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只听从下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黄虎在树上向下一看,果然是白天那个花大姑了。花大姑一踏进大坪向天坛上坐着的彭宇文一抱拳呵呵笑道:“你胆量还不错,果然敢来赴约,彭老怪没有选错人。”她口中人字刚落,彭宇文从坛上一跃而下哈哈笑:“花大姑,真想不你这个娘们原来个是会家子,在我眼皮底下生活了十多年,居然没有发现你,你真的太会伪装潜伏自己了。老子眼拙一直认你这个婆娘就是个姿色平常的暗娼而已,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大有来头。你骗了我与这镇上的人十多年,今天该告诉我你的真实来历,让我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吧!”说完彭宇文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冷哼,脸上泛着一丝丝嘲笑,望着花大姑不屑地直昂头。
花大姑也从鼻孔里轻轻地冷哼了一声,向着彭宇文嘿嘿冷笑了两声说:“要说隐蔽,伪装功夫,我同你彭宇文比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你们这家黑店两百年来一直是彭家寨那帮土匪的眼线。你们为彭家寨提供了多少丧天害理的消息,让他们杀了多少条人命,抢劫了多少客商的钱财?你们家三代人做恶多端,丧尽天良,无恶不做。可是你们呈现在这个镇上大众眼中的是另外一幅面孔,你们是善人,是遵规守矩的商家。你们家欺骗了这镇上老百姓几百年,今天我要替以往死在你们家手上的所有冤魂除掉你,为他们讨个公道,你亮刀吧!”说完花大姑从背上抽出了两把二尺左右长的折刀,握在了手上,双眼鼓鼓地望着了彭宇文。
彭宇文哈哈一笑一反手从天坛上取了一长一短两把刀在手上,向花大姑一扬,冷笑道:“我彭宇文刀下不杀无名之辈,你告诉我,你的真实来历吧!到时我也好安葬你,为你立个碑,免得你被野狼分食了。成了无处落脚的孤魂野鬼,四处游荡永世不得超生。”说完他将双刀在胸前一封胸口,望着花大姑嘴里发出了哈哈嘲笑。
花大姑冷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彭宇文干过的亏心事还少吗?有多少过往的客商因为你的通风报信成了孤魂野鬼,在四处游荡。即然你马上就要死了,我就告诉你,让你死过明明白白。三十五年前,我爹与几个朋友来此收购药材与皮货,就住你们家店里。在我爹与几个朋友收满了货起程离开这里不远,就遭了彭家寨土匪的伏击。我爹与几个朋友奋起反击,但因寡不敌,我爹的几个朋友当场死了,我爹当时也身中两箭三刀昏死了。彭啸云的弟弟彭啸舟看见我爹左手的手腕上戴有一个瑝玉手圈,想取下来。因手圈难取你爹就一刀砍下了我爹的手,取下玉恭送给了彭啸舟。
后来我爹被一位行侠仗义的女侠救了,又送回家中,我爹伤势过重回家七天死了。他临死时嘱咐我替他报仇,我因此去了武当山我师姑那里学艺。学艺成功后,我去彭家寨刺杀彭啸舟,没想这老贼武功太高,又阴险,我中了他的诡计。就在我即将被他杀死之际,又是那位女侠帮了我,在彭家庙杀了彭啸舟。这事你应该听说过,十二年前彭啸舟被人杀死在彭家庙就是我干的。我那次受了内伤,养了几年才好,就在我准备杀你爹时,你爹却死了。你现在应该是明白了,我来这里就是要报仇,要除掉你这个土匪的眼线,免得你继续为恶。今天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你,你换一下刀吧,一长一短两把刀不好使。”
花大姑说到此,将手中两把折刀一举一分,一前一后朝着彭宇文摆开了准备进攻的架式。彭宇文哈哈一笑说:“只要是刀就可以杀人,你是双刀,我也是双刀,今天我就杀了你,替我二叔报仇。”他口中仇字一落,挥动手中双刀就向花大姑扑了过来。花大姑不慌不忙地挥刀迎上他,两个人四把刀顿时就在天坛坪中互相狂砍,猛劈起来。
月光下只见他俩手中的刀越挥越快,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只见了刀光。一阵阵铁器相碰相撞的“叮咚,叮咚……”之声不绝入耳地在旷野中响起,间或中挟有他俩的娇喝与狂吼之声。近半个小时过去了只听一声女人的娇喝响起:“你躺下!”跟着就听一个男人张嘴叫了一声:“娘!”随后又听叮咚一声响,宇文手中的短刀掉在了地上。宇文左手鲜血直流地跳出了刀圈,一边向天坛连连后退,一边右手挥刀乱挡花大姑攻向自己的两把折刀。
