清醒!”
他口中的第二个醒字一落,门外八个护卫冲了进来,挡在门口,一齐朝牟利平他们七人大吼:“跪下,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他们的苦字一落,被两个随从扶着的牟利平马上也大吼:“老子从来不信邪,老子有近千壮丁,在这凉还从来没有怕过谁。你们今日敢动老子,老子必然会来报复你们。让开,客客气气地让老子走。”吼完他仰头哈哈狂笑不止,可惜他刚笑了三声,山羊胡子老头侧头对站在彭啸云身后两个人一抛眼神。
彭啸云的第二个儿子,那个三十来岁的壮汉一跃而起,纵身落到牟利平跟前,右手朝他咽喉处一划。只见牟利平双眼一翻,来不及哼叫一声,头一歪,喉咙处鲜血直冒就报销了。彭啸云的儿子又一纵身跃到了他父亲身后,若无其事地垂手侍立了。
山羊胡子老头马上对牟利平,几个在发呆发愣的随从大吼:“你们只是他的随从,我们不为难你们,你们回去告诉你们老爷:就讲你们少爷目无尊长,不知天高地厚,在彭家寨敢顶撞彭大老爷,被彭家二少爷处理了。你们抬着他快滚吧!别在此影响我们喝酒的心情。”说完他向挡在门口的几个护卫挥了挥手,几个护卫闪开了,牟利平的几个随从立刻抬着牟利平匆匆忙忙走出了餐厅。
山羊胡子老头一见他们出了门,端起酒杯向二十几个才俊一举哈哈笑道:“像牟利平这种不识时务,武功,才智都不行的草包,彭家寨不需要,就将他当垃圾处理好了。自古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希望其他的诸位才俊不要学他弁利平,要认清形势,明白处境,不要一意孤行,步入他的后尘。来,来,来,大家继续喝酒,不要因为死了一两个人而影响这和谐欢愉的情境。为表诚意老夫先干为尽,各位才俊请了。”说完他一仰脖子,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倒过酒杯向众人晃了晃。众人见了他这杀着,不敢不喝,纷纷端起酒杯向他一举,一饮而尽,也倒过杯子来朝他晃了晃才各自坐下。
坐下后的众人开始各自在心里打嘀咕了,大家此时此刻才仿佛真正明白这场打擂台招亲的深远意义。大家不说话依然喝酒,只是没有先前的那份狂劲了,对那些美女大家似乎也不再那么热情。
山羊胡子两眼一扫众人顿时感觉出氛围不对头,他喝了口酒,站起来在喉咙里重重地“嗯”了声,笑道:“大家不要介意刚才的这种事,就当没有牟利平这个人,他走了,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凉山统一了少一个人同我们分地盘,没有他牟利平凉山照样能统一。我们的结盟不在乎少几个人,人其实越少越好,凭着彭家寨目前的势力要灭掉几个山寨,几处洞穴易于反掌。彭大老爷之所以找各位结盟纯粹是他老人家爱才,惜才,心胸广阔的一种体现。并非是少了你们这凉山就不统一了,没有几个人这地球照样。
凉山九九八十一寨,七十二洞,这次都来了人,却被我们赶走了。只留下你们这些人,这是彭大老爷对你们的关爱与信任,看得起在坐的各位。如果我们想人多,就不会举行这场擂台寨,清除那些人,直接发请帖邀请大家来结盟就行了。我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清除一些庸才,留下精英,一起发达,一起共同进退。一百多号人优中选优地留下各位,各位应该感到骄傲与自豪,从此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多好!彭大老爷为仗义,公正,他会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地维护大家这个盟体的利益。统一凉山后,他会按功行赏,重新划分凉山的地盘。大家尽可放心,他老人家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位加盟的盟友。大家开心地喝酒,不要因为牟利平那粒臭老鼠屎的事影响了大家的兴致。来,来,来,各位举起杯,我们共同敬我们未来的凉山之王彭大老爷一杯。请他老人家带着我们奋勇杀敌,早日平定凉山,统一凉山。”说到此,他第一个端起了酒杯朝着彭啸云举了起来,然后双眼瞟着众人。众人一见他的眼光瞟了过来,只好纷纷端起酒杯朝彭啸云举起。
彭啸云哈哈大笑了两声,端起自己的酒杯向众人举了举一饮而尽后,大喊:“各位,老夫邀你们结盟,不乐意的老夫不勉强你们。老夫是个性直率的人,说话就不转弯抹角了。实话告诉大家统一凉山之事,老夫已筹备多年,如今时机已经成熟,势在必行。有不有你们各位的加盟都对我统一凉山的行动没有什么阻碍。大家都看到了,这位驼背先生与这位吴家寨的朋友,他俩是肯定同我合作的。他们中间的一位即将成为我的儿女亲家,另外一位则会成为的总管。有他俩的帮助,我不愁统一不了凉山。我只所以邀请各位并非我的势力有限,而是想尽量少征战,少死人而已。你们大家一边尽情喝酒,一边好好想想加盟之事,明天中午之前回复我。中午饭时,我会摆好结盟酒请乐意同我结盟的人一起洒血为盟。不乐意就不强留你们了,你们如果能平安回家就赶快准备好人马,随时我都有可能来进攻你们。”说到这,他大马金刀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双眼精光四射地瞪着大家。
大家赶快低下了头,不敢与他的目光相碰,他的那句大家如果能平安回家的话,让大家不禁心惊胆寒了。众人顿时只觉背脊上一阵发凉,发麻,各自在内心中揣测着他下一步会干些什么?