花大姑一边猫戏老鼠般地挥刀朝彭宇文砍,一边张嘴骂道:“彭宇文你们彭家作恶太多,一个个罪不可恕,气数将尽,这次非将你们彭家摧毁不可。”彭宇文一边向后退,一边挥刀拦挡着她的刀回道:“就凭你这个女人也想摧毁我们彭家,真是痴心妄想,我们彭家在凉山也有几百年的根基了。”他口中的了字刚落,花大姑右手一折刀砍在了他的左肩膀上,痛得本来就受了伤的彭宇文张嘴大叫了一声:“娘!”左胳膊就垂下了。
花大姑依然一边对他挥刀直砍,一边娇喝:“如果老娘要杀你,早就可以杀了你,老娘之所以不杀你,就是要折磨你,让你也感受一下即将死亡的恐惧,害怕。你彭宇文曾经让多少无辜的客商临死时害怕,恐惧过,你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她的话还没有完,还刚说到子字,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彭宇文潜伏在左右两边,两棵树的两伙计向她射箭了,两支箭呼啸着从左右两边分别射向她。毫无准备正在骂得开心的花大姑右臂与左腋下同时中箭了。
左手举起刀正在砍的花大姑,腋下与右臂同时突然一中箭,痛得她张嘴一声大叫:“啊!”两臂同时一麻,手中双刀“叮咚,叮咚”两声就掉在了石板上。她的身体跟着一个例斜,踉跄当时就差点摔倒。被她逼得正慌的彭宇文一见自己潜伏的两个人得手了,狠狠一刀砍向花大姑的左脚。正在踉跄的花大姑躲避不及,左脚当时就被他一刀齐膝砍断,“啪”地一声倒在地上,惊恐地望着彭宇文破口大骂:“彭宇文畜生,你竟然不顾江湖单打独斗的规矩派人暗算我,你还算江湖中人吗?简直就人渣连畜生也不如。”
她口中人字一落,彭宇文一边向两边树上挥手,一边哈哈狂笑道:“你们两个下来,这婆娘以前是暗娼,身上有不少手饰值钱,你们俩杀了她,她身上的手饰就赏给你们俩。什么江湖单打独斗的规矩,那都是哄傻子的鬼话。臭婆娘,老子只知道成王败寇,现在躺在石板上等死的是你花大姑,你马上就会去死,你已经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而我却依然站在这里,我明天一大早就会告诉别人你技不如我,已被我按江湖的规矩单打独斗给劈了。一切都由我说了算,别人眼中只看到我,只听到我说话,他们不会来看你,更不会可怜你。我们一走,野狼闻到了血腥味,就会来摋咬你,吃掉你,你很快就会被人忘记的,没人会记得你。”话说到此的彭宇文又仰头哈哈狂笑着,连连向着花大姑伸手,示意让两个已到他身边的伙计杀了花大姑,取下她身上的手饰。
两个伙计马上放下弓箭,准备弯腰就去取花大姑身上的手饰,彭宇文大吼:“杀了她再取。”一个伙计马上说:“杀了她,她身上冰凉的,摸她身上没意思,在她身上取东西也叫盗,那是小贼行径。她活着摸起来才有感觉。取她身上的东西叫抢,那是好汉山大王所为。”说完这话的伙计向同伴一丢眼神,两个人马上弯腰就对着花大姑身上乱摸,乱捏,乱扒起来。
花大姑破口大骂,彭宇文则仰头哈哈狂笑。就在他刚笑三声,树上的黄虎准备跃下救花大姑之际,突然从天坛后面传出几声似鬼似狼又似鹰的凄厉叫声。这声音在夜晚显得特别恐怖,树上胆大包天的黄虎突然一听都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抖了一下。天坛旁边的彭宇文与两伙计就更不用说了,站着发笑的彭宇文身体似筛糠一样随着叫声连连抖了三下。两个在花大姑身上扒,捏得正开心的伙计一听这声音吓得同时一齐丢掉了从花大姑身上抢的手饰,不由而同地站起来,双眼惊恐地望着天坛后面,浑身似打摆一样乱抖乱颤不停。
随着这三声凄厉的叫声,一个黑影从天坛后面闪了出来,只见她手一扬,两个身体在打抖的伙计头马上就向后一仰“啪,啪”两声响就同倒下了地。手中握着长刀的彭宇文则身体晃了两晃,用长刀撑地,张嘴惨叫了一声:“啊!”踉踉跄跄了两步才倒。
黑影迅速略微一弯腰右手向地上的花大姑一探,一把抓起她,一边闪,一闪嘿嘿冷笑了两声拖长声音尖声大喊:“树上藏身的三个朋友,再见!”随着见字落音,提着花大姑跑的黑影消失在松林中。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快了,等黄虎反应过来从树上跃下,奔到天坛察看时,两个伙计与彭宇文都已断气了。
黄虎又闻到了那种熟悉的臭味,他弯下腰伸手取下钉在两个伙计眉心中与彭宇文眉心中的暗器,仔仔细细一看。这是三支似鸟羽毛般的飞羽,造形与上次山神丢在吴家寨的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很多而已。己赶来他身边的吴星云与黄象围上他,盯着他手中的飞羽不约而同地惊声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怎么出手这么快?这暗器居然如此厉害,人一中就死了。”