黄虎也在想:这老头此时还想称王,还想独立闹个土司王当,要么是脑子出了问题,要么这就还是幌子,他还有别的什么阴谋……正在黄虎想着这些时,只见前面的几张桌上有人已醉得“啪”一声响,窝下了地,有的则趴在桌子上打呼噜了。黄虎脑中顿时灵光一闪,也向地上一倒,呼呼大睡起来。
吴星云马上对两个新马弁一丢眼神,两个马弁一前一后抬起黄虎跟着吴星云向前走去。吴星云走到黄象面前一躬身笑道:“大少爷,小少爷醉翻了,怎么办?”
黄象看了看山羊胡子,山羊胡子一看满身通红的黄虎嘴角在流着涎水就朝黄象轻轻问道:“你兄弟?”黄象肯定地一点头,一皱眉,带着厌恶的口气说:“我小弟,吃喝嫖赌的花花公子,跟着来看热闹的。”
山羊胡子一点头,张了张嘴准备开口,彭啸云看着黄虎已抢先说:“送去客房休息,这位公子只是太年轻不懂事,贪玩而已。但他相貌非凡前程不可限量,英雄家真是人才辈出,狼兄虎弟啊!”说完他向黄象抱了抱拳又轻轻问道:“英雄你小弟娶亲否?”
黄象一摇头苦笑道:“他早已娶了四房女人在家,我不想提起他的事。”彭啸云听到此失望地“哦”了声,向吴星云挥了挥手,吴星云一点头,一躬身领着两个马弁抬着黄虎向门口走出。门口的几个护卫望了望山羊胡子与彭啸云,山羊胡子向护卫们挥了一下手,护卫们一闪,放吴星云与两个抬着黄虎的马弁过去了。
吴星云一边走,一边想了想俯下身体伸嘴在黄虎耳边小声地问:“我们是不是趁此机会溜出这个寨?”黄虎摆了摆头,伸手一摸嘴角的口水小声说:“去客房休息,稍安勿躁,我们不会有危险的,黄象会对付过去的。”
吴星云一点头,领着两个马弁抬着黄虎匆匆向客房走。进了客房黄虎掏出一支雪茄一边猛抽,一边开动脑子乱想。正在他胡思乱想着时,那个穿红色衣服,红色鞋子的小姑娘又端着一杯参茶进来了。
黄虎马上嘻嘻笑道:“小姑娘今天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有参茶了吧?”小姑娘一抿嘴,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只有你一个人有了?”黄虎朝她眨了眨眼睛说:“我不光知道这茶只有我一个人有了,我还知道让你送茶的主人也不是前两天的那个夫人了,那个夫人去了哪里?”
小丫头抬起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用十分惊讶的目光望着他不解地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神仙吗?”黄虎肯定地一点头说:“我是活神仙,我什么也知道,你应该今天一整天没见那个夫人了对吧?”小丫头更加吃惊了,双眼望着他痴痴地直点头,嘴里发出“嗯,嗯”两声。
黄虎一见她的这表情就知道她上套了,随即又向她嘻嘻笑道:“告诉我这茶是谁让你给我送来的?”小丫头一点头说:“是花匠大娘,她问你有空就去她那里一趟,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黄虎一点头说:“你先去告诉她,我过一阵就去看她,让她好好准备一下。”小姑娘一点头说:“那好,你喝了茶,我就去告诉她。”
黄虎一摇头说:“我刚喝了不少茶,这茶先搁这里,等下口渴才喝,你去告诉那个大娘,茶我还没有喝。”小丫头又一点头,“嗯,嗯”两声,一转身托着茶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